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莊筱起床的時候,旁邊的床鋪基本已經涼了。
常宴清出門前在電飯鍋里熬了小米粥,又用蒸爐給蒸了兩個包子,在微信上叮囑吃完早餐再回店里。
莊筱開開心心地和小姐妹們匯報完自己的新進度,然后就收到了閆家豪發來的關于展覽的詳細信息。
“作還麻利。”認真地把資料看完,的確像他說的那樣,是方機構,而且和慈善組織有一定的聯系。
原本莊筱還想把閆家豪約到店里來詳細談談自己的想法的,沒想到剛發信息過去,他就直接來了語音電話。
“今天怕是不能過去了,你沒聽你爺爺說嗎?今天我要去上海那邊和朋友見面。”閆家豪壞笑了一聲,“在和你爺爺之前,我還有個青梅竹馬,現在在上海定居,聽說你爺爺當年還吃醋過的。”
莊筱翻了個白眼,“點心思關注老一輩的黃昏,多點心思放在自己上,你可能現在還不至于是單狗一個。”
話糙理不糙,直接把閆家豪干沉默了。
他輕哼了一聲,不和計較,“你想跟我說什麼?你男朋友可不喜歡我和你見面,被誤會了我可不管解釋的。”
同是男人,他怎麼會不明白昨天常宴清的意思。
莊筱也不說些旁的,直接把自己想要贊助一筆獎金的事和他說了,然后補充道:“有多人會愿意參加展覽我還不知道,但就像你說的,這是個難得宣傳我們文化的好機會,我不想錯過,我相信他們同樣也是不想錯過的……另外,你可能要提供個確的數字給我,我才好安排多人準備紙扎。”
萬一想參加的人很多,最終能給的名額不多,還得從中挑選作品,自然會出現更多的問題。是想做發揚文化的好事,但沒想過要攬禍上,這種得罪人的況最好不要發生。
閆家豪顯然也理解的顧慮,沒等開口問,就直接說了:“做完回來我也和我的團隊商量過了,你的想法……好的,原先我是想分一半的展覽位給你,現在可以再從我這邊勻多一半出來,你……盡量給他們機會吧。”
至于贊助獎金這件事,閆家豪沒有過多評價,是自發的行為,他能做的也只有幫著圓謊罷了。但他建議不要一開始就提有獎金這回事,機會是給有熱忱、真正想傳承紙扎文化的人的。
莊筱和他談了在電話里通了許久,直到他到達機場準備登機前才結束這冗長的通話。
結束前,閆家豪問了一個問題:“從事這種不吉利的行業,你有后悔過嗎?”
莊筱連毫猶豫都沒有,給了他答案:“我不認為我們這行不吉利,總要有個擺渡人的,不是嗎?我從前和現在都沒有后悔過,我想,未來應該也不會后悔的。”
做一行一行,是真的自己的手藝,才會這麼堅持,在讀完四年哲學后,還是堅定地找到自己的工作定位。
莊筱是在店里聯系上好友石鴻俊的,他是凰紙扎傳人,同行的朋友圈比更廣闊些,見識著實也勝一籌,因此在真正開始宣傳這個展覽活前,想先問問好友的意見。
“你就這麼把機會讓出來了,傻不傻?”石鴻俊嘆了一聲,有時候真不知道這個小孩腦袋里都裝了些什麼,凈做些吃力不一定討好的事,尤其對自己本算不上有什麼益。
莊筱坐在前臺看完了店里的賬本,簽上名后合起來還給陳程,示意他留下,一起聽這通電話,隨后按了免提。
“沒什麼傻不傻的,”說:“就是剛巧聽說了這麼件事,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怎麼樣,石哥覺得我這方法可行嗎?”
石鴻俊激地一拍掌,“行,怎麼不行?每人出一件自己流派的作品,特風格都不一樣,還可以對各自的作品有一段簡單文字的描述,畢竟傳出去也是一種文化輸出嘛,讓外國人看看我們這行的多元化,沒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莊筱笑彎了眼,“那,待會我把你拉進我和這個展覽項目原作者的群里,大家一起談談可以怎麼作?”
石鴻俊爽朗地應了聲后,提示:“把你康姐姐也拉進來,汕那邊文化鮮明,也有國外的資源,指不定有什麼幫助。”
莊筱連連應了,掛斷電話后也跟陳程詳細說了這件事。
“……總之展覽的位置多的,閆家豪特地囑咐我給你也留個展位,程哥,看來他也和我一樣,很認同你的手藝哩!”笑瞇瞇地拍了拍還在狀況外的陳程的肩,說:“我知道你也認識一些居的老匠人,屆時看看他們有沒有這樣的意愿?”
有些寵若驚的陳程過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眼神熾熱,“真的?!”
“這還能有假的?”
“謝謝!”他略顯激地握住的手,上下晃了晃,“真的謝謝你,莊筱!”
在他心中,依舊是那個特別好,特別優秀的小師妹。
這一次,他也總算當著的面,喊出了的名字。
莊筱笑罵了他兩句這麼客氣后,才同他詳細詳細地商談起后續的細節來。對于要展示的作品,還是得經過篩選的,有些老匠人雖有多年的技藝,但做出的作品也有囫圇吞棗的況,倒不是簡單用年限說話這麼簡單的。
汕的康青青,也就是莊筱口中的“康姐姐”,是個踏實能干的狠角,各行各業的人都有聯系,且不乏匪淺的。聽說莊筱這個展覽作品征集的活,不僅特別支持,還表現出了對莊筱這種傻勁的心疼。
“……等今年中元節,姐出機票讓你過來這邊玩玩,順便看看我們的施孤活,你是我們紙扎界的寶,我們中國自己的浪漫,你肯定是得最的。”康青青對的評價向來很高。
“對了,我外婆剛跟我說有個老朋友在山里做和尚,他們那寺里有些關于紙扎的古籍,想邀請我們一行人過去清修半個月,順便講經論道。”一拍大,想到了還有這麼件事,語氣興了起來,“我上你石哥,咱們三個去寺里頭?清修結束剛好也趕上這作品上的時間,我們可以帶上材料直接在那里做一個參展的作品出來。其他那些雜事及給我和你石哥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了。”
“清修?”莊筱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活。極限運玩過不,跳傘、翔、雪等等刺激的項目都有涉獵,這活聽著還極限的——佛系的極限。
“清修?”常宴清回家聽說了后也有點錯愕,“你……能參加?”
莊筱蹙眉,“我怎麼覺好像被你歧視了?”
常宴清上下打量了幾眼,還真沒歧視,只是陳述事實:“清修期間需要住在寺廟了,每天齋戒,吃齋誦佛,沉淀心。以你歡的子,我很難想象你能不能熬過一天。”
在還沒開口反駁之前,他又補了一句:“哦,清修期間還不能睡懶覺,每天定點早睡早起。”
莊筱:“……”
聽起來,這清修貌似……是有一丟丟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