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而下,沙沙聲在耳邊充斥,但梁聿修無比清晰地聽到了。
他仰起頭,沒有毫遲疑。
那瞬間心頭咚地一聲,有什麼東西重重落地,反復彈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艱開口:“你想聽我說什麼?你想知道的,俞奕塵應該都告訴你了吧......”
“我要聽你說。”
溫伽南撐著傘,站在梁聿修面前,居高臨下,一字一句,無比堅定。
俞奕塵怎麼跟說,是俞奕塵的事,聽不聽,是的事。
但梁聿修說不說,怎麼說,又是另一回事。
要聽他說。
沉默中,雨水濺了梁聿修的,和溫伽南的角。
梁聿修垂眸睨了一眼,默默按下椅扶手上的某個按鍵,椅即刻往前了點。
兩人之間的距離短了,梁聿修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溫伽南子上的紋路。
他結滾,像是妥協了,語氣平靜,又略帶譏誚地說出了他和俞奕塵之間的關系。
跟溫伽南從俞奕塵那聽來的無異。
他們兩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確切地說,俞奕塵是梁震灃的私生子。
不過兩人所的角度不同,訴說中渲染出來的彩也有所不同。
站在俞奕塵的角度,他媽媽是梁震灃的初和真,但被梁家鐵手腕迫害,弄得兩人不得不分開。
他媽一個人帶著他,過了幾年異常艱苦的日子,直到某天,和下基層公務的梁震灃再遇見。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昔年未曾熄滅的火,就是在那之后重燃的。
俞母不要名分和名聲,心甘愿地跟著梁震灃,但俞奕塵不行。
他為他媽到不平,為他自己到不平。
憑什麼梁聿修和他媽可以名正言順,他和他媽就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全毀掉好了。
“他居心叵測,我擔心他接近你別有目的,擔心你牽扯進這些糟糟的事里。”
天知道說出這句話,梁聿修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他是個驕傲自負的人,做什麼都是運籌帷幄,哪怕有失敗的可能,他也不怕,統統可以欣然接。
盡管,他這個人做事從不會有失敗的可能。
但,他發現了,他在溫伽南面前特別害怕失敗。
他怕不相信,因而下意識地微微前傾,幽邃的眸子里帶著濃烈的。
被相信。
“別跟他走得太近,好不好?”
肢作不會騙人,溫伽南呆愣地看著他,是相信的,相信說這些話不摻雜毫的私心。
在俞奕塵的渲染里,梁聿修和他媽都不是什麼好人。
梁夫人不是好人這件事,溫伽南信。
但關于梁聿修的為人,溫伽南算不上多悉,起碼是了解的。
有自己的判斷力。
梁聿修只是格冷了點,做事缺乏了一些人味,他不壞的。
溫伽南抿著,垂眸盯著他的。
梁聿修以為不信,有些急。
誰知,溫伽南卻忽然問:“你的,是不是因為當時的車禍?”
掀起眼皮,捕捉到梁聿修一瞬間的微愣后閃躲的目,心里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