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聞言一怔，抖著聲音問：“你懷孕了？”

目幾乎是下意識地瞄向的小腹。

遙苦笑：“不是現在，是以前！你別裝蒜了，我不信你不記得！”

“以前？什麼時候？”

還能是什麼時候？當然是上高中的時候。

當景晏緩終于聽出話里的意思，臉瞬間青白。

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別演了！你現在的樣子，讓我覺得惡心！”

遙真想推開車門，把景晏一腳踢下去。

和他多待一分鐘，都想吐。

一個男人可以渣到什麼程度，不承認，裝無辜！

景晏握著方向盤的手了幾分，指關節微微泛白，眼里的緒層層疊疊，讓人看不真切。

這種事，遙一定不會胡編造，可是，他們之間竟然有過孩子這件事，他一時之間還很難接。

要知道，他們那時候還不到二十歲，還只是高中生！

自己到底是哪筋搭錯了，到底是怎麼鬼使神差的，了一個年紀那麼輕的孩子，還讓懷了孩子！

“遙，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景晏雙肩微，額角青筋起。

遙看了一眼他的側臉，啞然失笑：“你裝著不累，我看著都累了！”

額，轉頭看著車窗玻璃外面淌下來的水流，心里又是一陣刺痛。

車的空氣死一般寂靜。

景晏知道，遙一個字都不會再說了。

車子停在遙家樓下，遙推開車門的時候，徐小天已經心地把雨傘舉到的頭頂。

起風了，雨傘被吹得搖搖墜，徐小天為了不讓遙淋雨，幾乎把整把雨傘都罩在頭上，自己大半邊子都掉了。

遙下車，腳底了一下，整個直接跌進了徐小天的懷里。

過雨刮，景晏瞪著他們相擁走進樓道，牙關漸漸咬。

他不記得自己在車里坐了多久，后來雨小了，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聲音沙啞低沉：“邵昕，幫我催眠，有些事，我必須想起來！”

車子重新駛進大雨之中，景晏的手機一遍一遍響起，屏幕上顯示“姐姐”兩個字。

景晏從沒有像現在這麼驚慌過，細碎的往事突然翻涌進腦海，沖擊力極強。

他努力回想著高中的事，能清晰記起的只有楊老師對他的照顧和護。班里有五十多個人，他記得一部分人的臉，還都是坐他附近的。

可能是因為自己天生子冷，不太容易與人親近，所以他和同學們的往并不多，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埋頭學習。好像班里的生有不都對他有好，經常給他寫紙條，送一些小禮什麼的。

遙比他高一屆，他更是想不出他們之間是怎麼出現集的。

平時他很親自開車，開的時候從來都很專注，心無旁騖。可這次，他從未有過的煩躁，時不時地恍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的一聲巨響，景晏只覺得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有一輛車和他的車追了尾，而他撞上了前面的一輛車，一度造通擁堵。

他似是陷一個很奇怪的夢里，像真的，又不像真的，總之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好像，他又變回了十幾歲的樣子。

父親堅持要送他出國留學，爺爺卻怎麼都不肯。那時候，晉城一中很有名氣，是寄宿制，管得也非常嚴，而爺爺有一個好朋友就在那兒當校長，他便作主把景晏送了過去。

景晏站在晉城一中的門口，有點兒茫然。

他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楊老師，楊老師帶著他去了教室。

轉眼間，他又來到場，看到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孩的背影。

那個孩悉又陌生，他不由自主地一點點靠近，把手放到的肩膀上。

猛然回頭，竟然是齊溪。

咦，不對，不是齊溪，只是長得像齊溪。

當他想細看的時候，那個孩突然哭了，一眨眼的功夫，額頭上就滲出了，淌過眼角、臉頰，流進領口。

他問：“你是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裝什麼蒜？”

聲音很悉，像是遙，可又不像。

他又問：“你是遙？”

對方的笑突然變得猙獰，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嘶吼：“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遙！”

窒息的覺！

景晏想掰開那個孩的手，可怎麼用力都掰不開。

就在他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孩突然開口：“小弟弟，聲姐姐來聽聽！”

對方的臉突然就變了，變得模糊不清，任他怎麼用力看都看不清。

他猛地驚醒，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手背上涼涼的，抬起頭就能看到輸袋，太先是有一點兒疼，然后突然變得針扎一樣疼，悶悶的，很難。

“景晏，你醒了？”

是蘇裕的聲音。

站到病床旁邊，低頭看著他，滿眼都是心疼。

景晏還在回想剛剛那個夢，竟然一時不愿意回到現實。

“追尾，并不算嚴重，你只是輕微腦震，沒什麼大事！所以，我沒跟爸媽說，怕他們擔心你！”

景晏木然地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是不是又在遙那里了一鼻子灰，心不好？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你開車出過事！”

景晏瞥了一眼，淡淡地說：“沒有！”

“我再說，你又要嫌我嘮叨了，遙那個人，心狠手辣，心機又重，你就不能離遠一點兒？越是冷臉，你就是越是要往上，你怕不是有傾向吧！”

發覺景晏的臉瞬間難看，蘇裕本來還想再說，此時卻極不愿地閉了。

他的事，不要管，忍不住又多了。

景晏沉默了好久，突然問：“我對于高中的事，記憶很淺，很多人和事都不記得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他首先想到的是父母，不過又不太確定，想要向蘇裕確認一下。

蘇裕愕然：“你確實很提起上高中時的事，我還以為你和老師同學沒什麼呢。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覺得自己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