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民政局的人不算太多。
上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是三年前和宮予墨辦理結婚證。
安小悅還記得那一天,開心極了,吵著要宮予墨帶了很多喜糖,領證的時候大方地將喜糖分給每一個工作人員。
那時候高興得像個小傻子,樂呵呵地笑,宮予墨一直在邊笑意淺淺。
領完結婚證后,他帶去了一家很有名的法國餐廳,準備了一頓浪漫的燭晚餐。
站在高聳云的餐廳落地窗前向下俯瞰,所有的星和景都收眼底。
和宮予墨站在窗前擁吻,看見他的眼里有星星。
那一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唯一覺得憾的是,宮予墨沒有跟求過婚。
所以每次看到電視劇的霸道總裁求婚的時候,總是暗地提醒宮予墨希有一場求婚。
而那時候,宮予墨總是了的頭說,“看點電視劇,會變笨的。”
現在的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可笑。
也許是他太忙了,也許是他沒有那份心。
他欠的一場求婚,可能從那時候就注定了這場婚姻的失敗。
宮予墨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鐘到。
他下了車,站在車旁,一直看著。
安小悅避開他的視線,輕聲說,“走吧。”
離婚的人比結婚的多,這讓安小悅很唏噓。
來領結婚證的人只有幾對小,看上去年紀都不大,像極了那時候的和宮予墨。
而辦理的離婚的夫妻各個年齡段的都有,最前面的一對老夫妻甚至是坐著椅被人推著過來的。
安小悅看在眼里,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宮予墨提前找了關系,他們一進大廳就被工作人員帶到了一間辦公室。
接著另一個工作人員進來了。
工作人員業務很練,找他們要了離婚協議書還有結婚證等證件之后,抬頭問了雙方一句,“確定辦理離婚嗎?”
語氣很普通,像是一天問過無數遍的機械提問一樣。
宮予墨薄抿,沒有說話。
安小悅肯定地點了點頭,“確定!麻煩你了。”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然后練地拿證蓋章。
整個過程很快,只有幾分鐘。
當離婚證到他們手里的時候,安小悅忽然覺得燙手。
辦完證出來,安小悅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離婚證,又看了看那張離婚協議書,上面蓋著民政局的紅章。
記得來拿結婚證的時候,明明是預約的下午,卻一大早就起了床,服換了四五套,妝容也請了化妝師來心設計。
磨磨蹭蹭準備了一上午,直到要出門的時候,還慌里慌張地害怕自己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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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坐在車上的時候,還不住地問宮予墨,妝有沒有花,服行不行,好不好看之類的問題。
那時候的宮予墨總是一遍一遍地跟說,“很漂亮,在我眼里沒有人比你更耀眼。”
對比起拿結婚證的悸與重視,拿離婚證的過程顯得太過簡單。
其實拿個離婚證很容易,可是在這段里千山萬水地跋涉了這麼多年,積攢了畢生的勇氣,才能去從容地面對這件事。
不恨宮予墨,也不后悔曾經走的決定走的路。
只是覺得無奈,甚至覺得有些孤單。
夫妻一場,幾年的婚姻時和二人之間的點點滴滴恍然一夢。
只是覺得,以后的人生,好像有些黯淡了,又好像自由了。
后響起一陣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
“去哪里?我送你。”
安小悅回過頭,宮予墨的面有些不太好。
“不用了。”安小悅看著他從容地笑了笑。
被的笑容一時間迷了眼,宮予墨有一瞬間的晃神。
連他自己都忘了,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笑容了。
笑著朝他出一只手,“宮予墨,恭喜你,你自由了。”
你終于自由了,我也放過你了。
以后,就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
宮予墨垂眸盯著白皙纖細的手,半晌之后笑著握了上去,“以后找男人眼放高一點,別再找我這樣的人渣。”
“當然。”安小悅回手,然后頭也不回地轉離開。
手里還有的的余溫,周圍的空氣中飄散著上淡淡的香味。
宮予墨看著離開的背影,苦地笑了一下。
安小悅,如果我后悔了,你還會不會要我?
放返回到車里,手機不停地震,宮予墨掃了一眼來電人按了拒接。
接著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無奈地接起,“皮叔,我馬上就回去了。”
“阿墨!阿墨!”皮教授在電話那頭激地大喊,“好消息啊!你這個臭小子的數據好起來了!”
宮予墨猛地一怔,渾像了力一般,“你......你說什麼?”
“我說!”皮教授提高了聲音再次說道,“你的數據好起來了!你這個臭小子不會截肢不會殘廢啦!”
宮予墨的耳朵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聽到回音,以為他沒有聽見,再次喊道,“你聽到了沒有啊臭小子!我總算可以對你爸爸有個代了!”
他怔怔地聽著電話那頭的人激個不停,喃喃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他按掉了電話,茫然地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人流和車流,左心房的位置傳來猛烈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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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向自己手里的證書,“離婚證”三個字刺痛了他的雙眼!
就差一點點!
就差了那麼一點點!
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可以不用走進民政局那個地方領這個冰冷的離婚證。
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可以對安小悅坦白,哪怕是死皮賴臉他也一定會問,我錯了,我后悔了,你還要不要我?
可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還有什麼資格去挽留?
為什麼一切不能早一點?
他用力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力地靠在椅背上。
地閉上眼,一滴滾燙的眼淚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