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瞥了趙恒達一眼，吼了一句：“你說！”

趙恒達出一支煙來，看了看林芳，又轉頭看遙：“我就跟你媽提了一句，你既然和徐小天在一起了，不如就先訂婚。按照風俗，訂了婚，他們應該給咱們家一筆錢……”

他明顯心虛，聲音也漸漸低下去。

林芳指著他的鼻子，氣呼呼地說：“你眼里只有錢，不就錢啊錢的，天天叨叨，沒完沒了。別人家老人希孩子訂婚結婚，是為了啥，你又是為了啥？”

說著說著，林芳不由悲從中來，低頭抹起了眼淚。

前幾天趙恒達無意中說了，林芳才知道，他又著遙拿出五十萬去還賭債。當時氣得真想直接把趙恒達掐死。可是看他跪在地上磕頭道歉，最后還是心了。

還以為他怎麼也得有所改變，沒想到他又打起了徐小天的主意。

這次是真把林芳氣到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把趙恒達罵得都不敢抬頭。

對于趙恒達的本，遙早早就看得的了。

對這種人，不抱希便不會失。

說難聽點兒，狗改不了吃屎，看得很開。

勸了母親幾句，又把趙恒達批評了一通，這事就算翻篇了。

遙難得來一趟，母親收拾起心，把趙恒達轟了出去，拉著兒聊天。

工作上的事，遙很跟母親提起，可這次，母親問起，便把自己的糾結一五一十地跟說了。

知道母親對景家的人心存芥，本想著一定會反對自己留在景氏，沒想到，的意見是，先考慮發展前景，其他的都可以暫時不考慮。

考慮發展前景的話，當然還是留在景氏。

母親的格局比大。

看母親心好轉，遙試探著問：“媽，你和景一潤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啊？你能不能跟我講講？”

林芳怔了一下，臉黯淡下來。

因為和母親拉著手，遙能覺到的指尖微微泛涼。

“那就不要講了，是我不該問！”

遙非常后悔，沒有誰愿意提起以前的傷心事。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每回想一次，就相當于把傷疤再撕開一次，心有多痛，同。

“到了我這個年紀，有些事，也該放下了。跟你講講，也無所謂的！”

當年，和景一潤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結識，單純的孩到場老手，很容易會被俘獲芳心。景一潤還算紳士，一直和林芳曖昧著，并沒有過。

后來，林芳被景一潤的另外一個人暴打一頓，才知道，景一潤不但有家室，外面還養著好幾個人。林芳心痛至極，跑去找景一潤討說法，被他的手下趕了出來。

林芳買了酒，喝得酩酊大醉。外面下著大雨，哭著跑去外面，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覺得有人抱起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好像是景一潤，咒罵，捶打，直到徹底沒了力氣，徹底陷沉睡。醒來時，發現自己一不掛地躺在小旅店里。

兩個月以后，發現自己懷孕了，再次跑去找景一潤。景一潤不認肚子里的孩子，推搡之間，林芳摔倒在地，流產了。

景一潤讓人把送去醫院，給了一筆錢，還留下話，威脅不許再去找他，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林芳講述這段往事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什麼表，角偶爾會挽起一苦笑。

年懵懂，現在再去回想，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以為自己還會難過傷心，沒想到，真的講出來卻完全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林芳說了長長的一段話，有點兒累，靠在床頭上了口氣才說：“就是一個負心漢和一個傻姑娘的故事，沒什麼特別的！”

坐在邊的遙凝視著母親的眼睛，握住的手，只覺得鼻子一陣發酸。

也失去過孩子，知道母親有多心痛。

林芳輕嘆一聲說：“那時候，我的朋友都跟我說，景一潤一看就是花花公子，讓我離他遠一點兒。可我那時候就是鬼迷心竅一般的喜歡他，到了可以為他去死的程度。唉，還是太年輕，太傻了！”

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可能是年紀大了，有些事突然就想通了。比如那個景晏，我不喜歡他，其實就是因為他是景一潤的兒子。可是父母是孩子沒辦法選擇的，我和他父親的恩怨和他沒關系的。”

遙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開始說這些。

“媽，不管你喜不喜歡他，我和他都不可能！”

“那你和小天……”

林芳的口氣有點兒小心翼翼。

“我們……還沒到談婚論嫁的份兒上！”

“小天這孩子是真不錯，你們要是能，那當然最好。不要著急，多談一談，多了解一些，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

母親的溫和跟阿蘭嬸的急脾氣形非常鮮明的對比，不過們都是善良的人，也都為著想，一想到這兒，就覺得心里暖暖的。

說曹，曹到，此時，剛好徐小天的電話打過來。

聽遙說現在在療養院，徐小天立刻讓把電話給林芳。

林芳和他聊了好一會兒，角始終是上揚的，眼里也滿是笑意。

對徐小天，是打心里喜歡。

掛掉電話以后，林芳的笑容還在，拉著遙的手說：“景晏和小天，要是讓媽選，媽還是選小天！”

遙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概是外面太冷了，趙恒達轉了一圈，哆哆嗦嗦地跑了回來。

看到林芳的臉上有了笑模樣，他皺的眉頭舒展開了，嘿嘿笑了兩聲說：“閨真是良藥，一來，你就高興得合不攏，滿面紅的，完全看不出不好！”

林芳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時間不早了，這里又地偏僻，遙抱了抱母親，起離開。

趙恒達照例把送出來，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說些閑話，遙沒怎麼理睬他，快到療養院門口的時候才停下腳步，拿出手機給趙恒達轉一千塊錢。

聽到手機“叮”的一聲響，趙恒達面一喜，可看了一眼之后，不滿地撇撇：“就給這麼點兒啊，你真是越來越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