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哪間？”周凜安問。

“樓上第一間。”

周凜安走前面，昭昭在他后，一路把所有燈都打開了，整棟房子燈火通明。

到了臥室，周凜安把樂樂放在床上，然后把被子給拉上。

他回頭看昭昭，又看看這屋里。

人的房間，有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香水還是別的什麼香氛，是昭昭上的味道。

他起，問昭昭：“樂樂跟你睡？”

昭昭點頭：“之前在法蘭克福的時候，讓自己睡過兩次，但是半夜總是驚醒哭著跑來找我。后來就沒讓自己睡了。”

反正是兒，等大一點再和分房睡也不是不行。

周凜安眼睛四下看了一陣：“房子太小，回頭我讓人重新給你們安排住。”

昭昭說：“已經不小了。”

周凜安轉下樓去了，很顯然，昭昭說了什麼他沒理。

昭昭和他一塊兒下去。

知道他這個人，決定了的事也不是那麼容被人說的，但昭昭真覺得這地方住習慣了好的，耐著子和他商量：“院方給的福利，已經好過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了，而且真的不小了，我和樂樂兩個人……”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周凜安語氣溫和地打斷了，“樂樂是我兒，我給與的任何東西都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跟人商量，你明白？”

昭昭僵了一僵。

對，差點忘記了，他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彼此間的唯一牽扯，就是樂樂的親生父母親。

周凜安和對視，“你問我有什麼打算，我暫時還沒有時間去思考。但是你得有心理準備，既然是我的兒，自然不會跟著你流落在外。”

昭昭閉了閉眼睛，忍不住和他辯解：“周凜安，什麼做流落在外？我是媽媽啊，我沒有給很好的生活嗎？”

比他矮很多，離得近了，他看得垂下眼簾，那眼神不經意間就顯得如此高高在上，“那只是你以為的好生活，你忘了，周瑞是我大哥的兒子，周家長輩三令五申要他回周家，你以為同樣的事發生在樂樂上，我父母會允許跟著你？”

他嗓音依舊溫潤，卻說著極其殘忍的話，昭昭眼睛紅著，看他時已經帶有怨恨：“我要不生下來，你會有兒嗎？”

周凜安忍著心口劇痛，轉開了臉，“你已經生下來了。”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昭昭早就猜到，當周凜安得知樂樂的存在之后，一定會是這樣的局面。

只是，沒想到連一轉圜的余地都沒有。

昭昭不得不向他低頭，說：“周凜安，我父母都不在了，姐姐失蹤，瑞瑞被你人回周家，我只有樂樂一個親人了，你不能連都要……”

男人杵在面前，低著頭，他也是。

兩人就在這靜默的房子里，煎熬著，折磨著，彼此膠著著。

“你能不能，看在過去的分。”

昭昭說，“我們也好過的，你能不能看在那兩年婚姻的份上，不要搶走樂樂？”

周凜安目不轉睛盯著，好久才淡淡搖一搖頭：“五年前你要離婚的時候，沒有一點分，現在才來講分，未免太過分。”

說完他轉離開。

昭昭追出去，手剛抓住他的袖子就被他甩開，“昭昭，冷靜點。但凡我想為難你，樂樂就不可能在你邊留了整整四年。”

“我知道，我知道。”

昭昭哭起來，“我知道你說到做到，我不讓你找我，你就真的沒有找我……對不起周凜安，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生下樂樂，我就是，就是……”

“你就是太想和我離婚了。”

周凜安極緩地掀一下眼簾，替說完后面的話：“怕懷著孩子我不同意，所以瞞了我。”

他眉宇微皺，聲音沒了溫度：“做人不要太貪心，哪能每件事都如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