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能給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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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剛進巷子口,就見一人在院門前探頭腦的,定目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名崔姓書生。

“做什麼呢?”江念問道。

崔致遠不防備,嚇了一嚇,回過頭,見是那日救自己的子,正了臉:“我找你的……”

說話間,男人在江念臉上打量兩眼,心道,那男子看著年歲不過二十,這子看起來年長些,不知二人是何關系。

江念點頭:“進來罷,都是鄰居,不過他好似出去了。”

崔致遠進到江念院中,江念讓秋月上茶水。

崔致遠見一個標致的丫頭給自己上茶,忙起,他還未被人這般尊重對待過。

“崔先生找我阿弟何事?”江念問道。

“你阿弟?”崔致遠有些意外。

江念笑了一笑:“自小長在一的。”

男人點了點頭,有模有樣地喝下一口茶:“也沒甚事,我見你阿弟英杰年,想他同我定是志趣相投之人,便過來坐一坐。”

江念差點嗆住,這崔書生看起來也才二十來歲的模樣,說的話卻一子歲月風霜之味。

“先生就在我這里用晚飯罷,一會兒他就回了。”

崔致遠也不客氣,當下就應了。

一炷香的工夫,呼延吉回了,江念向他說崔書生來找他,便起不再陪坐,回了屋。

兩人聊到好晚,不知呼延吉說了什麼,只聽到崔致遠樂呵。

……

這日,江念正在香料鋪子制備暖壁香,一個影近前,投到上。

江念回頭看去,一笑:“安阿兄?你幾時回的?”

只見男人染輕塵,些微疲乏,眼中卻帶著笑意:“才回。”

江念越過他的肩頭看向店外,正是隨行的馬隊,這是還未落屋就來了四季軒?

“安阿兄,我有事同你說,正等著你回來。”

安努爾笑道:“正巧,我也有件事同你說。”

上次,他表想要求娶的意思,因憂心異國人的份而拒絕,事后他再三思慮,也認為這確實是個問題,讓制于人,讓子嗣制于人,他也不愿。

這次他去了一趟定州和邕南七鎮,那些邊境之城皆是梁人和夷越人混居,從而梁人同夷越人結合誕下后嗣的并不見。

他想著,不如在定州或是邕南安置一套大住宅,買多些奴仆,讓江念住在那里,一來那邊的生活習慣等各方面同大梁相似,二來也不再歧視,最重要的一點,日后他們有了孩兒,也不用低人一等。

只不過安家大多產業在徽城和京都,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他辛苦一點,兩頭跑便是了。

還有一點,以后他勢必要再娶一夷越子為妻,無關,只為有一個流著夷越脈的子嗣承繼家業。

江念在邊境的話,兩方相隔甚遠,互不牽制,的日子也自在。

自然了,他會給他和的孩兒在邊境城鎮安置產業,讓他們的孩兒一輩子食無憂,亦能安富貴。

他覺著沒理由拒絕。

兩人出了制香隔間,去了另一邊的客間,對坐下。

“安阿兄,你不是有話同我說麼,什麼話?”

安努爾微笑道:“你先說。”

江念低頭想了想,思索著怎樣表述。

“小妹打算離開徽城了,這段時日多謝安阿兄照看。”

安努爾擱于上的指尖猛地一,聽不出緒地問道:“去哪里?”

“去京都。”

“跟延吉一道?”

江念笑著點了點頭。

安努爾在人臉上端相一瞬,蓄留翠眉間的愁思已散,遂問道:“可想好了?”

他曾說過,男人真想娶一個人,不會讓等,而江念在賭,賭延吉的良心,到頭來很可能只是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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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江念語調輕松。

安努爾笑著搖了搖頭:“延吉正值韶華盛極的年歲,可他除了青春歲月拿得出手,還有什麼?阿念,你不能只看眼前,人需得實際一些,我能給你的更多,你真要跟著他吃苦?”

江念張了張,轉而一笑:“安阿兄,他很好的。”

有些不愿別人在面前說呼延吉不好,不過安努爾也是出于關心,不至于冷臉相待。

男人見心意已定,不再多言,默了一會兒,說道:“你既然要走,我也不好相阻,只是……你在我店里做工甚好,無人能替,你一走,活似了頂梁柱,掌柜的需另覓伙計,若招了生手,還費時日學習,你好歹看在我的面上,再多幫襯些時日可使得?”

江念想了想,自來到徽城,除開頭一日差點被他溺死在澡盆,之后無一不他看顧。

總不能做個沒良心之人,人家這點要求該應還是得應,便應了下來。

“對了,安阿兄,你適才說有話同我說,什麼事?”

安努爾笑了笑:“我從定州帶了些小食,想是你吃的,放在車隊里,一會兒讓人送到桂花巷。”

“勞安阿兄記掛,不如這樣,今晚我在自家小院治一桌酒席,備下清酒,為你接風洗塵,如何?”

“荷蒙盛邀,必定準時叨擾。”

話已說定,江念先往家去了。

是夜,小院擺了一個大桌面,珠珠和秋月皆是手腳麻利之人,從下午就開始張羅,江念灶房幫不上忙,干脆到院子里坐著。

請安努爾吃飯一事,呼延吉倒沒說什麼,就是惱安努爾借口讓江念再留些時日。

酒饌備好,只等安努爾人來,江念又請了姑夫妻和崔書生前來作陪,畢竟呼延吉同安努爾有些芥,對呼延吉來說,他不喜歡安努爾,面上是裝也不肯裝一下的。

有其他人在桌上,還能說說話兒,不至于冷場。

終于,安努爾來了,后還跟了兩個提盒的仆從。

江念邀安努爾座,眾人相互讓了一讓,各自落座。

席間多半是江念同姑引話說,姑的男人萬年不時應和一兩句,呼延吉則面無表地品酒,還有另一人,比呼延吉更不應景,便是崔致遠。

他因得罪過羯田,因此遭了不罪,而羯田又同安努爾要好,自然對安努爾更沒有好臉。

安努爾看向江念:“京都地界寸土寸金,阿念,你去了京都可有地方落腳?”說著又看向呼延吉,“延吉可找好居所?”

江念剛要開口,呼延吉從旁話道:“不勞安兄費心,住得地方有,房子也大,在里面能走馬。”

安努爾淡淡一笑,并不當真,繼而對江念道:“到了京都給我來信,讓我知曉你是否安好。”

江念微笑著點頭。

已是夜深,一頓飯吃下來,有些食不甘味,安努爾起就要辭去,江念送他到院門,這時男人看向院:“延吉,可否借一步說話。”

呼延吉走了過去,兩人走出院門,往巷子口行去。

安努爾立住腳,轉過,看向呼延吉,一張臉在濛濛的夜影下晦暗不明,面上的表變冷,再凝固,同剛才斯文客氣的態度完全兩樣。

“你若真為好,就該放手,而不是讓跟著你惴惴度日,那麼個人,若有人欺,你護不住。”

呼延吉手叉腰,語調沒有大起伏:“你如何肯定我護不住?”

安努爾的表靜止,又倏忽一笑,聲音中著一危險:“如何肯定你護不住?延吉,你很聰明,你應當知道我在說什麼,這個世道,尤其在夷越,靠聰明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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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個頭相當,就那麼站在巷口,一個天姿瑰杰,一個年長英偉。

呼延吉揚了揚下,笑嘆:“要不這樣,咱們試一試,看我護不護得住,如何?”說罷轉離開,走了兩步,停下,側過頭,“安努爾,可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說的什麼話?”

這話來得突兀,安努爾回想第一次見面時的景,子一震,延吉見他的第一面,直直道出他的份:安家獨子,坐擁徽城四十二家商號,乾道十三嶺掌事。

隨即他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一直以來他疏忽大意的空,他將他的底細探了個清清楚楚,他卻對他一無所知!

能將他的底細察得這般清楚,他倒是小瞧他了,男人看著黑黢黢的巷弄,不過任你本事再大,只要在這徽城,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

徽城于十三嶺環伺間,他雖只是一名商賈,在這徽城沒人不給他面子,就算府令在他面前也得做足禮數,你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未免太過狂悖,若不是罩著江念阿弟的份,頭一天他就會讓他認清徽城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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