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神,你不是不喝酒的嗎?”一個年輕人看過來,掃了眼他的杯子。
肖神微微皺眉,另一個男人馬上捧著說:“大概是拿錯了。你看這水杯跟酒杯……”
水杯是玻璃材質,酒杯是白瓷材質,一個寬口,一個窄口且小杯,哪怕是瞎子都能出來兩種杯子的不同。
肖神淡漠:“突然想喝一口。”
他腦子里是簡明慧著筷子給男人喂食的畫面。
修長手指搭在杯子上,指尖緩緩旋轉,眼底一片晦。
門打開,顧瀾滄進來,聲音爽朗:“都到了啊……”掃一眼肖神,肖神朝微微頷首,打招呼,“顧部長。”
肖神和宋津分了,傳得風是風,雨是雨的,宋津是顧瀾滄的侄,這兩人對上,氣氛多有些微妙。
顧瀾滄笑著糾正他:“不是部長,副的。”
但其實被“部長”,從來沒糾正過。
肖神扯了扯角:“那好,顧副部長。”
他朝顧瀾滄舉杯示意,顧瀾滄說:“工作時間,我就不喝酒了。”坐下,拿了水杯抿了一口,跟旁邊的人流最新出臺的出口政策,要規避事項。
肖神被晾在一邊,了那個陪襯的。
幾人覷了他一眼,注意力又都集中在顧瀾滄那邊。
他們留意到所謂的規避事項,肖家的出口生意怎麼好像踩了幾條,那麼肖家的出口,要麼暫停,要麼踩線罰款,甚至有可能被取消……
肖神神淡然,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杯子,顧瀾滄說完就推說還有其他要事要先離開,卻看向肖神:“小慎,你跟我出來一下。”
肖神頓了頓,在顧瀾滄之后出去。
花園,顧瀾滄雙手抄兜,臉上滿是憾:“我不知道你跟小津是怎麼回事。上一次見你們很好的樣子,我還以為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吃你們的喜糖。”
臉上是憾,眼神卻咄咄人。
“小津是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肖神抿不言。
如果是第一次,他跟宋津商議分開那一次,他會把過錯方攬下。但這一次……
“是我們兩個格和事理念不同。與其以后矛盾越來越大,不如現在就此為止。”
……
明慧就餐的窗口,往外一瞥就是花團錦簇的空中花園。
在高科技的加持下,冬天看不到的繡球姹紫嫣紅。
明慧在那一團如霞霧的花堆里,看到兩個與鮮花格格不的人。
肖神和……宋津的阿姨?
如果說,肖神和宋津確定分手,那現在肖神對著那顧副部長……
陸臣剝了一只大蝦放在明慧的碟子里,突然開口:“肖家的幾艘貨運船被海關攔下了。肖神前幾天去了滬城,就是為了那幾船貨去的。”
明慧的心臟突突跳了幾跳,轉頭看向陸臣:“為什麼?”
兩人的距離很近,明慧一急,沒掩飾表,陸臣盯著,明慧從他的眼神里看到自己,抿了抿,試著放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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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別的話找補,也沒有因為等不到回答就追問,而是夾了一片蘆筍慢慢咀嚼。
反倒是孟葭不敢說話,好奇肖家那麼大權勢,竟然也有吃癟的時候?
是誰攔著不讓肖家賺錢?
明慧似乎很喜歡蘆筍清炒草菇,吃了好幾口,細嚼慢咽地,還給孟葭夾了一筷子:“這草菇好鮮,比我們在市場買的好吃。”
孟葭嘗一口,抬頭問陸臣:“誰敢攔肖家的貨運啊?”
陸臣瞧著躺在明慧碗底的蝦:“肖神只是一個名字,他又不通神,為什麼不能攔著?不過麼……”
他往外輕輕瞥一眼:“那個人,是今年剛上任的商務部副部長,宋津的阿姨。不過這個宋津,被肖神甩了。”
他似是給孟葭做解釋,實則看著明慧,給了明確回答。
明慧著筷子的手了,又吃了一口蘆筍。孟葭腦回路長,過了會兒才消化陸臣的信息:“就是說,肖神因為甩了個人,被教訓了?”
陸臣微微翹起角:“別說話。”
孟葭住,這個瓜吃得有點大。
隨即擔憂起來,在桌子底下踢了明慧鞋子一腳:“你還吃得下去。”
“剛才他看見你跟……”朝陸臣呶呶,“你們倆那麼親,肖神卻在別人那憋一肚子氣,回頭撒在你上。”
“還是想想怎麼捂他吧。”
陸臣也笑瞇瞇的看向明慧:“是啊,慧慧,肖神不近人,要是干出棒打鴛鴦的事來,可怎麼辦?”
明慧:“你別慧慧,別再讓人聽到就行。”
陸臣假模假樣子:“這麼簡單嗎?”
明慧的耐心耗盡,抓起手機給肖神發消息,一邊說:“那我找他聊聊,求他保守。”
這是個見肖神的好理由,即便是在陸臣面前,也窺不出破綻。
發送完消息,把手機按在桌角。
陸臣看了眼,修長手指慢條斯理地剝除蝦殼:“慧慧,你剛才那麼鎮定,我還以為你要公開我們的關系。我都做好準備了,你現在又說去求他保守。”
明慧差點咬到舌頭。
瞪著陸臣,他一臉無辜,把蝦又放到的碗里。
“你放不下小周太太這個份,我明白的。你把這些蝦吃了,我就忍一忍。”
明慧攥手指,差點就繃不住攤牌了。
對面孟葭的目在兩人上來回轉,明慧這時候突然有一種,電燈泡在場,有話不能說,有些作不能做的覺。
這種是多麼難。
深吸口氣,一連吃下兩只大蝦。
再回頭一看,花園里那兩人已經不見。
孟葭小聲說:“走了,牢頭的表不好看。你還是別去了,別去去他的霉頭。”
話音落下,明慧的微信響了。
看一眼,肖神讓出來。
了角,孟葭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把脖子扭過來看,是不是要把明慧拉過去鞭子。
“還是我陪你一起吧。他不能拿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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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臣這時候偏也來摻和一腳:“我也去求饒。他看到我,更不能把我怎麼樣。”
明慧凝著陸臣,面忽然緩了下來。
“陸臣,我不跟你玩游戲了。”
孟葭嚇了一跳:“慧慧……”
明慧嚴肅的用眼神示意,讓別說話。
然后拿著手機和包,開門走了。
肖神只讓出去,卻沒說去哪兒,正茫然著要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朝走來:“小周太太,這邊請。”
明慧看了男人一眼,被他帶著上了三樓的一間包間。
肖神就在里面。
他坐在沙發上,拇指和中指松松地夾著杯口,靜靜看著墻。
那面墻上掛著一副象畫,不知道是哪位藝家的作品,彩濃烈,個分明。
明慧進去,門就被人從后面關上了。
了手指:“肖神……”
緩步進去,肖神沒看,只是對著杯子喝了一口,平平淡淡的樣子,看不出什麼,可明慧卻清晰地覺到自己的皮繃,心口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