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一怔，回頭看他，“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覺得他不適合你。”蕭霽憋了許久的話，“你太單純了，老子怕你被騙。”

姜綰無語。

在別人眼里，很單純嗎？

蕭霽掌心覆在發頂，晃了晃“離婚了，哥養得起你。”

推開他手，嘟囔著，“別說大話，等你以后娶了老婆，就不是這麼想的了。”

人都是會變的。

“對你不好的人，我不娶，行了吧？”蕭霽眉梢輕挑，“大不了老子委屈一點，把你給娶了，跟你湊合過。”

姜綰踢了他一腳。

后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車笛鳴聲，嚇一跳。

轉頭，賓利車不知何時停在路邊，沒開車燈，車幾乎融夜，甚至剛才都沒注意到。

蕭霽認得那輛賓利車，嗤笑，“說曹，曹到。”

車里的男人自始至終并未面，只有司機下車，候在那，“夫人。”

姜綰下意識看向車里，料不準，車的人是晏教授還是陸三爺…

蕭霽攏了攏上的皮外套，朝車子走去，司機攔下，“蕭可有事？”

“怎麼了，你家陸三爺藏頭尾的，終日不見真面目，當頭烏當慣了？怎麼說你們三爺現在也是我妹夫了，不出來見見大哥我？”

姜綰咂舌，他怎麼就跟陸三爺杠上了？

二師哥的脾氣了解。

怕是不攔著，他啥都做得出來。

姜綰直奔過去，拉住他，“哥，算了算了，你趕進屋吧。”

蕭霽嘖了聲，“想見見我妹夫長啥樣都不行，莫非是妹夫面目丑陋不便見人？”

司機皺了眉。

姜綰冷汗直冒，趕推著他回去，“別人攻擊，快走快走！”

要真把陸三爺給惹了，苦的是。

神仙打架，遭殃啊！

蕭霽回去后，姜綰才坐進車，這一瞧，車里坐著的男人分明是陸晏舟。

他單手支住額角，氣定神閑，戴了藍牙耳機，似乎在聽報告。

合著外頭的話，他是沒聽到？

這時，他摘下一只耳機，“來蕭家做什麼？”

笑笑，“蕭爺爺不適，我來給他瞧瞧。”

陸晏舟目定格在臉上，只片刻，示意司機開車。

途中，車氣氛沉寂，兩人都沒說話。

姜綰看著窗外霓虹，斑斕的影倒映在玻璃上，仿佛迷了眼。

下一秒，這邊的車窗忽然降下，灌進來的風撲面而來，直撥頭發，側男人發出一聲笑，笑聲很淺。

“陸晏舟！”姜綰猜到是他做的，表氣鼓鼓。

他倚在車窗，單手扶住額角看，“清醒了嗎？”

“什麼？”

“跟你蕭霽師兄打打鬧鬧，開心，到了我這就不說話了。”陸晏舟神不喜不怒，卻別有意味。

“怪氣什麼？”別過臉，“是你先不說話的。”

“非得我先說？”

姜綰轉面向他，“好，我說，我給你的禮你給陸老太太沒？”

陸晏舟蹙了下眉，不神，“了。”

忙問，“那看了，有沒有…”

“沒有。”他摘下眼鏡，著鼻梁骨，“收到你的平安符，很高興。”

只是高興，沒說什麼嗎…

姜綰低垂著眼，難道“南音教授”真不是師父的兒嗎？

陸晏舟忽然傾向，目定格住，“沒有要問的了？”

“我還要問什麼…”頓住，恍惚想起確實有要問的，“跟你一起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的仰慕者吧？”

他瞇眸，“誰告訴你是我仰慕者。”

“傅教授。”

陸晏舟眉眼略下，也猜到會是他嚼舌了。

半晌，他說，“不是。”

姜綰眨眼，“我不信，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陸晏舟住下頜，拉近，“別瞎想。”

…

次日，姜綰剛到單位打卡，在樓下到了姜夫人。

正想繞開，姜夫人直奔向，“綰綰！”

姜夫人拉住，“媽知道錯了，綰綰，媽就不該相信姜家的話把你送走，你是媽唯一的兒了，你回來好不好？”

“棄養我的是你們，要我回去的也是你們，不覺得好笑嗎？”姜綰出手，“姜夫人，從你們放棄養我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不配做我的父母。”

姜夫人愕然，是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而被拋棄的親生兒，也會這麼狠心。

“綰綰，我也是不由己，當初我生下你的時候，你信了算命的話，強制要求我送走你。我也是不舍啊，你是我的兒，可我…我能怎麼辦，若我不這麼做，就會讓你父親跟我離婚。你不能理解我，綰綰，在那個時候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父親，我只是個無依無靠的人，離了姜家我怎麼養活你…”

姜綰打斷話，“別說什麼為了我，你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的榮華富貴罷了。師父村里的李寡婦早早沒了男人，一個人養兩個孩子，不曾抱怨過命運的不公，在眼里孩子就是的一切。可我在你眼里卻是個隨時可以拋棄的累贅，我沒辦法選擇我的出生，是你們選擇我，卻又不要我的。而現在你憑什麼要說是為了我？你為了我做過什麼？”

姜夫人被懟得啞口無言，直愣愣地站在那，面紅耳赤。

許是揭穿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令難堪了，才急了，“姜綰，媽都跟你道歉了，都這麼求你了，你還是不肯原諒媽嗎！”

姜綰搖頭，“當初若不是師父收養我，我早就在野狗豺狼的肚子里了，你讓我如何原諒把我拋棄的父母。”

姜夫人抖著，大口氣。

姜綰從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塞到手中，“這里面有五百萬，就當買斷我們的關系吧，您跟父親好好生活。”

“綰綰…”姜夫人哽咽出聲，“媽真的對不起你，如果能回到過去媽一定不會丟下你。”

沒回頭，徑直地走。

進了大樓，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巨大的響驚得旁人回頭，有人尖。

姜綰倏然轉，一群人已然圍了過去，意識到不妙，直奔向人群中。一灘長長的跡，落在地上的銀行卡與一只鞋無疑不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