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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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4 章

沈稚很難把昭長公主口中的那個鬧騰的小孩與如今鷙冷酷、晴不定的裴慎聯系在一起, 因為從有記憶開始,他就沉靜冷漠得不似常人。

攥了攥手指,輕聲問道:“母親, 您……不太喜歡他?”

長公主當即蹙起眉頭, “他同你說的?”

沈稚搖搖頭,“他不大跟我說這些。”

長公主沉默片刻,這才嘆口氣道:“你如今是我家的兒媳, 又是他的妻子, 我也不瞞你,我們母子關系的確不太好,想必你也瞧見了?”

沈稚道:“我只知道他時發生過一些變故,可我以為……”

長公主嘆息道:“當初的確是我對不起他,我作為母親,又何嘗不痛心?可他自那時起便有了主意, 漠視骨, 寡恩義, 一心只想往上爬,做出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再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說罷,又覺不該在新婦面前說他的不好, 就轉移了話題, 道:“不過我瞧他待你倒是不錯?”

沈稚猶豫了一瞬,點點頭:“他現在對我很好。”

長公主逗:“你同我老實說, 如果沒有年年, 沒有這些事, 你還會不會嫁給他?”

沈稚思索許久,最後抿抿道:“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我恢複記憶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我改變不了過去的事,只能努力過好將來,也許這中間有很多的磕磕絆絆,我們彼此也磨合了很久,可既然命運的齒已經開始運轉,那就只能和他一起向前了。”

長公主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覺,總覺得自己似乎低估這個小姑娘了。

心裏也地替長子高興,畢竟有這麽一個願意和他共度餘生的人出現還是很難得的,要知道盛京城那些小姑娘聽到他的名號可都是聞風喪膽的。

但更多的是慨。

“我對你,與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是一樣的,我希你嫁到我家來,是想讓你一輩子無風無浪無波無折,做全京城最幸福的小娘子,可沒想讓你吃苦啊。”

沈稚含笑搖搖頭,“如果嫁到定國公府都算吃苦的話,全京城有幾個是幸福的。”

就算有心修補母子二人的關系,也不能急于求,尤其這才是嫁進來的第二天,就指責婆母的不是,替自家夫君說話,實在是很不懂事。

當年事的確是昭長公主之過,試圖彌補過,可更希裴慎主原諒和釋懷,而不是做母親的來求他的原諒,更在意這個兒子有沒有讓失了臉面,要他順從、聽話,像所有人一樣敬重、捧著

可裴慎偏偏桀驁不馴,不讓稱心如意。

他明明有最好的家世,將來也要繼承爵位,可他偏偏不倚仗家裏,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位極人臣的位置,讓所有人不敢得罪他,他一生靠恨活著,也靠恨來鞭策自己。

如果當年他只是在街頭被人欺負的小孩,也許一糖葫蘆就能哄回來,可那是不見天日的一整年,足可碾碎一傲骨,可他還是爬起來了,所以更強大,也更可怕。

他不需要同和愧疚,他不願原諒,誰也沒法他低頭。

永延殿。

七皇子讀完《論語》,完今日的功課,在裴慎走之前,言又止。

裴慎掠他一眼,“殿下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七皇子攥了攥手掌,“還未恭賀先生新婚之喜。”

裴慎一貫嚴肅威冷的臉終于出一極淡的笑容,“多謝殿下。”

七皇子沉默片刻,“我聽說,先生的新婚妻子是……是沈尚書的兒,父皇又讓沈尚書去教導六哥……”

裴慎掀眸:“殿下覺得自己不如六殿下?”

七皇子搖頭,“沒有。”

裴慎又問:“那是覺得,臣會背棄殿下?”

七皇子沒想到他如此直言,倒顯得他小人之心,趕忙搖頭,“當然不是!”

裴慎神淡漠,“既如此,殿下就該潛心功課,而不該為外所擾,心定則萬事定,心則萬事,明白嗎?”

七皇子恭恭敬敬地拱手,“多謝先生教導。”

七皇子有記事的習慣,這夜在小冊子裏寫道——

“先生待我極為嚴苛,可我今日竟然在他臉上看到笑容,原來他也會給妻子買點心,還會給兒買嵌字豆糖……為何先生的兒識字時可以吃到嵌字豆糖,我學認字的時候,卻被先生打手心?我也想吃豆糖,不知是何滋味,一定很甜……”

那廂桓征駕馬幾條街,終于買齊了一百枚不重樣的嵌字豆糖。

嵌字豆糖是徽州的做法,黑芝麻和黃豆用糖稀攪拌,細條拼接字,型後,在切下來的方塊糖中便能顯示出字來,做法很考驗工藝,盛京會做這種嵌字豆糖的點心師傅并不多。

一般的點心鋪子會用比較常見的,或者寓意很好的字來做嵌字豆糖,譬如“福”字、“囍”字、“壽”字這類,往往府上辦酒的大戶人家要得多,而年年要學認字,要的豆糖很多,裴慎就親自選了一百個常見字,包括家裏人的名字,分給這些會做嵌字豆糖的師傅做,他給的銀子多,他們自然也樂意。

年年收到一整盒的嵌字豆糖,心道爹爹白天果然是疼的,自己愉快地玩了半天。

很聰明,看過的字都能記住讀音和筆畫,然後就一口吃掉,期間沈稚來考,小丫頭都能一邊念一邊寫給看。

還剩下許多的豆糖,沈稚怕牙疼,就不讓吃了。

沈稚看到那盒豆糖裏,也有的名字,還有年年名字裏的“慕”字,心裏有種暖融融的覺。

裴慎回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沈稚接過他的外袍掛在架上,“下半晌母親派人傳話,說一家人用個飯,可你一直沒有回來,我就讓玉翡帶話回去,讓他們不必等我們,只年年過去了。”

“嗯,”裴慎啜了口茶,“我公務繁忙不常回來,其實淨思居也不常住,他們是知道的,不去也不要有負擔。”

沈稚點點頭,“那你吃了嗎?”

裴慎牽笑了下,上前將攬在懷中,低頭吻,問:“吃什麽?”

沈稚臉一紅,“我備了晚膳,你不吃我就自己去吃了。”

裴慎眉頭微蹙,“你等我做甚?了就先吃,在聽雪山莊的時候也沒讓你等過我。”

沈稚彎彎道:“新婚第二日,我想陪自己的夫君用頓晚膳,不可以嗎?”

裴慎一時晃神,漆眸凝視著,良久之後才道:“好。”

偏廳擺了晚膳,沈稚給他舀了碗碧澗羹,道:“我讓他們把幹貝換了猴頭菇,你嘗嘗看鮮不鮮。”

裴慎抿了一口,“不錯。”

他目淡淡掃過桌上這些菜,基本都是他還算喜歡的,都默默記在心裏。

“其實這個家裏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我不食葷腥,可我們只在一起用過第一頓飯,你就記住了。”

他啓一笑,看,“是不是很諷刺?”

沈稚不知道說什麽,好像再多的寬都是多餘。

裴慎沉默了很久,忽然道:“母親今日同你說什麽了?”

他從一進門,就見緒不太對,從前可不是這樣主的人,更不會主喚他夫君。

沈稚沒說話,他便猜道:“想讓你來當說客,緩和我們之間的母子關系?還是說,讓你來勸我……”

“沒有。”沈稚忙搖頭。

裴慎長嘆一聲,嗓音低下來:“抱歉,是我老病犯了。”

他總是拿最壞的心思揣度旁人,但不應該這樣對

沈稚輕聲道:“母親沒有讓我來勸你什麽,別人沒有經歷過你的經歷,也沒有資格勸你原諒,包括我在。”

裴慎道:“旁人如何想我不管,你能理解我就足夠了。”

這晚裴慎還沒怎麽,沈稚就一直在哭,迫得他只能緩下來安緒。

“是我太魯了?”

沈稚搖搖頭。

裴慎:“用點膏子會不會好一點?”

沈稚下咬得通紅,臉頰也微微泛了紅,悶聲道:“不要。”

裴慎一手在耳後挲,薄落在下頜,細細地吻。

沈稚忽然道:“裴慎,你能不能抱抱我?”

裴慎指尖微頓,旋即將整個人摟懷中,沈稚也出手,環住了他的腰

其實也是在抱著他。

裴慎低笑,“你有多久沒有抱過我了,綰綰。”

沈稚的眼眶慢慢地潤了,眼淚在他口,濡一小片。

他低頭吻去眼角的淚水,彎笑道:“心疼我了?”

沈稚沒說話,瓣抿得的。

裴慎道:“別心疼我,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破涕為笑,但很快又哭得更兇。

裴慎的腦袋,嘆道:“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沈稚擡起頭,主親了親他的,目對上他深濃的眼眸,輕聲說道:“裴慎,從前我好像說過,要與你一致對外的……”

裴慎盯著,“嗯?”

沈稚抱著他的脖頸,“不管將來如何,哪怕全世界都在指責你的不是,只要我覺得你沒有做錯,我都會站在你邊。”

說完便覺男人的呼吸微微加重,想到什麽,慌忙補充:“前提是!你不要傷天害理,濫殺無辜。”

“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的。”

匆促說完這一句,裴慎大手扣,吮磨著面,舌尖隨即強勢探,與此同時,另一也被他用手指肆意開掘。

那枚骨戒著實令,連呼吸都忍不住地抖。

尤其是當無名指也加進來之後,直接控制不住輕,當然不願承認這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因為在黑夜裏多帶了點靡的味道。

他總能如此,輕易便能將另一個深淵,跌落紅塵,萬劫不複。

哆嗦著索到他,將那枚骨戒從他指節拔了下來,沾了滿手的潤。

“你怎麽總是戴這個……”這時候都不肯拿下來。

裴慎吻的耳尖,“喜歡啊,裏頭刻了字的,你要不看看?”

沈稚睫,拿手指撚了撚,果真到了那骨戒側的刻痕。

取過來對著仔細查看,才發現裏圈刻著“妻綰”二字,一時心中微,“何時刻的?”

裴慎簡短地回道:“你死之後。”

沈稚心中有些說不出的覺,仿佛浸在酸水裏被人掐了一把,那酸水滲骨髓,綿綿地散四肢百骸。

裴慎低聲嘆道:“往後別離開我了,好不好?我這輩子,就只有你。”

沈稚道:“還有年年。”

裴慎笑道:“是,還有年年。”

他頓了頓,又問道:“綰綰,你想不想再生一個?”

“其實我也不知道……”沈稚沉默片刻,“好像為母親,那些懷胎之苦、生育之痛都很容易被忘記,可當時的的確確是從鬼門關走了一糟,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有點害怕……”

裴慎的臉,“那就不生。”

這兩日事後他都會用藥。

沈稚道:“可你是家中長子,應該有一個兒子來繼承爵位吧,即便現在不生,將來你母親、我阿娘也要來催我的。”

裴慎道:“我不想生,誰敢催我?”

沈稚故意問道:“那日後呢?看到別人妻妾群,兒雙全的時候,你會不會後悔方才說的話?”

裴慎的發鬢,低聲道:“此生固短,我獨你。”

沈稚抿抿,又聽他笑嘆一聲,“而且除了你,也沒有人會喜歡我。”

挑眉,“你不是一向自負嗎?怎麽會覺得沒有人喜歡你。”

“是麽?我只看到我喜歡你,喜歡得狼狽又低劣,喜歡到有一點風吹草,我都打起十足的神,喜歡到你的一個冷眼,我都如墜冰窟,你說一句不喜,都讓我如剜心之痛……”

沈稚眼裏閃著細碎的淚花,慨道:“原來喜歡我這麽累啊。”

裴慎笑道:“不累,你抱著我的時候,我心中亦忍不住狂喜,你親吻我時,我心更如置雲巔之上,你喚我一聲夫君,我從前嘗過的所有苦便都有了回甘。”

沈稚就緩緩抱住了他,輕輕一吻落在他面,“夫君,甜不甜?”

裴慎結滾,嗓音低啞,“吻這麽快,還沒嘗到甜味,你再試試?”

沈稚知道他在逗,但還是捧著他的臉吻上去,舌很容易就抵開他牙關,彼此齒糾纏繾綣,久久不能分離。

他又用手指往來奏,繼續逗弄:“那骨戒戴與不戴,有何不同?”

他的手本就清瘦修長,骨骼分明,幾番作惡下來,床榻盡都在發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哪能說出什麽不同。

三巡過後,他抱著從淨室回來,沈稚窩在他懷裏,喃喃地說:“我也很想再生一個孩子,這世上多一個人來你,你心裏就不會有那麽多恨了……”

裴慎沉默地吻了吻的臉頰,良久之後才道:“我有你我就夠了。”

兒多母苦,他不要那麽累,他今日及將來所掙的一切,都給和年年。

……

四月初,裴慎正式擢為兵部尚書,隨即便替沈稚請封正二品的誥命。

四月底,宮中的靜太妃六十大壽,與榮康皇太後生前十分好,皇帝與昭長公主對也很是敬重。

知道定國公府添了個小孫,靜太妃一直惦記著,昭長公主便想趁此機會,帶年年進宮,給老太妃瞧瞧。

問及沈稚,沈稚只能婉拒,“您帶年年去吧,我就不過去了。今日是藥王節,我在隆福寺下辦了場義診,要過去看看。”

長公主知曉這些年學過醫,回京之後還開了兩家同心堂的分號,沈夫人支持,裴慎也任由去,長公主自然也不會阻攔。

京中這些達貴族不管誠不誠心,都願意博個樂善好施的名,的名聲,就是定國公府的名聲,行善積德,也是為裴慎積德,長公主反而對多了幾分欣賞。

宮宴擺在明華殿。

靜太妃坐于首位,昭長公主攜年年坐在左下首,幾家的誥命夫人,一些平日不太面的太妃、妃嬪們今日也都過來了,只江若芙稱病沒來,劉貴妃仍在足,其餘後宮衆人倒也其樂融融,後面六皇子和七皇子也都過來慶賀太妃七十大壽。

靜太妃笑著招呼兩人落座。

七皇子甫一進殿,就注意到昭長公主邊那個雕玉琢的小丫頭。

和先生長得很像,但多了,胖乎乎的,年畫裏的娃娃一般,坐在那兒四,瞳仁烏溜溜的,瞧見自己時還咧笑了一下。

七皇子才要回以微笑,又瞧別人去了,他收回目,默默抻平角。

衆人一個個送上賀禮,昭長公主也送上一幅蘇繡的松鶴延年圖,又喊年年:“你給太妃準備的賀禮呢?”

年年立刻捧上自己帶來的大漆雕花食盒,恭恭敬敬地朝老太妃施了一禮,“這是我給老太妃帶的嵌字豆糖,裏面有一百個壽字,太妃娘娘每吃一塊都能延年益壽,吃完這一百顆,就能長生不老啦。”

老太妃笑得合不攏,“那豈不是老妖怪了?”

接過來一瞧,老太妃眼前一亮,這裏頭不是一百個壽字,每個壽字的寫法還都不一樣,“這是年年做的?”

長公主擺手笑道:“哪有這個本事,爹娘教寫的,寫出一百個樣式,再拿去鋪子裏找點心師傅做的。”

席間衆人詫異道:“年年都會寫字了?”

長公主掩飾不住炫耀的心,“會的不多,只是學得也快,教一遍就會了。”

衆人嘖嘖稱嘆,不過細細一想,這可是裴尚書和沈家千金所生,傳了父母的才智和相貌,豈會不聰明不漂亮。

年年又把帶來的嵌字豆糖分給衆嬪妃品嘗,給陳太妃的是“慈眉善目”,給那些妃嬪的就是“花容月貌”、“天生麗質”之類,給小公主的則是“天真爛漫”,衆人到稱贊,又品嘗到味的點心,個個心花怒放,把年年好生誇贊一通。

就連從前與長公主有過節的敏妃,在收到“國天香”的字眼時也樂不可支。畢竟如今後宮中沒有皇後和貴妃著,誰不喜歡被人誇贊一句國天香,小孩子又是最真誠的。

最後到六皇子和七皇子這一桌。

可年年的食盒裏豆糖不多了,翻了許久,終于找出了“赤子之心”四個字,六皇子很歡喜。

最後才到七皇子,他把視線從席間歌舞上轉移回來,假裝自己是才發現來,但見小丫頭搗鼓半天,他又喝了杯茶掩飾,才咳嗽一聲道:“妹……妹妹不用找了,沒有就算了。”

反正這宮裏有什麽好東西,從來沒有他的份。

先生說這些都不重要。

七皇子早就習慣了,他也不知自己在奢什麽。

年年甕聲甕氣地說:“我再找找。”

可是的食盒裏剩下的都是誇人貌的,都是給那些嬪妃夫人們準備的,給眼前這個小哥哥不合適。

七皇子看上去并不在意,但眼神還是時不時瞟向的食盒,就看到一個“慕”字混在裏面,那應該是的名字。

他沉默片刻道:“不如把你的名字給我吧。”

年年一怔,的確準備了嵌自己名字的豆糖,是怕席間有嬪妃娘娘們問起,好介紹自己,就備了幾塊豆糖。

七皇子:“不願意?”

年年忙搖頭,把“裴”和“慕”兩個字挑出來,又挑了兩個“年”字給了他,“喏。”

七皇子手接了過來,臉上并無多餘的表

年年見他板著臉,以為他不高興,就說道:“只剩這麽多了,我下次進宮再給哥哥帶吧。”

七皇子聽過太多敷衍的話,無數個前例告訴他,說好的下次往往都沒有下次了。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多謝妹妹。”

年年走後,六皇子悄悄提醒他:“是裴尚書的兒,裴尚書是咱們的表兄,應該喚我們表叔,你這聲妹妹得也不對,要表侄。”

七皇子抿著,緘口不言。

六皇子咬了口“之”字的豆糖,連連點頭:“點心真不錯,寓意又好,我都舍不得吃。”

說完又把“心”吃掉,然後才是“赤”和“子”。

七皇子默默攥著手裏的豆糖,悄悄用帕子包起來,帶回永延殿。

回去之後,他將四枚豆糖齊齊整整地擺在書案上,,猶豫許久才拿起“裴”字的豆糖,咬了一小口,香味頃刻溢滿口腔。

果然很甜。

剩下的三枚,他拿錦帕小心翼翼地包好,放進盒子裏收起來。

先生說過,不要將喜好暴人前,否則就會輕易被拿,再喜歡吃的食,也不能超過三口。

這晚七皇子又在記事本裏寫道:“嵌字豆糖吃到了,很甜。”

“六哥說是我的小侄,可我才比大幾歲,不想小侄也沒有喊我表叔。還是妹妹好聽,妹妹多可。”

“不知下次進宮,會給我帶哪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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