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妄的臉還有些蒼白，越發襯得他那雙狹長的眸子漆黑。

看向喬時，眼角輕挑了挑，亦如第一次見時一樣邪魅。

喬不由自主直起，腳下松些，主向前趔趄幾步。

下一秒，卻見蕭妄扭頭看向旁邊的白靈靈，聲音前所未有的溫：“靈靈，別生氣啦，生氣會變老。”

一聽到蕭妄這話，白靈靈臉上的慍怒瞬間沒了。

角微揚，笑得嫵，格外人。

白靈靈撥著耳后長發，走到病床邊坐下，倒了杯水遞給蕭妄：“好，我什麼都聽你的。喝些水。”

不等蕭妄接過水杯，喬沉聲道：“不能喝。”

白靈靈側過頭，眼里多出一不悅，冷冷地凝著喬：“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喬顧不上那麼多，快步上前，直接奪過蕭妄手里的水杯。

沒想到杯子里居然是熱水。

濺出來的水落在喬虎口，燙得手臂都哆嗦起來，忙將水杯放到一旁。

喬甩著被燙紅的手，轉頭瞧向蕭妄。

后者眼神冰冷，不帶一。

恍惚間，就連喬自己也覺得，他們大概是從未有過糾葛的陌生人。

半晌，喬才收斂好心里翻滾而起的緒，垂首躲開蕭妄的視線，低聲道：“小七爺剛做完手，接下來十二個小時不能進食進水。”

白靈靈一怔。

剛才送蕭妄回病房的醫護好像的確囑咐過，十二個小時，就算蕭妄醒了也不能進食進水。

怎麼一高興什麼都忘了？

“靈靈。”蕭老爺子及時開口，“你照顧阿妄辛苦，偶爾有些疏忽也很正常。”

他分明在說安的話，可白靈靈卻察覺到些許涼意。

疏忽？

這疏忽未免也太大了。

非但在十二小時給蕭妄喝水，而且還喝得是這麼滾燙的水！

喬忍不住看向蕭老爺子。

不知白家到底給了蕭老爺子什麼好，居然能讓他放縱白靈靈這樣來照顧他最看重的孫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喬覺錯了，蕭老爺子似乎有些躲著，在到視線的瞬間，居然低下頭，局促地了鼻尖。

安靜了幾秒，蕭老爺子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才對喬道：“喬，這幾天辛苦你也留在醫院和靈靈一起照顧阿妄。”

白靈靈扭過頭，聲音頓時提高了幾個分貝：“老爺子，用不著！”

雖然蕭妄失憶了，可他只是忘記了喬這個人，卻沒有忘記他從小到大一直在找的那位白月。

白靈靈不知道當初蕭妄到底是靠什麼東西認出喬的。

要是讓喬留在病房，再被蕭妄看到能識別份的東西，那自己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前功盡棄？

想到這里，白靈靈索起扯開喬，沉聲道：“笨手笨腳得，在這里只會添。”

蕭老爺子嗤笑：“你這丫頭，剛才要不是喬提醒，你可就把那杯熱水喂給阿妄了。”

白靈靈瞬間被噎得無語，眼睛一翻一翻，惱火地瞪著喬，卻說不出什麼。

“喬。”蕭老爺子將喬到邊。

他坐著，比喬挨了些，微仰頭盯著喬，意味深長地道：“阿妄還是給你照顧我比較放心。”

說話時，蕭老爺子捉住喬的手腕，帶著些薄繭的指腹在的手腕上輕輕按了幾下。

這下，喬更加肯定，剛才不是的錯覺。

蕭老爺子的確有些不敢面對。

準確來說，蕭老爺子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

他又想讓喬留下來照顧蕭妄，又不得不顧及白靈靈的。

喬一時之間想不明白白家到底開了什麼條件，能讓蕭老爺子也這麼難為。

不過，這不是需要想的東西。

“好。”喬淺笑，對白老爺子微微頷首，“老爺子放心，我會盯著的。”

蕭老爺子不著痕跡地長舒一口。

他松開喬，視線挪向蕭妄的時候，已經和之前沒什麼兩樣：“有靈靈和喬在這里照顧你，我就放心了。公司還有些事要理，我明天再來看你。”

蕭妄撐著手臂想起，兩只素白的手同時向他。

“小心。”

“當心。”

喬和白靈靈異口同聲。

兩人同時掀起眼皮，看向對方。

最后，是白靈靈強行拍落喬的手，把到旁邊，一屁坐在蕭妄邊，順勢挽住蕭妄的手臂，將他扶起些。

蕭妄沒注意到這個小小的曲，只對白靈靈笑了笑，又對老爺子道：“您放心，等我休息好了，馬上回公司理事。”

蕭老爺子角搐幾下，想笑卻出個比哭好不了多的表。

他離開的時候，特意將鐘佳也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蕭妄、喬和白靈靈三人。

白靈靈坐在病床邊，擋在蕭妄和喬中間。

挽著蕭妄的胳膊：“阿妄，你躺下來休息一會兒。”

蕭妄沒，目一瞬不瞬地看著喬：“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聞言，喬子一震，下意識扭過頭，與蕭妄四目相對。

還不等開口，白靈靈率先道：“阿妄，你忘記了？是你三叔的未婚妻。”

蕭妄劍眉輕鎖，眉角一揚一揚地挑了幾下，目卻逐漸暗淡下去：“三叔的未婚妻？”

喬想說什麼，白靈靈搶在前面冷聲叮囑：“你去外面守著吧，有需要我會你的。”

猶豫片刻，喬點頭：“好。”

眼下蕭妄剛醒，還很虛弱，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白靈靈起沖突。

那樣一來，最傷的只會是蕭妄。

還是等他休養一段時間再說吧。

喬剛走到門口，還沒開門，突然聽到蕭妄對道：“三叔的事，我很抱歉。”

喬別過頭，不解地向蕭妄。

他有些難為地指了指白靈靈：“靈靈已經跟我說了，三叔去了。”

原來他以為喬在為蕭晚寧離世的消息傷心才會道歉。

喬垂眸搖搖頭：“沒事，你好好休息。”

蕭妄凝著離開的背影，眼神晦不清，眼底有說不出的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