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家豪悶聲不吭,就這麼安靜地盯著,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煩躁和不悅。
“我知道做這一行的不容易,傳承也不容易。”莊筱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撿了簡單的跟他說:“我并沒有在秀優越的意思,只是站在我自的角度,把我的覺說出來而已。我是比同行過得容易,那不代表我就要像他們一樣,機械地做著一不變的紙扎,這沒苦吃。”
誠然,不能批判為了討生活的同行的作品缺靈魂,但知道,以閆家豪的家境,他無須和別人一樣,也不應該和別人一樣。
“有能者居之”,古來就如此,莊筱想,有能力的人不僅要“居之”,還應該“創之、造之”,否則這樣一不變毫無進步的傳承還有些什麼意義呢。
集眾家所長似乎也就像閆家豪的作品那樣,并不能特別吸引的眼睛。能參加世界級的展覽很,能被博館收錄作品也很,但能初心不變就更好的自己,這更能莊筱。
閆家豪突然把手里的竹篾往地下一扔,生氣了,“隨你,清高。”
說完后直接摔門就走了。
莊筱著地上的竹篾,撿起來檢查了一下有沒有損壞,重新放回到材料堆了。
“有錢的小爺就是脾氣躁。”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道:“誰還不是個有錢小爺呢。”
說完,作勢要把手里的糊紙也往地上扔,舉起來不到兩秒又放下了,“浪費材料,太敗家了。”
閆家豪這天憤然離開后就沒再聯系過莊筱,原想著至多兩個小時,就應該主聯系自己,承認說教的態度不好的,誰知道等到了天黑都沒有收到的任何信息。
他躺在酒店的床上打了幾個滾,越想越煩躁,又落不下臉去找,無果,半個小時后直接撥通了店長的電話。
陳程剛剛把今天新進的貨清點完,腰都還沒來得及,就被電話那端的太子爺的話給震驚到了。
陳程:“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把老板的家里位置發給你,你要去家里找人?”
閆家豪:“對,而且不要爺爺家的,爺爺告訴我了,自己在外面住,很回去。”
陳程:“……我為什麼要給你?”
閆家豪:“???因為我認識你老板?”
陳程笑了,“很多顧客也認識我們老板,要是每個人都知道家庭地址,你認為合適?”
閆家豪這會兒已經站在酒店門口準備打車了,萬萬沒想到會被拒絕,更氣了,“就憑我和的關系不一樣!我和爺爺年輕時過!”
說起這茬,陳程更不樂意了,作為極其尊重師母的乖徒弟,他更不會讓這曾經敵的孫子好過了,“哦,那你自己去問你好了,寶男。”
完了他忽然想起什麼,補了一刀,“不過就算你問到了也沒用,老板最近都住男朋友家里。”
什麼人,別想影響他下班!
被拒絕的太子爺快氣炸了,總算找到了由頭,直接給莊筱發了幾條長達一分鐘的語音過去,控訴的店長出言不遜的事實。
莊筱彼時剛剛洗完澡,和常宴清通了電話,知曉他會比較晚才回到,便去廚房準備熬一鍋燒骨粥,等他回到剛好就能吃了。
“……你的店長真的是&…%**…%……”閆家豪的聲音嘰里呱啦地從手機公放里傳了出來,莊筱沒幾秒就掐斷了,隨后把那幾條都從語音轉變文字,找了幾個關鍵詞快速地全部看完。
“陳程不尊重你?我們店是賣祭祀用品的,又不是男德學堂,他說什麼我管不著呀。”想起今天他那兒園學生的行為,嘖嘖笑了兩聲,“再說,他沒說錯,我是住在男朋友家里,不方便請你來做客的喲~”
果然,弟弟什麼的,腦回路是真的沒法get到,代太大了。
粥底剛剛滾起來,閆家豪的電話直接打過來了。莊筱把火候調到最小,打開免提,聽著那邊嘰哩哇啦又說了一堆,才慢條斯理地把切好的菜干丟粥里,說道:“哦?我爺爺告訴了你我男朋友的地址?陳程還真沒罵錯你,你個寶男。”
是真的不明白,他這麼執著地要來這里找是為的什麼。
“有什麼話你就在電話里說吧,來到我也不會給你進門的。”莊筱打了個哈欠,不想和他周旋。
閆家豪:“過來和你談談參加展覽的事。”
“打住。”莊筱說:“我今天和你說的話不是說笑的,出國流什麼的我不興趣,自己國家的文化都還沒全部學完,就不學西方那些雜七雜八的了,那什麼展覽你就自己參加吧。”
閆家豪氣急敗壞,“沒讓你去流!我是想和你談談,你和我一起出作品參加這個展覽,不用你去流!”
他不得不承認,的紙扎作品真的很致,小到一個蝦餃,大到一個莊園別墅,真的做出了“不像紙作”的紙作。這樣的水平拿去參展是絕對沒問題的,順便還能讓外國人看到國家紙扎文化的多樣。
莊筱沉默了。
廚房的沙煲里傳來粥水翻滾的“咕嚕”聲,白煙絮絮飄起,很有煙火的氣息。
參展和比賽不一樣,是把自己自豪的民族文化展示給行外人看的很好的平臺和介,無法不為之一而再地心。
但是……
“你他喵的一開始還說要我去國外流學習,說這是參展的門檻?你騙我!”莊筱捂著自己的小心臟,為自己差點這麼容易就被個弟弟騙了而到恥。
閆家豪:“……我沒騙你!就說我要當面和你說清前因后果!反正待會見面再說,你、你一個孩家家的怎麼能說臟話!”
莊筱被氣笑,“我憑什麼不能說?這什麼臟話,&&%¥…*#@%*&……這才臟話!”
一連說了幾句自帶笑音的粵式臟話,這才心爽朗地掛斷了電話。
什麼人,下班了還來影響做宵夜的心!
半個多小時候,常宴清家的門鈴響起。莊筱不疾不徐地走過去看了貓眼一眼,“嘖”了一聲,打開門,抱手著閆家豪,都還沒開口,就被不知怎的絆了一腳的他直接撲倒在地。
“咚”的一聲,是兩人抱摔在地的聲音,也是剛剛走出電梯口的目擊者常宴清心臟的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