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璽沒想到,方梨反應會這麼大。
看一雙眸子在昏暗中水點點,冷眸漸漸漂浮起些許訝異。
幾秒后,他捕捉到方梨話中的關鍵,長眉一鎖:“你說......見不到你了,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字面意思!”
韓璽剛說完,方梨便大聲回嗆。
嗆完繃著臉轉,一言不發氣呼呼地邁著大步朝帽間走去。
韓璽簡直不敢相信此刻在他面前撒潑的人就是徐方梨。
不可置信過后,是涌上頭頂的火氣。
漆黑的眸子微微擴張,口開始快速起伏,薄抿得又平又直,就那麼看著走進帽間,開燈,一抹瑩白的出來,照亮大半臥室。
他擰著眉強下口怒火,叉著腰在原地輾轉許久,這才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很快,對面接起。
“去查一查,昨晚太太在魅發生了什麼事。”
“是。”
大概過了不到五分鐘,電話撥了回來。
韓璽接起。
江北似乎還在外面,聽筒里都是呼呼的風聲。
他走到個僻靜的地方,說:“老板,查清楚了。”
“說。”
“太太昨晚和朋友是下午六點多去的魅,九點多太太扶著朋友去洗手間的時候被幾個人盯上了,為首的是盛世集團旗下一家綜合商超的經理,姓孫。”
“盛世集團?”
“是,那個姓孫的還是盛家遠房的表親。”
韓璽墨黑的眸子輕輕沉,聲音聽著淡漠,了解他的人卻能輕易從中聽出刺骨的冷意:“他們做了什麼?”
江北回答:“那個姓孫的在圈風評很差,三個月前還因為職場擾被職員舉報過,后來盛世花錢擺平了,他昨晚將太太攔在洗手間門口,還強迫太太和朋友去他們包間,后面應該是......了手,最后.......”
韓璽沒說話。
江北頓了頓,說:“陸桀出現,救了太太。”
“姓孫的手的時候,魅的人都去哪兒了?死了嗎!”韓璽握著電話的手狠狠收。
“姓孫的是魅的常客,經理并不認識太太,不想得罪姓孫的就沒多管閑事,后來陸桀手,他怕鬧出人命,倒是通知了三爺。”
好,很好!
在自家的地方,他的妻子居然差點被人欺負!
韓璽沉黑的眸子殺意一閃而過,再張說的話已然一片冰冷毫無溫度:“找到那個姓孫的,帶來見我。”
江北:“是。”
韓璽掛了電話,閉上眼狠狠咬了咬牙,待眼中戾氣全部消失,這才抬腳朝那抹亮走去。
帽間燈大亮。
剛過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化妝凳上兀自生著悶氣的人。
背對著門口,背影纖細苗條,的T恤勾勒出單薄的脊背線條,默默地,看著可憐極了。
韓璽心里那點怒火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瞬間煙消云散,轉變了濃濃的愧疚。
昨晚一定很害怕,很無助......
方梨忿忿地將上的首飾一件件卸下來,放進首飾盒。
每摘一件就在心底罵一句某個男人。
自以為是!
霸道!
不講理!
冷酷無......
總之,只要能想到的詞統統在某個男人頭上安了一遍。
等罵痛快了,心底堆積的那點郁氣也消散了不。
方梨吐了口濁氣,起準備去浴室洗漱,結果,剛轉就看到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后,就立在幾步外的地方靜靜的看著。
那眼神,靜默中翻涌著歉疚,歉疚中又帶著一沒有徹底退去的怒火。
方梨只跟他對視了一秒就移開視線,權當沒看見,調轉腳尖直直朝洗手間走去。
“昨晚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韓璽突然開口。
方梨剛走到洗手間門口,轉眸看向他:“你給我機會說了嗎?”
韓璽:“.......”
“每次惹你不開心了,你就只會用暴力在我上宣泄你的不滿,你本不在乎我愿不愿意,疼不疼,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個任由你圓扁發泄的洋娃娃,昨晚我都說我疼了,你還不管不顧.......”
方梨說著說著,眼眶已然紅一片。
韓璽盯著,大步上前,長臂輕輕一抬便將摟進懷里,“......對不起。”
方梨的額頭就抵在男人下上,眼前就是他微微滾的結。
吞了吞嗓子,下頭的酸。
輕輕掙了一下,摟著的手臂跟著收,也沒再。
然后,男人沉沉的聲音便自頭頂響起:
“我不知道昨晚.......你那麼晚不回家,我給你打電話是陸桀接的,你知道我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想了多種可能,我和陸桀的恩怨自小累積,我太了解他,為了惹怒我他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你也說了那是你們的恩怨,和我有什麼關系!”
“從你出現在我邊的那一刻起,就有關系。”
韓璽似是嘆了口氣,又說:“阿梨,你是我的妻子,就算我們沒有昭告天下,遲早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知道,哪怕現在,陸桀只是看到你出現在我邊,他就已經開始糾纏你,你覺得你還能置事外?”
“.......你們怎麼斗怎麼斗,憑什麼牽扯我,陸桀就是個瘋子,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是,我弄傷了你,還沒保護好你,我不是個好東西。”
方梨:“.......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
“我也沒說要你原諒啊。”韓璽突然松手,手掌下攬著后腰,低頭看:“你今天早上不告而別,一整天都不接我電話,晚上還想夜不歸宿,算下來怎麼都該我生氣比較多。”
方梨被他幽怨的眸子盯得愣了兩秒,旋即冷冷失笑:“所以按你的意思,我是不是還得跟你道歉?”
“嗯。”
“嗯?”
“我原諒你了。”
方梨:“.......”差點被氣笑。
呵!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臉沒皮了?
說什麼了,就原諒他了?
方梨還愣怔著,再次被男人摟進懷里。
刀刻般的下頜輕輕抵在肩頭,聲音悶悶:“我昨晚不分好歹沖你撒火,你今天不僅晾了我一天,剛才還說要離開我,咱倆是不是扯平了。”
“離開的話,那.....那不是你激我的嘛!”
何況,扯平?
這事兒還有扯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