周琮把那瓶酒放了回去。
甄創和華慶齊齊翻白眼。
許枝俏茫然：“怎麼不喝？”
周琮沒好氣：“能喝你肚子里？你還積極。”
“行了，”他開始趕人，“都回吧。”
華慶和甄創一人順了兩盤蛋糕，撂了兩句：
“兄弟們是為你好，一看就知道你要許什麼貪心不足、厚無恥的愿。”
“你最好識相點，讓妹妹開心。”
周琮：“...滾。”
許枝俏把餐桌收了，忍不住打哈欠：“我要先睡了。”
周琮接過手里的活：“明天晚上我回來。”
“......”許枝俏驚詫，“你不要回家過生日嗎？”
“中午去吃個飯就行，”周琮說，“大老爺們有什麼好過的。”
許枝俏點頭：“哦。”
周琮淺抿了下：“明晚，你重新幫我過？”
“......”許枝俏安靜片刻，答應，“你想吃什麼，我來準備。”
“不用，”周琮凝住臉龐，“…要不，火鍋吧，我早點接你下班，咱們一起回來。”
像真正的那樣。
像真正的夫妻那樣。
他沒什麼生日愿。
他也知道，兩人相一天，就會一天。
有些愿太過縹緲，他已經不敢奢。
22到27，認識的第五年。
周琮想讓陪自己逛趟超市。
-
第二天，周琮很早就等在了紀氏樓下。
黃昏如火，天空仿佛要燒著。
許枝俏背著包，一蹦一跳地過來，小辮子搭在肩頭，綁著致漂亮的頭繩。
直接跑到司機位置，手從降下的車窗遞進來：“給，生日禮。”
周琮眉眼和：“什麼？”
是一枚針。
沒有雜質的紅寶石，展翅飛翔的雄鷹。
周琮漆黑的長眸映出火，他抬頭：“你花什麼錢？”
這枚針價格不低。
靠工資生活，又能有多錢。
許枝俏：“應該的，還你一點。”
“......”針忽然燙手，仿佛紅寶石燒著了，周琮往窗外一遞，“不要。”
“你收著啊，”許枝俏勸道，“你不是喜歡黑白紅？這紅的多好看。”
周琮覺得自己瘋了。
他能因一句話心沉到谷底。
又能因一句話，艷高照。
這是幾年前的話了。
他隨口說的。
許枝俏卻記住了。
周琮清清嗓子：“還有錢沒？”
“干嘛？”
“沒有給你發點。”
“......”許枝俏撇，上了副駕，“我哥哥把他存款卡和投資賬號都給我了，我沒錢就提現。”
周琮心尖一酸。
我哥哥~
我~哥~哥~~
“你哥的錢，是要給你嫂子的，”周琮酸不啦嘰，“你拿著算怎麼回事？”
許枝俏臉朝窗外，不理他。
挑撥離間他最拿手。
周琮聲音發：“跟你說話呢，聽見了沒？”
許枝俏：“我就花，嫂子要不讓我花，我就不讓進門。”
“......”周琮氣笑了，“你還演上惡毒小姑子了是吧？”
“你什麼心啊，”許枝俏煩了，“我未來嫂子一定也是頂頂疼我的，到時候不我哥哥給我錢花，我嫂子也給，我能拿兩份！”
“......”
沉默。
半晌，周琮冷嗖嗖的：“你還打算一輩子吃哥嫂的對吧。”
“有什麼不可以，”許枝俏咕噥，“我還可以當德華，給他們帶小孩。”
周琮腦仁疼。
不是。
就沒想過自己也要嫁人的嗎。
就沒想過要花自己老公的嗎。
說不定，老公...
比哥還有錢呢？
“你先做夢吧，”周琮不余力的打擊，“我就沒見你哥對生過興趣，興許你會多個哥子。”
“鴿子？”
“......”
商場近在眼前，周琮面無表地拐了進去：“給你買只鴿子煮湯。”
眼下正是暑假，商場熙攘熱鬧。
怕到許枝俏，周琮手稍稍搭住肩，時不時往自己懷里兜一兜，走到人煙稀，又很有分寸的放開。
“茶要喝嗎？”周琮低著聲問。
許枝俏：“果糖致癌。”
“......”
走到一家面包店前，周琮又問：“蛋糕呢？”
“發胖。”
“巧克力？”
“費錢。”
“許枝俏。”
“...啊？”
周琮惻惻的：“你故意的是吧？”
許枝俏一點都不怵他：“我剛才給你禮，你欣然接了沒？”
“......”周琮眉心跳了下，“你記仇。”
許枝俏：“你不識好歹。”
“......”
行。
可太行了。
這膽子長起來的速度，比用了復合還快。
周琮角有些失控，上揚到眼角眉梢，手掌到發頂，陷進去了把：“那等下買完食材，這些每樣都來一點，行不？”
許枝俏：“我想喝酸。”
周琮：“嗯，拿。”
許枝俏蹦蹦跳跳地跑到水產區，指著海鮮缸里鮮活的澳龍：“這個這個，咱們燙火鍋。”
周琮目不斜視，直接推著購車走了。
許枝俏拽他角：“你沒聽見嗎？我要澳龍。”
“水果要哪些？”
“櫻桃...我要澳龍。”
“紅的和黃的都來點吧，”周琮自顧自道，“那邊有現做的手打牛丸，要去看嗎？”
許枝俏：“...要澳龍。”
周琮：“澳龍屬什麼的？”
“...龍？”
周琮氣的肺疼：“你都龍的傳人了，你還敢吃龍，你要吃你祖宗？”
他掰住腦袋，撇向另一側，不許繼續回頭看澳龍。
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對哪些海鮮過敏，每次還振振有詞，說吃一次就知道了。
這是能隨便試的嗎？
許枝俏不吭聲，悶頭往手打牛丸的方向走。
周琮梗了梗，拎住領：“那買。”
許枝俏眼睛亮了亮。
周琮慢吞吞吐字：“買回來養著玩，不許吃。”
“......”
“或者，”他勉強妥協，“我吃，你看著，就當你吃了。”
許枝俏拔就走，理都不理他了。
著孩倔強的背影，周琮頹喪，忽然明白紀淮要生兒子的執念。
一個人的力有限，只夠哄一個。
這要是再多個跟一樣的兒。
縱然周琮一肚子謀算計。
也夠要他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