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軍長一通連罵帶嚇唬，趕走陸秉舟，在這里跟他糾纏。

陸秉舟被柏軍長瞪著，一陣無語。

見他不走，柏軍長又要開罵，他不得頂著炮火大聲說，“我沒打算拋棄小雪！”

柏軍長又多罵一句才收住，瞪著眼睛瞪陸秉舟，手指著桌面上的離婚報告，“沒打算拋棄人家，你這是干什麼？”

陸秉舟撇撇，滿臉幽怨，“是被迫過來嫁給我的。”

看到柏軍長變臉，他趕提高音量，“那會兒正上高三呢，這不是高考報名開始了嘛，要不是嫁給我，今年正該高考。想上大學，我不能耽誤。”

這話終于把柏軍長的脾氣下去一些。

他擰著眉，“那，就讓去報考啊。”

說著他眼睛一轉，接著又瞪向陸秉舟，“你小子該不會是不愿意分居兩地，威脅人家小姑娘說要去上學，你就離婚吧。”

陸秉舟，“……”

“柏叔！”他無奈地提高音量，“不得不等五年我已經夠郁悶了，您就別再胡揣測我了行不行？”

他這一聲“柏叔”，一下將兩人從上下級變叔侄。

柏軍長這時算是看出來了，陸秉舟跟唐雪很好，沒有出現危機。

這小子是為了媳婦上大學的夢想，不愿意委屈媳婦，選擇委屈自己呢。

說起來陸秉舟今年二十九歲了，絕對的大齡男青年。

先前他要領養自己大哥的兩個孩子，堅持不肯結婚，別說陸家人，就是柏軍長也為這事心。

放唐雪去上大學，幾年后陸秉舟都多大了？

也怨不得這小子頂著一張怨男臉。

雖然同，但柏軍長還是很不厚道地笑了。

柏軍長一笑，陸秉舟頓時更加幽怨。

柏軍長笑了好一會兒，看陸秉舟要炸了，他才強行忍住。

“你們商量好了？你真的決定離婚，給唐雪同志創造上大學的機會？”柏軍長問。

陸秉舟抿了，很艱難地點了點頭。

可看著柏軍長拿起筆，要在他的離婚報告上簽字，他的心里還是酸得不行。

柏軍長的筆尖停留在離婚報告上方一點點，又抬頭問陸秉舟，“真的決定了？”

陸秉舟直接別開頭，催促，“您就快點簽了吧。”

這不是煎熬折磨他嗎？

柏軍長沒有簽，又問了句，“就沒別的法子了？”

陸秉舟，“……”

好想抓著柏軍長的手替了簽了啊！

柏軍長可以不厚道地嘲笑這個侄子，但論真心，他絕對是希陸秉舟好。

他能看出來，陸秉舟一點也不想離婚，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把唐雪放到了心尖上，而不是唐雪非要去參加高考，兩人賭氣后的結果。

“唐雪同志現在是在駐地醫院吧？不想當醫生？考大學想學什麼？”柏軍長問。

陸秉舟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心里有好幾只貓在抓，就不能痛快給他行刑嗎？

多一秒都是在給他煎熬！

可看著柏軍長認真的眼神，這次不是玩笑，不是故意逗他。

他點點頭，“是在駐地醫院，以后也想繼續做醫生，這次想考醫藥大學，拿一個本科文憑。”

柏軍長將鋼筆帽蓋上，把離婚報告收起來放進屜里。

“這件事我幫你們打聽打聽。”他說。

“可報考只剩一周時間。”陸秉舟說。

柏軍長點頭，“我會盡快打聽，如果沒有別的辦法，我會在你的離婚報告上簽字，通知你過來拿。”

陸秉舟點頭，“謝謝柏叔。”

柏軍長站起來，拍了拍陸秉舟的肩膀，沒有再就這事繼續討論。

既然陸秉舟過來一趟，他自然要問一些獨立團那邊的況。

這次來提離婚報告的事，陸秉舟回去后沒有跟唐雪說。

柏軍長要替他想辦法，他是抱有一希的，哪怕希非常渺茫，他也想試一下。

萬一就不用離婚呢？

唐雪要去上大學，兩人就得分居兩地，但至他們還是合法夫妻，放假了還能回來。

要不然他就只能跟談五年了。

說不準還得是不能公開的，也不知道去的大學準不準許在校生談。

唐雪不知道陸秉舟去做的事，打聽過了，要參加高考，離報名截止時間還有一周。

但沒有催促陸秉舟。

陸秉舟說兩人離婚，說不出“不離了”，同樣的，也做不出催他打離婚報告的事。

有種拖著不愿意面對事實的覺。

為了不讓自己多想，每天下班之后就鉆進房間，一串串化學式從筆尖流出。

寫了兩天，終于完稿。

離婚的事下意識拖著，高考報名馬上截止唐雪也不想管，但別的事不能不做。

寫完要寫的稿子之后，給了陸秉舟一份。

陸秉舟看了一會兒，大概能看懂，但又覺沒看懂，知道寫了什麼，但又完全不明白。

“用這個，換進口胭脂蟲原材料，不需要多，夠我們用半年的就行。”唐雪說。

之后他們有了自己的胭脂蟲原料，用不完的說不定還能出口賺外匯呢。

陸秉舟聽到唐雪的話，再次看一眼寫的稿子，還是不懂。

“這個頭孢什麼，是干什麼用的？”他問。

別說干什麼用了，頭孢后面跟著的那兩個字他本不認識。

“是一種抗生素，青霉素你應該聽過吧？那個也是抗生素的一種。”唐雪解釋。

陸秉舟意外，“你這個是制作方法？你怎麼會這個？”

唐雪，“……”

“我學的。”說。

陸秉舟蹙眉看著，總覺說的話不太靠譜的樣子。

能換進口額，這能是隨便學學就拿出來的東西？

唐雪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之你給柏軍長，或者給爺爺。我手上這一份我準備拿給云副院長，然后請他幫忙找藥廠的關系，我得借用藥廠的實驗室把東西做出來，到時候這個藥就能出口了，能為國家賺來大量外匯。”

陸秉舟再不看不懂稿子，但“賺大量外匯”他聽懂了。

這個藥能拿到國際市場易，并且會很暢銷。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