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沉默了會兒，其實之前他們商量的結果，就是找里斯特幫忙，只不過此刻看到兩人坐在一起，他就不想給里斯特了。

總覺這兩人有什麼謀。

陸南看了眼陸席城，直截了當的問，“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把陸家害這樣，你又假惺惺的找這麼個人來幫忙？”

如果他是為了陸氏，為了份或者錢，本用不著做到這地步，接過去一個爛攤子。

陸席城把玩著手里的茶杯，平淡地看著他，“在我的打算里，本沒有這個計劃。”

“那你什麼意思？”

陸席城沒說話，但神微妙，陸南從他的眼神中，聯想到了一些事。

“是姜沅？跟你說好話了？”

陸席城沒有明確的回答他，只問，“你只要告訴里斯特，接還是不接就夠了。”

陸南著拳頭，如果真的是姜沅，他就更不想接了。

過了會兒，里斯特看穿他的心思，嘆息道，“哎呀，看來陸爺不打算接啊，那真是太好了。”

他又對陸席城說，“陸先生，你可是看到了，不是我不幫，是他不愿意。”

“為什麼找我？”陸南抬頭看向對面的陸席城，“你不去找陸晟，不去找我媽，找我干什麼？”

“你是為了辱我嗎？”

里斯特解釋道，“找你，是想把份給你，讓你為陸氏集團的新的掌權人，如果是你跟我達這個合作，也算是立了大功，就沒有人會有意見了。”

“我不需要！你們找誰找誰，如果真的想幫我，就把我爸救出來，陸氏集團我不稀罕！”

他站起，轉便離開了包廂。

從始至終，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得到陸氏，當初陸席城挑撥離間，他背叛了陸家，還讓自己的父親鋃鐺獄，這是他永遠都釋懷不了的刺。

如今他更不可能再同意他們的提議。

里斯特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無奈的嘆息道，“你這個侄子，怎麼還是這樣意氣用事？我看你也沒改變他什麼。”

“人各有志，外力難以改變。”

里斯特頗為憾地說，“真是可惜了，還以為他會忍辱負重，接和這個方案，然后胎換骨，長起來與你博弈呢。”

里斯特說完評價道，“這點他就不如你另外一個侄子。”

確實，如果換陸晟，必然就同意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連基都沒了，又如何東山再起？

陸晟現在只是沒有在商場上磨煉過，所以理有些事的時候不夠，但在野心這方面，可比陸南強多了。

本來是去找陸席城算賬的，但一番談下來，賬沒算，他反而更煩躁了。

他坐在車里，思慮再三，又給姜沅打去電話。

姜沅忘了開語音助手功能，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索著接了電話。

“喂？”

“是我，你是不是找陸席城了？你為什麼要幫我？”

姜沅聽得云里霧里，“你在說什麼？”

陸南語氣滿滿的惱怒，“難道不是找他幫我的？你本沒必要做這些事，我用不著你來可憐我！”

姜沅解釋道，“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嗎？你……”

“我找他是我跟他之間的事，用不著你來心！你既然選擇跟他在一起，就好好的跟著他罷了，你又替我說是什麼意思，我還用不著你來同。”

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有那麼一瞬間，姜沅覺得自己好像里外都不是人。

手機里安靜下來，誰也沒再說話。

過了不知多久，陸南也稍微冷靜下來一點，他問，“姜沅，你跟我離婚，真的沒有一點的不舍嗎？別說林娜，就說你。”

“都過去的事，你還說干什麼？”

“對你來說是過去了，你解了，你可以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了，難道這麼多年了，你就真的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離婚的時候你那麼干脆，好像不得甩開我一樣，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麼？”

姜沅突然說不出話來，心里堵得慌。

如果不知道林娜和陸席城的關系，還能騙自己，離婚是為了全他們。

可現在知道了，怎麼心安理得的騙自己？

到了現在，也回答不了陸南的問題，不管舍不得舍得，都已經沒有意義，回不了頭了。

要是繼續糾纏不清，反而對他們都沒有好結果。

良久，姜沅狠心開口，“就是你想的那樣，別再問了。”

陸南忽然笑了，“所以，你真的一點都沒喜歡過我？”

“對。”

“那你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你也把我當傻子一樣騙，你還幫我干什麼？我真的有這麼蠢嗎？”

陸南每說一個字，都像是針扎向姜沅的心頭，著手機的指節泛白，酸的氣息堵在頭，上不去下不來。

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靜，“是因為這三年你對我照顧良多，我不想欠你這份恩。”

“恩…那你就是在利用我了？你藏得好深，我居然一點沒有看出來。”

陸南的嗓音沙啞，好似抑著哭腔，字里行間都是悲慟與失。

姜沅張了張，縱使有千言萬語，也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我還得謝謝你，謝你幫我說話，謝你沒有忘記我對你的恩，謝你同我。”

他的謝充滿了嘲諷，也是以自嘲的方式發泄，也是滿腔憤恨過后的絕無奈。

他苦笑一聲，掛了電話。

陸南靠在座椅上，面如死灰地著前方道路。

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他的眼中再無昔日彩，只剩一片頹敗。

姜沅也無力的坐在床上，眼睛剛纏好的紗布發熱，扯下紗布，抬手了眼淚。

淚水積蓄在眼眶里，也不敢落下。

再哭，眼睛就別想要了。

后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回頭一看，是聞昊站在門口。

姜沅吸了吸鼻子，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有什麼事嗎？”

聞昊打量著，目落在眼睛上，“你看起來比較有事，你先忙，晚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