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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合一◎
裴宜一下就紅了臉:“你……怎麽這麽不正經。”
趙恂手未放下:“也就是這段時間, 東宮裏安靜些,沒有閑雜人等叨擾,秧秧過來我們說些話。”
看著趙恂的懷抱,裴宜雖有些猶豫, 但到底還是難忍。
和趙恂互相確定心意這麽久, 到現在莫說是相互擁抱, 就連拉手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
心一橫, 還是走了過去。
裴宜走到趙恂的椅子前, 趙恂一把將抱起, 橫著放在了自己的的上,裴宜往側面一倒, 便正正好好靠進他懷中,頭就靠在他肩膀下面。
驟然被抱起,裴宜難免驚呼。
趙恂低頭詢問:“怎麽了?”
富有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裴宜紅著臉道:“沒事。”
趙恂攏了攏的鬥篷,發現鬥篷下的很是單薄,順著脖頸往下看,只看見一截雪白的中領子,便懂了。
于是趙恂的手臂就更用力了些。
等安頓好, 趙恂長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能這麽安寧,真是難得。”
裴宜在他懷裏還有些僵,聽見他這麽說話,也只能跟著點頭。
趙恂朝後仰去,看著宮牆圈出的四方天空, 頭頂樹木的枝丫將天空割裂, 繁星點點仿若綴滿樹枝。
“秧秧, 你擡頭看看,今晚月甚。”
裴宜跟著擡頭,一時間只覺得和神都放松了下來。
舒適的靠在趙恂懷裏,喃喃道:“原來這夜空這麽,我卻從來沒有擡頭看過。”
趙恂:“能和秧秧一起賞夜景的機會不多得,我倍珍惜。”
趙恂說得嚴肅認真,惹得裴宜發笑。
笑了兩聲之後,裴宜好奇道:“殿下這幾日明明是被足,為什麽整日裏還是忙得很?”
“人被困著,腦子卻沒被困著,姜都知在宮中頗有些人脈,好多消息還是傳得進來。”
裴宜來了興致:“都有什麽消息,我發覺這宮裏數我消息閉塞,什麽都不知道。”
趙恂著的長發,徐徐說道:“最近在想的,當屬歧國公主。”
一聽這話,裴宜坐不住了:“趙寶珠!你想做什麽!”
趙恂趕安道:“不是想,是想和親的事。”
“哦……”裴宜狐疑看著他。
趙恂笑笑,他有點裴宜這樣對他吃醋。
“歧國公主去遼國和親之事,怕是會生變故。”
“什麽變故?”
說到這,趙恂忽然神嚴肅道:“雖然只是我的推測,但我覺得遼國一定不會接歧國公主去做遼國皇後。”
裴宜好奇道:“這如何能推測出來呢,趙寶珠雖然格不好,但是一張臉長得還算可以,保不齊就被那遼國老皇帝相中了呢。”
“事至此,與張寶珠長相格全然無關,就算是娥皇英轉世,遼國也不會要。”
看裴宜依舊一臉疑,趙恂繼續解釋道:“恒兒在霸州,今日傳了不書信給我,遼國軍隊多次越過邊境,燒殺搶掠,恒兒只得率軍抵抗。”
裴宜沒想到趙恒和趙恂會有聯系,趙恒當時是賭氣走的,還以為趙恒再也不會和宮裏聯系了。
先不想這些,回味著趙恂的話,裴宜開口道:“殿下的意思是,遼國執意要開戰,所以不會接來自我朝的公主。”
趙恂點了點頭。
裴宜若有所思的把頭重又靠在趙恂上:“如此想來,那歧國公主要是到了遼國再被送回來,那不是丟了大人了嗎?”
二人沉默片刻,裴宜繼續開口道:“做惡無數,原來報應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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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恂還是不說話,大手輕輕著裴宜的背,手掌幹燥溫暖,讓裴宜覺得安心。
本就是沐浴之後過來的,加上被趙恂這麽悉心的抱著,裴宜有些昏昏睡。
趙恂眼神清明,著頭頂星空道:“若不出意外,再有月餘我便可以解了足。”
裴宜眼睛:“家說足三月,殿下到現在足還不到十日,怎麽就開始說胡話了。”
趙恂著懷中,瞌睡貓兒一樣的模樣,覺得有些惹人憐。
于是手輕擡起的下道:“若困了,就回去睡,這裏冷。”
裴宜蹭了蹭他的手,咕噥道:“殿下懷裏暖的很,不會著涼的。”
說著又重趴在他的懷裏。
月仿佛給裴宜的面龐披上一層和的金沙,喝過果酒的微微長著,在月下又有三兩分晶瑩。
趙恂心思微。
鬼使神差的又用手托起的下,而這次,卻是將自己的印了上去。
上傳來異樣的,裴宜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後退,卻忽然有一只溫暖的手出現,輕輕的托住了的頭。
裴宜腦海中一片紛雜,漸漸消失,任命般的閉上眼睛,抖的將手輕輕放在趙恂前。
清風搖曳,東宮院中的樹下,樹葉簌簌作響,似乎藏了一些息的聲音。
一吻結束,裴宜的沾上盈盈水漬,眼眶也微微發紅,眼眶潤,仿佛哭過一般。
趙恂的拇指輕輕掃過的眼下,輕笑道:“喜歡嗎?”
裴宜茫然搖了搖頭,複又回過神來,紅著臉點了點頭。
趙恂頗有些不自在的,將裴宜往自己的膝蓋方向挪了挪,隨後克制道:“我送你回配殿。”
裴宜點頭,隨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被趙恂抱著推開了配殿的門。
褪去鬥篷,趙恂將輕輕放在床上,并且蓋好了被子。
裴宜抓起被子,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眼神晶瑩的著趙恂。
趙恂在額頭上又落下一吻,隨後低聲道:“以後的事,留到咱們大婚當夜。”
這話說完,裴宜的臉紅的像是煮了一般,把頭整個都埋到被子裏,等再出來的時候,趙恂便已經走了。
輕嘆了一口氣,有一種輕松的覺,想起剛才樹下的吻,又輕笑了兩聲。
次日宗學上,顧靜珊繞著前前後後的看,最後評價道:“看著你穿著打扮與平時都無益,卻怎麽有一種容煥發的覺。”
裴宜捧著臉低下頭:“瞎說。”
一上午宗學的課程還沒結束,便有幾個侍打扮的人來了宗學學堂。
“咱們是歧國公主邊的侍,公主說宗學中有的好友,齊國公家的裴小姐,現在特接裴小姐去歧國公主那敘敘舊。 ”
現在的這位宗學夫子是當初趙寶珠惹事之後,替了裘夫子來的,自然知道這趙寶珠是何許人。
再加上邵雪晴的事在京中鬧得是沸沸揚揚,夫子也猜得到這裴宜過去估計沒什麽好事。
于是撇了那幾個侍一眼,朗聲道:“宗學重地,眼下課還沒上完,你們就能隨意打斷了嗎!”
那幾個侍換個眼神,隨後嚴肅道:“夫子也別為難咱們,誰不知這歧國公主即將和親遼國,是咱們朝堂外的的大功臣,夫子這麽阻攔,難道是蔑視咱們國公主嗎?”
這話把夫子懟的啞口無言,仿佛不讓裴宜去歧國公主那,就了不利于朝堂的罪人一般。
裴宜冷眼看著這一切。
自打昨日在甬道上見到趙寶珠開始,就知道這人一定會找自己的麻煩,只是沒想到這麻煩來的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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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讓夫子為難,于是站起說道:“夫子不必說了,我和他們去一趟就是了。”
說著走到門口側吩咐金兒道:“你回東宮說一聲,就說我不回去用膳了。”
金兒點點頭,神嚴肅,正準備走的時候,卻被那些侍攔住:“裴姑娘,歧國公主的意思是讓姑娘邊的人都跟著一起過去,姑娘去說說話就可以回來,這種小事就不驚擾太子殿下了。”
聽見這話,裴宜原本出了宗學大門的腳,複又收了回來,抱臂看著那侍說道:“這話是歧國公主一字一句的教你的吧。”
侍低著頭不言語,不否定也不肯定。
裴宜皺眉繼續道:“我住在東宮,眼看著不是一時半會能回來的事,知會東宮一聲怎麽了?再說了,眼看到了宗學午休的時候,到時候我若沒回去,東宮也會遣人來問啊。”
說罷沖著金兒說道:“你現在就回去,我看誰能攔你。”
金兒點點頭,快步跑開,那侍言又止,最終是沒有開口。
裴宜撇了他一眼,隨後道:“前面帶路。”
走在去見趙寶珠的路上,裴宜還是有些忐忑的,邵雪晴的下場一清二楚,想著昨夜自己還為趙寶珠會被遼國退回的事惋惜過一小會,就有點到不值。
說來這趙寶珠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但凡有幾分權利,都要迫不及待的拿出來用用,生怕這權利長了翅膀飛了一般。
但是已經讓金兒過去傳話了,太子知道趙寶珠是什麽貨,定會想辦法過來解救。
正想著,後便傳來聲音。
“前面可是歧國公主的侍從?”
裴宜一行人回頭看去,是姜都知來了,後還跟著金兒。
侍停下腳步,對著姜都知拱手道:“見過姜都知。”
姜都知神嚴肅點點頭:“回去告訴你們公主,裴姑娘沒時間去看。”
說罷就沖著裴宜說道:“姑娘,午膳已經備好了,回宮用膳吧。”
裴宜笑著點點頭,剛準備過去,卻又被那侍攔住了。
侍恭敬道:“原本不該拂了姜都知的面子,只是歧國公主進宮時,皇後娘娘親自吩咐了讓奴才們隨著公主子來,現在公主想見裴姑娘,若奴才們就這麽回去了,怕是公主會不高興,若到時皇後娘娘追問起來,裴姑娘豈不是錯更大了。”
姜都知皮笑不笑道:“我認得你,你從小聰慧,曹都知又肯提攜你,所以你年紀輕輕就能侍奉國公主了。”
那侍不說話,只是將子彎的更低了些。
姜都知繼續道:“我與曹都知沒什麽過節,你也好好想想,這歧國公主是為何進宮的,皇後娘娘的吩咐到底是什麽意思,總之今日裴姑娘是不會過去的,公主若問起,就說是太子的意思。”
說罷姜都知再由不得那侍分辯,帶著裴宜就走了。
見他們走遠,這幾個侍頓時有些慌了手腳,七八舌的不知怎麽向公主代。
還是那個姜都知認識的小侍頭腦清楚,他邊走邊說道:“去坤寧殿。”
到了坤寧殿,皇後正在用午膳,聽說是歧國公主邊的侍求見,皺了皺眉,卻也還是放人進來了。
這幾人一進來就跪倒在地,小侍開口道:“皇後娘娘,午時公主讓奴才們去宗學將齊國公府的裴小姐接過去敘舊,奴才們不敢違抗,但想著……歧國公主與裴小姐之間似乎曾有些齟齬,所以在甬道上見東宮的姜都知來接裴姑娘回去吃飯,奴才們便順水推舟讓裴姑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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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用手帕了,點頭道:“做的不錯,還找我做什麽?”
那小侍低頭繼續道:“公主許是因為即將嫁人,有些心緒不寧,咱們奴才雖已經小心伺候了,但公主生氣起來也不是奴才們能承的,還皇後娘娘垂憐。”
聽完這話,皇後略思索了一陣子,將趙寶珠接進宮,是因為不想讓在宮外生事。
結果這蠢人不知死活,竟又想在宮裏惹起事端,幸好是被奴才們攔住,否則這裴宜除了什麽事,自己還真不好向齊國公代。
想到此,皇後吩咐邊曹都知道:“傳我命令,公主還有幾日便要出嫁,這段日子找幾個嬤嬤好好調教著,不許出門,也不許生事。”
曹都知點頭,下去辦了。
趙寶珠這邊午膳還沒吃完,正盤算著等裴宜過來的時候如何辱,結果沒等來裴宜,反倒是曹都知帶來了五六個嬤嬤。
嬤嬤們在屋中一字排開,個個都是五大三,一臉橫,不像是好說話的樣子。
趙寶珠吃飯都沒了胃口,吩咐下人將午膳撤下,隨後問向曹都知:“這是什麽意思?”
曹都知上前笑道:“公主還有幾日就出嫁了,還多規矩怕是學的還不夠好,所以皇後娘娘說,趁著這幾日,讓公主好好學學。”
趙寶珠神不悅:“有什麽好學的,我在王府裏都學過。”
曹都知臉上笑容不減,卻堅持道:“公主不要辜負了皇後娘娘的好意。”
趙寶珠著那些嬤嬤,思索片刻,不屑道:“我是替朝廷出嫁的,于朝廷有恩,我說不學就不學。”
曹都知笑容減退,沒想到趙寶珠竟持寵生到如此地步,說話如此猖狂,口口聲聲把自己描述國家恩人一般。
“公主謹言慎行,為國和親是喜事,是大好事,若不是宮中沒有適齡公主,這好事也不到您頭上,公主別會錯了意!”
曹都知的話說得不留面,激的趙寶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憤怒拍桌而起道:“我是國公主,你怎麽敢這樣與我說話!”
曹都知碩的軀毫不退:“回稟公主殿下,這是在宮裏,不像您在宮外的時候見不到什麽貴人,這宮裏比您尊貴之人比比皆是,公主是借著和親的機會才封的公主,您還是好好珍惜著,別再生事才是正途。”
說完不看趙寶珠的臉,曹都知快步走出了屋子。
他剛走沒多久,那幾位嬤嬤中領頭的就追了出來,一臉諂的笑著問道:“都知大人,給公主教規矩實在是一件難事,不知這分寸,如何把握。”
這嬤嬤形壯碩,僅比曹都知瘦了一小圈。
曹都知上下打量,忽而一笑道:“公主頑劣,方才你也看見了,若是就這麽嫁到遼國去,那丟的就是我朝的臉面,嬤嬤放心,平日裏怎麽教宮規矩,就怎麽教公主,皇後那邊自有我去解釋。”
那嬤嬤笑著點頭,隨後遲疑道:“老奴們教導宮,宮上總是要捱幾下子的,這公主尊貴,就不好……”
話還沒說完,就被曹都知打斷道:“我說的話,嬤嬤沒聽懂嗎?怎麽教宮,就怎麽教公主,只是別打壞了皮,也別傷了臉。”
他邊說邊朝著門口走去,嬤嬤只得在後跟著。
最後走到門口的時候,曹都知笑道:“去遼國路途遙遠,二十日的功夫,什麽傷都好了。”
嬤嬤心領神會的點頭,目送著曹都知離開,隨後吩咐左右道:“把門給我關了!皇後娘娘吩咐,公主出嫁之前都不許出宮門,也不許有人過來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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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擼起袖子,進了正殿。
東宮中,裴宜笑著與太子說話:“姜都知在那些侍面前可威風呢,三言兩語就把那侍給噎住了。”
太子說道:“姜都知是宮裏老人,在那些侍面前頗有分量。”
“我就說呢,姜都知可真是深藏不。”
剛笑著說完話,裴宜又耷拉著小臉到:“殿下被足,姜都知也不好總出去拋頭面,這公主若是再找我的麻煩該怎麽辦啊。”
姜都知開口道:“姑娘放心,那小侍聰慧,他知道該怎麽辦,歧國公主不會再叨擾姑娘了。”
裴宜還不知此時趙寶珠面臨著什麽,只點點頭道:“若真能如此,就好了。”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歧國公主和親當日。
一早,歧國公主先去天章閣拜別祖宗,隨後去福寧殿聽家教導,這一系列宮的活結束,才坐上轎子,準備出城。
公主出嫁,送親隊伍龐大,令人嘆為觀止。
這些儀仗人員包括宗正寺的各位王爺和命婦們都是提前一天就已經在宣德門廣場上列隊站好,站了一天一夜,只等著公主出現。
送親的隊伍中,皇後乘九龍轎子,皇太子騎馬。
其中皇後儀仗中約有兩千餘人,太子儀仗中步隊四百八十人,廂殳三百人,馬隊六百二十人,氣勢非凡。
陪同送嫁的王爺和命婦也要帶上各自的隨從,人數便更加蔚為壯觀。
公主儀仗更是奢華,隨行人員也數以百計,這些人都是要隨著一起去到遼國的。
提燈籠二十只,大扇圓方各四扇,轎子是金銅花轎子,十二人擡。
前前後後的送親隊伍,約有四千多人,花團錦簇,車馬駢闐,十分氣派。
另外嫁妝早已裝車在城外候著,原本國公主出嫁的嫁妝標準是五十車,因是為了求和而和親,家還力排衆議,又加了三十車的嫁妝。
朝中數百年,在沒有比歧國公主更面的儀仗了。
趙恂著禮服,騎在馬上,看著道兩側洋溢著笑容的圍觀人群,一時間心緒萬千。
百姓并不知道,遼國并沒有來求取公主,這位公主是家要塞到遼國去做皇後的。
趙寶珠坐在轎子中,頭戴著紅紗蓋頭,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經過嬤嬤這些日子的調教,的心被磨滅了不,上的傷痕還在作痛。
朝前看去,魏王和夫人也在隨行的人員中,形佝僂,仿佛被幹了力氣。
父母兩鬢斑白,自己卻不能在膝前盡孝。
何嘗不知,和親遼國不過是表面的風,前路吉兇未定,自己何嘗不忐忑?
若是自己早些時間安分守己些,想必現在也不至于淪落到送去和親的下場。
一步錯步步錯,眼下自己出嫁,出嫁前卻連看父母一眼都不能。
儀仗前行數十裏,直到與嫁妝彙合。
趙寶珠下了轎子,去馬車中換了一輕便的裳,隨後跪在皇後車前聽了教誨,這才準備朝著遼國而去。
臨出行前,趙寶珠哭道:“皇後娘娘,可否讓臣與父母告別?”
皇後皺眉,不快道:“你是玉牒上記名的國公主,我就是你的母親。這種糊塗話,以後不可再說。”
趙寶珠知道相見無,于是毅然踏上馬車北去了。
回宮的路上,皇後難得找到機會,能與被足的太子說上兩句話。
把趙恂到自己的馬車中,關切道:“恂兒在東宮這些日子可還好嗎?”
趙恂點頭:“回嬢嬢,都好。”
“我去向你爹爹求,幾次三番被他推拒,恂兒且再等等,等下個月你爹爹不生氣了,娘再去向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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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恂沉道:“嬢嬢不必在這件事上費力,這些日子我也是難得清閑。”
皇後點頭道:“這種境下也能安之若素,恂兒長大了。”
趙恂也就是在裴宜面前的時候話多些,眼下就算對著皇後,他也是不說話。
皇後知道他就是這個格,也不強求,這麽好的兒子,能這麽面對面看的看著,就已經很滿意了,也不用他說出什麽知冷知熱的話來。
但是趙恂今日卻難得熱絡,問皇後道:“聽說嬢嬢近日研習佛法?”
皇後笑著點頭:“你雖在足中,消息到是快。”
皇後:“我近日總是心神不寧,想起那個替你醫病的士,便覺得這世間諸事甚是玄妙,為了平靜心緒,便開始抄抄佛經,做做法事。”
太子點頭,隨後說道:“嬢嬢可記得裴宜?”
皇後自然記得。
“怎麽,在東宮惹你不快了嗎?”
趙恂搖搖頭:“兒子被足,想來嬢嬢擔心的,裴宜沒被牽連,日常出東宮自由的很,不如讓每日去嬢嬢殿中坐坐,嬢嬢若有什麽話要與我說,也好讓傳給我。”
皇後點頭,若有所思,這倒是方便。
趙恂觀察著皇後的神,繼續道:“平日裏說話也是妙語連珠,會逗人開心,兒子看東宮上下沒有不喜歡的,最難得的是心慈,憐蟲搖椅,今日見嬢嬢神憂郁,便想著不如讓過去陪嬢嬢說說話,哪怕在抄寫佛經時幫嬢嬢翻翻書也好。”
皇後笑道:“素日也不見你在我面前誇誰,當初姚家姑娘宮,也不見你與我說一句,怎麽今日提起裴宜,你到多了這麽些話。”
趙恂沒回答皇後的問題,卻冷著臉說道:“嬢嬢莫要再提姚家姑娘了。”
見趙恂的神,皇後便猜到其中有事,當初裴宜從杭州回來的時候去坤寧殿請安,只說姚雲英草草嫁人,當皇後問起細節的時候,裴宜卻面難地說,讓去問太子。
但是太子隨即就被家足,皇後也沒機會問他。
眼下正好提起此事,皇後便問了。
趙恂一五一十的說了姚雲英算計他的事。
皇後聽完面鐵青,怒斥道:“素日裏看著文文弱弱,怎能想到是這麽個心不正之人!現在看來,幸好當初趕了出宮去,若當時我一時心將留在宮中,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下三濫的事來!”
皇後越想越氣,也越想越後怕,姚雲英小小年紀,就敢為了富貴算計太子,若當初真讓做了太子妃,日後位及皇後,還不知能做出什麽事來。
趙恂應和道:“嬢嬢久居宮中,不知現在宮外婚嫁之事真到了需要勾心鬥角的地步。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看來,還是知知底的人才放心。”
皇後總覺得趙恂這話裏還有別的意思,但一時間也想不到聯想不到什麽知知底的人選。
娘家人丁稀薄,沒有什麽孩子能接進宮養,否則就效仿前朝,將娘家的適齡子接進宮養,與趙恂一起青梅竹馬的長大,等到了適婚年齡,便可以順利章的親。
皇後聽得出趙恂話中有責備的意思,一想到這姚雲英是自己極力舉薦之人,加上之前自己還時為二人牽線搭橋,皇後此時便也說不出什麽辯解的話。
思至此,皇後心愈發煩悶,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回去轉告裴宜,明日開始下午宗學的課程就不必再去了,讓來我宮中隨我一起抄寫佛經吧。”
趙恂拒絕道:“母親,宗學課程不可荒廢,讓每天下學再去吧,陪您抄一個時辰之後回來用膳正好,用過膳之後便按照士所說讓與我同在書房讀書,也不耽誤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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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點點頭,答應下來。
晚膳的時候,趙恂與裴宜說起此事,裴宜手忙腳的想拒絕,卻被趙恂勸住了。
“擇選太子妃一事,皇後的意見十分重要,秧秧進宮到現在,與皇後娘娘說話的機會之又,現在時機難得,秧秧要好好把握。”
裴宜的一張小臉還是著:“我規矩不好,若去了皇後娘娘面前失禮了該怎麽辦啊。再說了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威嚴得很,我看見就害怕。”
趙恂聲道:“你不當嬢嬢是皇後,你只當是我的母親。”
裴宜想了想,又說道:“那我去皇後面前該是什麽樣子呢,要學姚雲英嗎,文靜些?溫婉些?”
趙恂笑著拍了拍的頭:“等秧秧做了太子妃,日後見嬢嬢的次數就多了,裝的了一時總歸是裝不了一世,秧秧原原本本的樣子就很好。”
裴宜想想也是,醜媳婦也得見公婆,何況自己也不是醜媳婦,總歸去了就是翻翻佛經,磨墨什麽的差事,應該不會出什麽差子。
臨回配殿的時候,裴宜又問了趙恂很多皇後娘娘的喜好,趙恂想了想,皇後是個合格的皇後,合格的太子之母,從未在他面前表現過什麽明顯的喜好,所以他真是說不出什麽。
裴宜悻悻而歸,晚上的時候,裴宜又吩咐金兒去把姜都知來。
想著姜都知在宮裏這麽久了,知道的或許比趙恂還多。
面對裴宜的疑問,姜都知也只笑著說道:“姑娘放心,皇後娘娘一定喜歡姑娘。”
裴宜不解,姜都知便說道:“老奴在宮中這麽許多年,見過的最難伺候的主子便是太子殿下,但是連太子殿下都對您憐有加,更何況皇後娘娘呢?”
雖說裴宜知道這話有恭維的意思,但是聽著也讓放心不。
第二日下學,裴宜也沒時間去東宮重新梳洗打扮,站在坤寧殿外的時候,莫說了,就連金兒都跟著張。
雖說先前也來拜見過皇後,但那是都是快來快走的,也沒什麽力,現在一坐一個時辰,自然不一樣。
坤寧殿裏進的很,皇後最近心虛不寧,不喜吵鬧,所以下人們伺候的時候也小心著。
徐嬤嬤出來接待,微笑著將裴宜引去配殿洗手。
裴宜對徐嬤嬤是有印象的,當初自己倉促進宮,就是跟著徐嬤嬤學的規矩,後來幾次拜見皇後,都是徐嬤嬤在側伺候。
徐嬤嬤端來一盆鮮花子水,輕聲講道:“姑娘的手真是白皙細,用這水洗完,待會給皇後娘娘翻書的時候手上帶些香氣,娘娘心也好。”
裴宜點點頭,一臉正義凜然,把手死死的安進盆裏,一臉要把手腌漬味的表。
徐嬤嬤笑了笑,早在教規矩的時候,就知道裴宜心地不壞,小姑娘在宮外或許有些驕縱,但是本質上還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好手,徐嬤嬤又取來一罐手油,與洗手的水一樣都是桂花味的。
往書房去的路上,徐嬤嬤低聲道:“姑娘看著,待娘娘只剩最後一字未抄的時候再翻書,翻書的時候,單手翻,從上翻,袖不要擋了娘娘,手要穩,眼要準,別一次翻不過,也別翻錯了頁,翻書的作不宜太快,別帶起了風。”
裴宜點頭,徐嬤嬤繼續囑咐道:“即便是翻的不好,姑娘也別急著道歉,書房喜靜,若非娘娘開口,姑娘千萬不要說話,娘娘早知道姑娘會來,所以進去之後不用請安,姑娘只行禮就行了。”
裴宜又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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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書房門口,徐嬤嬤輕拍了一下門板,隨後輕聲打開門,裴宜深吸一口氣,低頭走了進去。
屋沒有椅子和高桌,屋子側墊高了一塊,鋪上草席,放了案幾,皇後娘娘席地而坐,頗有古風。
這屋的氣質與皇後娘娘極為搭配。
皇後素日裏穿著素雅,也不喜熏香,生活質樸,不著黛,甚打扮自己。
書房侍奉的下人很,只有兩個,一個給皇後娘娘奉茶,另一個正在給皇後娘娘翻書,見來了,那位宮起,輕手輕腳的拿了個墊子過來,示意裴宜在那坐下。
幾乎是秉著呼吸走到皇後娘娘面前,屈膝行了禮,最後便點著腳走到皇後側坐下了。
裴宜先看皇後抄寫到哪裏,隨後再在佛經上找對應的字。
牢記著徐嬤嬤的教誨,眼神要準,作要輕要穩。
見皇後娘娘終于抄完一面,裴宜先是左手握住袖,隨後右手從書上方翻頁。
徐嬤嬤的教誨記得好,這一次翻下來并沒出錯,裴宜稍稍松了口氣,自在了些。
皇後聞到手上傳來的幽幽桂花香,便側目看了一眼。
裴宜抿著,輕皺著眉,極認真的樣子,加上模樣長得好看,臉頰白如蛋一般,皇後看了心便有些愉悅。
皇後只是擡了一下頭,隨後又低頭抄了起來。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流逝,裴宜翻書的活做的很好,只是長時間的跪坐,讓的有些麻了。
于是只能趁著閑著的空擋,雙手撐地,略略的緩解一下部的酸麻。
若是能由跪改像皇後娘娘一樣坐著,到是能好些,奈何進來的時候太過張,直接跪坐在這,想起徐嬤嬤說書房喜靜的話,也不好意思貿然改變姿勢。
難熬的一個時辰終于過去了,皇後看著時間,終于出聲道:“時辰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裴宜點頭,卻在原地沒。
皇後疑的看去,裴宜低頭為難道:“臣的麻了。”
皇後啞然,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坐著緩緩再出去吧。”
裴宜點點頭,如獲大赦般松了口氣,隨後歪著子坐在了地上。
費力的把兩條失去知覺的放平,酸麻忽然湧上,小臉上的五頓時擰在一起。
就在這時,裴宜發現皇後在看著自己,想著自己現在的表實在有些不雅,但是這酸麻實在難以忍,于是只能瞪大了眼睛,強抿著,好讓表看起來好些。
幸好皇後只看了一眼,隨後就收回了視線,裴宜緩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才好,隨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書房。
在走後,坤寧殿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徐嬤嬤端著水進來伺候皇後娘娘。
徐嬤嬤問道:“皇後娘娘看著裴姑娘可還稱心嗎?”
皇後泡著手,不以為然道:“才一天,能看出什麽。”
裴宜這邊出了書房上的酸麻卻還沒有消失,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正趕上金兒好奇的朝裏面張著。
見過來,金兒趕迎了過去:“姑娘……這這是怎麽了!”
裴宜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跪麻了,只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先回宮吃飯。”
坤寧殿門口,金兒也不好大聲發問,等走過了兩個宮門,金兒才低聲道:“姑娘,你莫不是在坤寧殿罰了?”
裴宜搖搖頭,也低聲道:“別聲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