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神忍無可忍，扭頭瞪，眼睛里夾雜濃盛烈焰。

明慧屏住呼吸，眼神卻玩味。

男人轉過來：“不睡了？”

明慧眼珠輕輕轉了轉：“其實我傷得不是很重。你知道的，我素質還算不錯。”

只是覺得，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過年”，不該只是純蓋被子睡覺。

“你說的……”男人的聲音格外低啞。

隨著他低啞的聲線，還有他低下來的。

手機鈴聲在這時突兀地響起，連帶隔壁都短暫停頓了會兒。

明慧和肖神都一起看向床頭柜的手機。

肖神皺眉，長臂一，把手機抓過來，屏幕上明晃晃的“肖芮”兩個字。

明慧看了眼肖神，他侄？

肖神趴著按了接聽鍵，兩人都能聽到小孩糯的嗓音：“小叔叔，你睡覺了嗎？”

明慧呼吸都不敢大聲。

“嗯……”肖神的單音節還真有點困倦的味道，慵懶地帶著尾音。

電話那頭有細細簌簌的聲音，轉眼就換另一道聲音：“肖神，你怎麼突然從宴會離開了？連秦祿也不見人影，你們去哪兒了？”

肖神翻，靠著床靠接電話。

明慧識相的起，準備去避一下等他打完電話，他卻把撈了回來，按在側。

“累了。跟主辦方打了聲招呼，沒看到大哥大嫂，就沒跟你們說。”

他傷還未養好，拿傷做借口離開，倒也合合理。

穆晗卻道：“你這也太隨便了。就算沒有看到我們，你不能再多幾分鐘找一找嗎？我跟你大哥在會場，為了找你，耽誤了回家時間。肖芮和肖拓都等困了，你倒是睡覺去了。”

明慧枕著肖神的口，他說話時腔的的微微震，此刻也可以到他呼吸的變化。

抬頭看他。

男人抿著，漆黑的眼很是平靜，看不出什麼。

電話那一頭：“你睡哪兒了？肖園嗎？”

明慧微微繃起來。他們該不會去肖園查他吧？

肖神剛才說他睡了，現在再找其他理由就不合適了。

想，他家的那位大嫂看起來犀利，快人快語，個張揚刻薄，但還是有點兒手段的。

仔細想想，可以拿肖灼那麼強勢的男人，又怎麼會跟表面看起來那樣的天真單純。

“大嫂，我不是肖芮，也不是肖拓。”

簡單來說，他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他的媽。

明慧睜大眼睛，沒想到狀若神明的肖神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電話那頭果然沉默了，但只是停頓了幾秒。穆晗沒有就這麼放過他，道：“董芊芊今天沒有跟你一起出席宴會，但也來了現場。你不跟說幾句話，是不是躲著？”

“我躲什麼……大嫂，很晚了，大哥他不睡覺嗎？”

穆晗嘀嘀咕咕：“我就跟你說幾句話，你就會找別的打斷我……”

“大嫂晚安。”肖神掛了的電話。

明慧愣愣看著他：“你……不怕再打過來罵你？”

肖神關了手機，放回床頭柜上，然后側過，繼續著的脖子。

明慧的興致已經被那一通電話潑沒了。

推了推肖神：“我聽到你大嫂說董芊芊了。你沒有跟同場出席宴會，是不是不想再跟宋津一樣？”

只要出席宴會，自然而然地被傳開兩人是，開始又一場天作之合之類的吹捧。

肖神避免了這樣的可能，主避開董芊芊。

但在肖家人的眼里，他們恐怕是別的想法。比如，肖神只是在懲罰董芊芊，罰不懂人世故，得罪周家的人。只要乖了，以后還是會帶出去的。

說來說去，穆晗的這通電話，主要還是為了董芊芊。

肖神輕咬的脖子，明慧悶哼了聲，還沒說什麼，聽他道：“簡明慧，你那麼有能耐，什麼時候把解決了？”

明慧扯了抹笑：“看來董小姐是真的、十分、不合你的眼緣。”

就沒見過他這麼厭煩一個人。

那董芊芊也是個神人，看不到男人不喜歡，自信的覺得男人就是喜歡這種白富。

男人單手將抱起來，明慧了一聲，穩住子時，已坐在他上。

隔壁又傳來抑揚頓挫的聲。

明慧臉頰通紅：“你，你還真是……”

男人：“你先惹我的。”

他拎起被子蓋過的頭頂，又用一只手撐著被子保持呼吸的空間。

即便如此，狹小的空間里，空氣變得炙熱，卻也帶來意外的趣。

兩人玩鬧了很久，被子凌不堪。

砰砰砰，窗外突然燃放璀璨煙花，他們也在此時結束一場。

兩人從被子里鉆出來，一起看著一簇簇的火樹銀花，從綻放到湮滅，一次次燃亮眼睛，一次次歸于平靜。

不過因為不是大年夜，這樣的煙花雖然絢爛，也格外短暫，只是一會兒就消失了。

明慧看著沉寂下來的夜空，突然就有些失落。

按說不應該的。

得償所愿，有喜歡的男人在邊陪著，也有過歡愉，連煙花也看了。

節日的氣氛，該有的都有了，怎麼反而覺得空虛、失落了呢？

想了會兒，看到床頭柜上的手機，想明白了。

是名不正，言不順。

這一切，依然只是來的快樂和滿足。

他們的關系，就像今夜的煙花，看似燃放在節日里，其實并非節日，所以注定是短暫的明亮。

人只是人。

即使是被他不喜的董芊芊，都有明正大追求他的權利，甚至是勇敢熱烈的，不怕被人笑話，勇往直前。

簡明慧同樣勇敢，敢面對兇神惡煞的無良老板，卻不能為自己掙來一個明正大的男朋友。

明慧搭著自己的肩膀，抱著自己，落寞地說：“這煙花……要是多放一些，時間再長一點，多好啊……多漂亮啊……”

肖神看了看：“喜歡煙花？”

明慧：“嗯。”

他歪頭看了一會兒：“還能起來嗎？”

明慧：“你辱誰呢？”

說完又有點后悔，怕他又來折騰。

以前不怕他折騰，現在畢竟傷著。

為了那點愉悅就傷上加傷，不劃算。

半個小時之后。

民宿門前的空地上，民宿老板冒著嚴寒點燃超大個煙花。

臺，簡明慧窩在肖神的懷里，共賞超大棵火樹銀花。

那一束煙花，大得幾乎遮天，像是綻放了一個星系，在天空一圈一圈旋轉。

當煙火往下墜落時，又如神境降臨。

他們都在這神境里。

明慧跟他對視著，漆黑的瞳孔被星火點燃，亮晶晶的。

“謝謝，我很喜歡這個新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