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靈發上濃郁的香水嗆得蕭妄肺里一陣腫悶，嗓子發，忍不住咳嗽兩聲。

他雙手按住白靈靈的肩膀想推開，白靈靈卻仰起頭，眨雙眼，滿眼委屈地看向蕭妄，輕聲道：“昨天我就不該走。如果我不走，你怎麼會發病呢？”

“白小姐！”

“靈靈！”

等到喬和蕭老爺子意識到不對，想要阻攔的時候，白靈靈的話已經說完了。

聽到兩人的聲音，扭過頭，揚起眉角，視線在二人臉上逡巡一圈后，最終落向喬，滿眼不悅。

“喬小姐，昨天我走的時候怎麼叮囑你的？我又沒有告訴過你，讓你好好照顧阿妄？”

喬沒回話，目越過白靈靈，眉心輕鎖，小心翼翼地向病床上的蕭妄。

頓了幾秒，白靈靈也意識到喬目不對，緩緩別過頭，小心翼翼看向蕭妄。

卻見蕭妄劍眉鎖，一雙漆黑的瞳孔正一瞬不瞬地凝著白靈靈。

他角略了，好半天才從里出幾個字：“發病？”

蕭妄猛地向喬脖子上的手指印。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許多：“喬！到底怎麼回事？”

“蕭妄。”喬揮著雙手，一邊往蕭妄邊靠，一邊低聲音，“你別著急，我慢慢跟你說。你現在緒不能激，千萬別著急。”

就在的手快要到蕭妄的一瞬間，白靈靈看得惱火，居然拽住的胳膊，向后猛推。

喬被推得失去重心，往后趔趄幾步，咕咚一下跌坐在地。

倒在地上，眉頭鎖，滿面痛苦，雙眼卻始終目不轉睛地著蕭妄。

從蕭妄的視角看過去，居高臨下，和腦海里一道記憶不由自主地重疊在一起。

他突然想起昨晚自己發瘋一樣掐住喬脖子的那一幕！

上泛起一陣通寒涼。

蕭妄掀開被子，翻下床。

白靈靈上前想扶，卻被他一把甩開。

他踉蹌幾步上前，扶住喬的胳膊：“起來。”

蕭妄扶起喬，雙手抓著的肩膀，垂首盯著脖子上赤的傷口，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猛地扎中，扣扣的疼痛順著心臟一點點蜿蜒散開。

他不說話，只有濃重的呼吸聲不斷地在喬耳邊起起伏伏。

許久之后，蕭妄著聲音，低聲道：“我得了什麼病？”

他傷了喬，之后又忘得一干二凈。

最重要的是，蕭老爺子和喬對此事三緘其口，顯然不愿意告訴他。

由此，蕭妄推斷出——他得病了，而且是一種見不得人的病，或者是一種極其難治愈的病，所以蕭老爺子和喬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喬不安地別過頭，對蕭老爺子投去詢問的眼神。

可還不等和蕭老爺子流，蕭妄一個側，擋住喬的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告訴我，我得了什麼病。”

“阿妄。”

蕭老爺子想解圍，蕭妄抬手一按：“老爺子，這是我的事，我會自己解決。”

他一向是個有主意的。

一旦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是蕭老爺子也不好再說什麼。

蕭妄凝視著喬，倒是前所未有的溫：“說吧，什麼病。”

喬薄抿一條線，猶豫幾秒，淡淡道：“狂怒癥。”

索將現在所有的治療難點和盤托出。

說罷，喬掀起眼皮，小心地向蕭妄：“不過，我和王醫生還有師兄會盡最大的能力幫你，你不必……”

沒等喬說完，蕭妄擺擺手，接著問：“各自治愈的可能有多？”

“其實都可以治愈。只不過一旦治愈狂怒癥，你的失憶就會加劇。如果選擇治愈失憶，那你的狂怒癥也會加劇。”

既然已經選擇說了，喬索一次都說完了。

蕭妄比他們想象中得要平靜。

他的角揚了揚，勾勒出一淡然的弧度，隨后竟然眼帶笑意地環視病房里所有人一圈，最后將視線停留在喬臉上，帶著幾分玩笑的口吻道：“這個選擇還真是有些難做啊。”

“蕭妄。”不知為何，蕭妄越是云淡風輕，喬心里越發不是滋味，“你別擔心，現在也只是一種推測，并不代表未來的趨勢一定是這樣。”

“但你們也需要先做出選擇，然后再進行治療不是嗎？”

蕭妄一語破喬所有的飾。

喬沒了說話的勇氣，低著頭，抿起，心思飛。

嘗試了好幾次尋找解釋的角度，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蕭妄說得沒錯。

即便以后或許會出現新的變化，但現在都需要蕭妄自己做出選擇。

而這種選擇，就是在痛苦和更痛苦里選一個。

病房陷死一樣的沉寂。

良久后，眾人終于聽到蕭妄的聲音：“我不想失憶。”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喬猛然抬眼，語調有些哆嗦：“如果狂怒癥一直加劇，你不僅會出現傷害別人的行為，更可能會傷害自己。”

“在之前的案例中，就有得了狂怒癥的患者，在狂怒癥發作的時候，總是會選擇自殘，最后遍鱗傷。他最后一次狂怒癥發作，直接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蕭妄頷首，臉上平靜得像是在聽一件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事。

“即便如此，你還是要選擇治療失憶？”喬擔心自己會錯意，補充一句。

蕭妄再度頷首：“如果我的失憶癥一直不斷加深，勢必會影響到我接下來所做的每一件事。到時候，不管是我個人，還是蕭家都會承偌大的損失，這個賭我打不起。”

“可是……”

這次，不等喬說完，蕭妄閉起眼，沉聲道：“就按照我說得做。”

喬看向蕭老爺子，后者沒有言語，渾濁的眼神中滿是絕，緩緩點了點頭。

“好……”

“不行！”

誰也沒想到，蕭妄和蕭老爺子都同意治療失憶，此時反倒是一直在旁邊沒有任何言語的白靈靈開口拒絕：“不能治療失憶。”

如果蕭妄的記憶恢復，他不就會去想起喬是誰？

以他對喬的，到時候，白家和蕭家的婚事又要泡湯，會再一次失去嫁給蕭妄的機會。

，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