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看眼神直勾勾的，擔憂道：“你沒事吧？”

“你回答我的問題！”

遙口氣冰冷，聽著瘆得慌。

“要是我前夫來和我搶孩子，我一定和他斗到底，打死不能把孩子給！”

遙沉默了一會兒，眼神比剛才更空：“如果他把你的孩子殺了呢？”

“你別嚇我，你沒事吧？”

丁丁摟住，說話都帶了哭腔。

好端端的，遙從來沒有過孩子，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呢？

“以前的事我想起來了一些，我懷過一個孩子，我想留下。可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派人我流掉了孩子！”

不愿意提景晏的名字，哪怕只是想到這兩個字，就覺得心里陣陣刺痛。

遙角掛著苦笑，就像在說別人的事。

失憶的事，沒怎麼跟丁丁說過。丁丁是真沒想到還有過這麼慘痛的經歷。

可是，現在要怎麼做，罵那個曾經狠毒對待過遙的渣男？

遙的緒已經很不對頭了，可不能再火上澆油。

“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你還年輕，得往前看！一輩子這麼長，遇到渣男很正常。我不就是嗎？遇到了，難過一陣子，慢慢也就恢復過來了。”

“可那是一個無辜的生命啊！他憑什麼說拿掉就拿掉，憑什麼？”

遙的表看上去很平靜，可越是這樣，丁丁越是覺得心里發。

這丫頭，是鉆牛角尖了。

遙又開始頭疼了，太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越來越多的碎片記憶涌進腦子里，痛苦地蜷一團，面目扭曲。

不是一個無辜的生命，是兩個！

又想起來一件事，去做過一次B超，是雙胞胎！

丁丁嚇哭了，努力地想要抱遙給安，可遙卻突然狂躁起來，一把推開，幾乎是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頭部再次著地，疼得眼前一黑。

滿口的牙齒幾乎都要咬碎了。

進醫院之前也是腦袋著地，劇烈的撞擊讓想起了很多事。

是不是撞得次數越多，想起來的東西就會越多。

像魔怔了一樣，要不是丁丁狠狠抱住的腦袋，真會把自己的頭重重磕到地板上。

二十多年以來，從沒有像這次一樣哭得驚天地。

丁丁流著淚，抱住，就像抱著自己的孩子，小聲說著安的話，直到哭得沒了力氣，沉沉睡去。

“睡一覺就好了，睡吧睡吧……”

遙陷進一堆七八糟的夢里，奇怪的是，知道那是夢。

像一個旁觀者，注視著另外一個自己時而大哭時而大笑。時一會兒向前，一會兒倒流，有些事像是真實發生過，有的又像是幻想出來的。

不知道，這一覺，睡了整整七個小時。

醒來時天都黑了，丁丁、徐小天和尹平守在邊，焦急地盯著的臉。

看醒過來，丁丁趕倒了溫水過來，喂喝了幾口。

“遙，你好些了嗎？”

三個人幾乎異口同聲。

遙有點兒茫然，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睡之前自己肆無忌憚鬧了什麼樣子。

“丁丁，對不起，我鬧得太過頭了！”

“發泄一下是好事，不然會憋壞的！”

“謝謝你們，一直陪著我！”

遙的目緩緩掃過三個人的臉，聲音沙啞得厲害。

丁丁摟了摟：“你不要這麼客氣，你就把我們當自己的兄弟姐妹就好！”

幾個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遙說：“我明天要去上班！”

三個人都不同意去，希在家里多休養幾天，可是不肯。

生怕自己再胡思想下去，有點兒事做，終歸能分散一部分力。

晚上，丁丁躺在邊，和聊了很久，都是一些安和鼓勵的話。遙只是笑著點頭，不是不想回應，只是覺得就這樣靜靜地聽說話其實好的。

以前從來沒有這樣一個和年紀相仿的人，和親昵地躺在一起說過心的話。以前和蘇裕關系最好的時候，都沒有過。

等到丁丁睡著了，遙輕手輕腳地離開臥室，拿了冷藏的蛋敷眼睛。

哭得太多，眼睛腫得不樣子，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辦法。

冰涼的讓沉悶的心緩解了許多，著窗外濃厚的夜，強迫自己勾了勾角。

生活總要繼續的，有些事，還是想開一點兒好。

雖然沒睡幾個小時，可早上遙醒得很早，只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

去公司的時候，杜雯剛剛出差回來，看到以后把進了辦公室。

自從遙去了分公司那邊，杜雯就沒有見過遙，們各自忙碌，偶爾發微信也只是簡單問候一下。

發生在遙上的事，斷斷續續從景樺那里聽說了一些。

猶豫再三，并沒有跟遙提，怕引得更難過。

遙雖然化了妝，可還是能看出臉蒼白，黑眼圈也很重，杜雯有點兒心疼，輕輕拍了拍的肩膀，讓不要沉浸在負面緒之中，抱著積極的心態往前看。

以前遙就話不多，現在更是。

杜雯說了很多話，都只是笑著點頭。

從辦公室里出來，遙有點兒犯困，便拿了杯子去茶水間泡咖啡。

尹平剛好在里面，倚著窗臺出神，看樣子心不太好。

“師父，怎麼了？工作上不順利？”

這時候正好四下無人，尹平低了嗓門說：“景一騰一邊找我的茬，一邊又拼命拉攏我。現在蘇裕對我沒有以前那麼信任了，大概是怕我投靠景一騰。媽的，業務做得再好，被這些七八糟的事纏著，也煩得很！”

“那你有什麼打算？”

“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尹平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飲而盡，深吸一口氣，立刻換了副笑臉：“我們都要心里充滿，往前看，以后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嗯，對！”

遙看著他，翹了翹角。

在分公司那邊待的時間并不長，可乍一回到總公司，多有那麼一點兒不適應。再加上杜雯還沒有給實質的工作，整個人有點兒提不起神來，喝了咖啡還是不停地犯困。

杜雯通知部門員工開會，邊的同事了兩次，才起。

進了會議室發現自己忘了帶本子，折返回去拿了本子再回來，剛坐下又發現自己沒有帶筆。

說不出的懊惱，會議已經開始，就沒有再，全程尷尬地低頭盯著桌面。

杜雯發現遙心不在焉，好幾次瞄，都沒有發覺。

開完會之后，特意把遙留下。

“遙，對于我剛才布置的工作，你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