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蓁委屈起來, “你故意的！”
故意讓累得要命, 故意讓反應不過來, 估計跟睡一張床。
梁世楨散漫笑出聲, “不至于小姐，是真的沒房了。”
這個點, 應該還早？
梁世楨撈過手機，看了眼, 果然才五點。
他角勾了下, 扯著臂想將人撈至懷, 全蓁惱上臉，不肯依, “你騙人，昨天依依明明就有換房間。”
“騙你做什麼？他們換的就是最后一間套房。”梁世楨掀眼看, 態度很坦誠, “你如果不愿意，我再開一間好了。”
沒有套房, 那只能住普通的，全蓁很懷疑，他這人住過那麼小的房間嗎。
抿抿，小聲，“還是我去住好了。”
說著，就想翻下床找拖鞋，哪知尚未起，前一道影便握著的腳踝下來。
梁世楨一手勾著的肩帶，語調懶散，“確定麼？”他指腹下移，再下移，視線若有似無一掃，“這里舍得？”
他笑得低沉，有點悶的一聲，卻好像敲在全蓁心上。
昨晚的一切迅速從眼前閃過，被打的指尖，水潤的，黏稠的掌心與過電般的吻。
沒進行至最后一步，因為本無法穿行，于是只能飲鴆止般一遍又一遍，探索又探索。
全蓁耳尖近乎紅，反駁的話是那樣擲地有聲，“舍得，當然舍得，有什麼舍不得……”
剛說完，梁世楨便眼眸微深，屈了下指腹，一道銀般的拉扯，他笑得愈發意味深長，“是麼蓁蓁，那麼現在是誰在留我？”
全蓁好恨，自己為什麼這樣沒出息，倒，指尖綣著下的床單，那床單發著皺，似湖心的漣漪，輕易便泄的心房。
聽到他低低問，是水做的麼，昨天那麼多，今天還有。
又聽到他哄的一聲，再試一次，好不好。
大概是他的嗓音實在太過溫，他的作又實在是那麼的輕，被拉上窗簾的這間屋子好似一方被人工溫養出的溫室，置其中久了，就暈了散了，渾泡得發，全蓁竟然鬼使神差嗯了聲。
那一聲綿長而悠遠，簡直到骨子里，人神經發，額角突跳。
梁世楨聞言抵著額低笑，從床頭出個盒子，拆開，拆到一半，他驀地想要點別的，便攥著的手，引著勾著哄著，哪怕不算順利，哪怕千難萬難，但聽著小姑娘糯糯的抗拒，這樁事便一定瑕不掩瑜，掩著手終于功時，他呼吸一頓，繼而嗓子里滾出沉悶的一聲。
分明沒睡多久，但梁世楨很神。
當然，哪個男人會在這種時候不神。
他耐心足，一指兩指，輕而緩，如折如磨。
全蓁卻被他過分的耐心勾得七上八下，又想哭了，眼里溢出淚水，眼眶是紅的，人卻是的，作是抗拒的，神卻是乖得要命的。
然而，這趟旅行應當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千鈞一發，弓滿待發之際，梁世楨放在床頭的手機倏然震起來。
一聲、兩聲、三聲…t…
他沉沉呼出一口氣，撈過手機正掛斷，誰知瞥見上面的人名，他作一滯，連帶著整個人都好似被一盆涼水澆下，陡然冷靜。
“平叔。”梁世楨沒有保持半跪的姿勢，撈過被單將人蓋上，他站起，磕出一煙夾在指間。
平叔是梁家的老人，德高重，人人都予他幾分薄面。
這些年，他一直待在老爺子梁玉璋邊，若無大事，不可能打來電話。
可梁玉璋這麼大的年紀，除了……還能有何事值得驚到他。
指尖的那煙終究被梁世楨弓著腰點燃，火機砂了下，藍火焰跳間煙霧起，他映在黑暗中的面容也人徹底看不真切。
全蓁心下惴惴，直覺發生了一些事。
果然，當那通電話結束后，梁世楨沉默片刻，走過去撳開屋大燈，燈亮起剎那，他的神無所遁形。
那是一種過分矛盾的緒，眉目微微擰著，一煙完又續上一，有點難得的不那麼舉重若輕，又有點令人覺得心口堵得慌。
全蓁迅速起，將服拉下來，輕聲問，“怎麼了？”
梁世楨這才好似從自己的世界中離，他嗓音還有些尚未平息的啞，但已然恢復平日里的冷靜。
“收拾一下。”他邊走邊帶著全蓁往浴室去，“老爺子不行了，我們得趕回趟老宅。”
“什麼？”全蓁驚訝。
在的印象中，梁玉璋雖腳不便，但分明神矍鑠。
他給的初印象是，還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怎麼突然之間就？
全蓁忽然很理解梁世楨緒的轉變了。
不管怎麼樣，梁玉璋也是他在世上除了詩潼外最親的親人。
哪怕他們對彼此的矛盾又復雜，哪怕他們曾對彼此出手。
可在這種時刻，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結又一位，真的很難，很難做到完全平靜吧。
全蓁忍不住上前，抱了梁世楨一下。
想，他是不需要說什麼的。
于是，在這個短暫的擁抱之后，他們背過，沉默地純粹地整理方才的狼藉。
梁世楨知道后，詩潼也接到了平叔的電話。
看上去比梁世楨著急多了，拉開車門就要上車，“哥，怎麼辦，我跟你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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