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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確定不認識面前的人。
疑起，點頭，“好。”
兩人走出漆匠辦公室，順著過道一直往前。
這一區域都是大師傅獨立的工作室，磨砂的玻璃墻面遮擋視線，從外面往里什麼都看不見。
來到一間工作室前，人打開門，手引領，“請。”
姜寧瞄了一眼門上的名牌。
孟清月。
昨晚帶孩子的人咬牙切齒目眥裂的模樣一下子竄到眼前。
姜寧呼吸微滯，邁步走進去，心里有了猜測。
終于想起在哪兒聽過孟清月這個名字了。
林歡盈說過，是追隨偶像的腳步來到的九品齋。
而的偶像，正是平遙推漆國家非傳承人的孫，也是九品齋現在最年輕的大師傅孟清月。
關上門，孟清月給倒了杯水，然后在對面坐下。
這還是姜寧第一次進大師傅的工作室。
里面空間很大，進門先是辦公桌，往里是工作臺，再往里有門簾遮擋，應該是休息區。
孟清月開門見山，“姜師傅，昨晚真是多謝你了。”
姜寧微微挑眉，假裝不明白什麼意思，“謝我？”
孟清月角笑容放大，上有一幽幽冷香飄過來，人如其名，皎皎如云端清月。
“你昨晚不是報了個警嘛，那個帶孩子的人，趙文瑩，是我丈夫的表妹。”
姜寧有些吃驚。
在看來，孟清月這樣的人，就應該站在高臺上，世獨立，想不到居然已經結婚了。
姜寧想象不到什麼樣的人，才可堪與孟清月相配。
孟清月支起手指敲了敲腦袋，“也是可憐，懷孕八個多月的時候老公跟小三跑了，得了重度抑郁，腦子都糊涂了，之前把孩子丟進放滿水的浴缸里，幸好家里人及時發現才沒出事兒。昨天過節，大家商量著上外頭吃個飯，誰想一個沒注意，就把孩子抱出去跑掉了，可把我們急壞了。”
姜寧回想著趙文瑩昨天的狀態，確實不像正常人。
但孟清月的話也讓莫名覺得不舒服。
尤其在說到孩子的時候，孟清月的神語氣，給人的覺就好像趙文瑩是個孩子的賊。
可孩子本來就是趙文瑩的。
姜寧忍不住想到趙文瑩昨天嘶吼的話，說孟清月要搶孩子。
真相如何無從知曉，姜寧也不想多管閑事，淡笑，“找到就好。”
“這都要謝姜師傅。錦城這麼大，昨天又過節，到人山人海車來車往的，要不是你報警，我們都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大人都還好，那孩子才七個月，不說磕著著，就是凍出冒也得遭一場罪。”
孟清月彎腰從桌下拿出來一個手提袋，順著桌面推到姜寧面前，“這是我們家一點心意，姜師傅千萬收下。”
手提袋很素，但很有質，小小的金logo印在右上角。
姜寧知道這個牌子，一個比較小眾的包包奢侈品牌，價格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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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簡書還吐槽過，說一個掌大的零錢包居然賣八千，而且上線秒空，都不知道是什麼人在買。
姜寧笑著把袋子推回去，“孟師傅太客氣了。換別人也一樣會報警，只是剛好被我到而已。”
站起來，“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等升級考核的結果了。”
孟清月跟著起，“放心吧，早聽垚哥說起過姜師傅的手藝，區區漆匠的升級考核，那還不是手拿把掐？”
“借孟師傅吉言。”
姜寧扯了扯角，拉開門走出去。
玻璃門在后關上，長舒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孟清月的形象氣質都屬于自帶距離的清冷，但一開口又充滿了世俗世故。
不是說世俗不好，活在俗世，都是俗人，只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氣質落在同一個人上，就顯得十分矛盾，甚至反常。
算了，事不關己，己不心。
姜寧走向漆匠工作室，途中到肖蓓過來通知參加升級考核的人去小會議室。
得知消息，直接轉向去會議室。
很快，全員到齊，方垚也不啰嗦，簡單鋪墊兩句后直接宣布結果。
這次只有兩個漆匠順利通過考核，意料之中，其中一個就是姜寧。
另一個是何遠舟。
讓人唏噓的是，通過的兩個人，姜寧是剛來一個多月的新人，何遠舟則是在漆匠辦公室堅守最久的‘老將’。
何遠舟三十歲進九品齋當漆匠，如今已經四十一歲。
很多同期甚至后來的都升了漆師，也熬走了很多人，他不信邪，放話說就算要走，也得升上漆師再走。
月月考，月月敗，這一待就是十一年。
當聽到方垚念出自己的名字，何遠舟再也繃不住，當場蹲下抱頭痛哭，和旁邊淡然微笑的姜寧形鮮明對比。
有人上前拍了拍何遠舟的肩膀，“老何，恭喜啊！”
其他人也紛紛上前道賀。
雖然考核失敗，但是和何遠舟一比，他們失敗這一回本算不上什麼，以后有的是機會。
姜寧不知道何遠舟經歷了什麼，多有些被他的反應給驚到。
方垚走過來替解，“老何不容易，考了十一年才通過。”
“十一年？”
姜寧眼角跳了跳，不知道是該佩服何遠舟屢戰屢敗還堅持不懈，還是該說他死腦筋。
方垚也走過去安了何遠舟兩句，然后揚聲說：“為了慶祝咱們的姜師傅何師傅通過升級考核，這段時間大家也都辛苦了，下班都別走，上其他人，咱們先去芙蓉香閣敞開了吃喝，再找個地方好好玩兒，放松放松。”
肖蓓從背后冒出來，興高采烈鼓掌，“好耶，我這就去定位置。”
何遠舟頂著一臉眼淚鼻涕站起來，噎著說：“謝謝方總。”
方垚擺手，走向姜寧，“一會兒去把工作室選了？”
兩人轉往外走，姜寧問：“不是還需要完一個A級訂單才能升漆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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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垚稍稍湊近些，小聲說：“你可以先選，我給你留著。”
姜寧笑答，“我還是先做單吧。”
喜歡按規矩辦事。
方垚瞪，佯裝生氣，“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兩人說笑著離開，小會議室里，不知道是誰“呸”了一聲。
“什麼東西！”
在他們看來，姜寧雖然手藝還行，但第一次考核就順利通過的人，九品齋立至今一共也沒幾個。
瞧這一臉狐貍的樣兒，到底是因為手藝過還是別的，誰說得清呢。
姜寧發信息給陸騁報喜，回到漆匠工作室，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工作臺上多了個手提袋。
就是孟清月要給當謝禮的那個。
隔壁工作臺的管帥湊過來，“姜師傅不得了啊，你跟孟師傅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