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煙灰缸砸了下去。

沒有砸中喬，而是跌落在地。

原來，在煙灰缸即將砸到喬的瞬間，蕭妄的手改了方向。

煙灰缸瞬間碎幾片，碎片飛濺而起，在喬和蕭妄眼前落下。

蕭妄的子抖得厲害。

他咬牙，左手擒住右手手腕，眼皮抖著看向喬，聲音卻不像剛才那麼冰冷：“讓……讓開。”

蕭妄的像是有頭隨時準備沖出來的野，幾乎快要將他吞沒，渾上下都快被撕碎了一般。

他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才勉強說出這兩個字。

不想，喬非但沒有讓開，反倒迎頭向上。

小心翼翼抬起手，溫熱的手指到蕭妄的瞬間，他的子猛了一下。

“蕭妄。”喬著聲音，雙眸目不轉睛地凝著蕭妄，“別怕，我在這里。”

里的野徹底控制不住了。

蕭妄仰著頭，子左右扭，嚨不停地翻滾，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讓開，快讓開！”

他紅的雙眼直勾勾盯著喬后的墻。

蕭妄不想傷害喬。

可是，他的野必須要有發泄的地方。

蕭妄用力要掙喬。

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居然將蕭晚控制得死死的。

終于，蕭妄忍不住了。

他怒吼一聲，猛地抓住喬的脖子便要下手。

“喬！”王醫生大喊，“快讓開，他會掐死你的。”

喬似乎本聽不到王醫生的話，一雙眼睛紋不地著蕭妄，紅一開一合，低聲呼喚：“阿妄，是我啊。”

那溫的聲音破開蕭妄耳邊的空氣，傳他的腦海。

眼前匹配的畫面卻不是喬的臉，而是一個糯糯，扎著雙馬尾的小孩。

坐在石頭上，臉上還有一抹沒有凝干的跡，眼底含淚，委屈地看著蕭妄，櫻桃小一開一合，說得正是這句話——阿妄，是我啊。

是！

蕭妄的手再也掐不下去了。

他雙眼圓睜，腦袋偏了偏，視線在喬上打量一圈。

的臉和那小孩的臉逐漸融為一，將蕭妄心底那燥熱的怒火逐漸平。

蕭妄張了張，剛想說什麼，突然后脖頸一涼。

他回頭去，王醫生拿著針管，針頭扎在他后頸，冰涼的慢慢推進他的。

很快，蕭妄的子像泄了氣的皮球，逐漸了下去。

在他倒地前，喬上前抱住他。

弱小的軀扛著蕭妄，一點點往病床邊挪。

好容易安頓好蕭妄，喬只覺全的力氣都被空，一下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大口大口著氣，看著床上的人。

“喬。”王醫生心有余悸，瞄了眼病床上的蕭妄，小心地看向喬，“你怎麼樣？沒事吧？”

脖子原本的手印看上去更紅了。

剛才那個煙灰缸雖然沒有砸向，但飛濺而起的碎片還是在臉上劃出一道痕跡，鮮紅鮮紅得，看著駭人。

喬滿不在乎地了把臉，轉頭看向王醫生時，角還噙著笑：“我沒事。”

王醫生無奈搖頭：“下次蕭妄再發病的時候，你可躲遠一點。他發病的時候神志不清，本不知道你是誰。這次他還能控制住，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喬頷首，心思卻全然不在這里。

瞟了眼，病房門關著，病房里只有王醫生和，還有病床上的蕭妄，沒有第四人。

想了想，喬湊上前，低聲詢問：“王醫生，蕭妄的病我師兄負責多？”

提起這件事，王醫生臉上也閃過一不易被人察覺的不滿，鼻尖翕幾下，淡淡地哼了聲：“方想是這方面的專家，基本上是一把抓。”

他在中心醫院這麼多年，大小也是個主任，在中心醫院其他醫護人員那里很尊敬。

偏偏這個方想，仗著他是蕭老爺子欽定的主治，本就不把王醫生放在眼里。

對王醫生的態度，甚至還不如對待一個實習的小醫生，頤氣指使，總想使喚王醫生做些事。

王醫生對方想多有不滿。

但是，看在喬和方想的關系上，他說得十分委婉。

即便如此，喬也聽出他對方想的不滿。

“王醫生。”喬抓住機會接著道，“雖然師兄是老爺子欽定的主治醫生，可你畢竟是權威，很多事上還是需要你來拍板。”

“不如這樣，從現在開始，你那邊給阿妄用了什麼藥都跟我說一下。哪些藥是你主張用的，哪些藥是師兄主張用的，最好是能分開說清楚些。”

聞言，王醫生出狐疑之，上下打量喬，眼神中多出幾分不解：“喬，你這是要做什麼？”

憑借多年的經驗，王醫生看得出來，喬這行為更像是想弄清楚方想和自己分別給蕭妄用了什麼藥。

方想是師兄，不會防備著他，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防備自己了？

思及此，王醫生眼底劃過一不悅，沉聲道：“我從醫這麼多年，自問從來沒做過對不起病人的事。更何況還是小七爺，我絕對不會給他用藥。你要是信不過我，不如直接告訴蕭老爺子，把我換了就是。”

“王醫生，我不是那個意思。”

見他誤會了，喬才要解釋，病房門開了。

方想一白大褂，端著托盤從外面闊步而。

喬到邊的話瞬間咽了回去。

不知道方想是什麼時候來的，在外面聽到了多。

喬心中不安，下意識看向方想：“師兄，你怎麼來了？”

態度的轉變落在王醫生眼里卻是肯定了他的猜測——喬就是因為信不過他，才要他將他與方想所用的藥分開告訴。

王醫生心中惱火，臉上也帶出些許不滿，冷哼一聲，撥開喬，揚長而去。

瞧著王醫生遠去的背影，方想奇怪地詢問：“師妹，王醫生怎麼了？”

喬搖搖頭：“不知道。”

岔開話題：“師兄，你怎麼來了？”

“聽說小七爺又發病了，我來看看。”

說著，方想徑直走到病床邊坐定。

他拿出一針管，調試兩下，針頭挨在蕭妄的手背上，就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