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郎有情,妾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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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看著人馬緩緩離開,嘆了一聲:“看看這陣勢,那小阿郎在京都肯定有不大產業,偏我那兄弟是個眼皮子淺的,火燒火燎地把真兒回去,不然就促了。”

“你真沒看出來?”萬年說道。

“看出來什麼?”

萬年進了屋,婦人不依,非他說個明白,追了進去。

萬年搖了搖頭,說道:“你呀!聰明的時候比誰都聰明,糊涂的時候比誰都糊涂。”

“怎麼這樣說。”

“人家阿念沒同你翻臉算好的了。”

“我跟好好的,翻什麼臉,你一句不著一句,快把話說清楚。”

“你看不出來人家是郎有妾有意,是一對璧人?”

姑睜瞪著眼,眨了眨,把男人的話在腦子里又過了一遍,回過味來,“哎呀”一跌腳,滿臉盡是懊慚。

怪道那晚,說看真兒同小阿郎相得好,打算去信將兄弟來,把親事定下,一下就惱了,還有,當初去南市趕早集,提出把真兒說給小阿郎,也是百般推拒,不太愿的樣子。

……

車馬行出徽城城門,上了乾道,地面傳來轟隆隆的震,江念掀簾往外看去。

只見前方塵土遮天蔽日,不一時,塵煙漸散,是一群手持刀刃的響馬,俱是一臉桀驁兇狠之態,百來人的隊伍里一人縱馬出,江念定目看去,那人束著半邊發,另一邊散著,前掛著彩瑯石,正是安努爾。

沒了往日的端方之態,顯出匪氣。

呼延吉后的軍兵立刻上前,拈箭搭弓,擺好陣勢。

安努爾只當沒看見,縱馬緩行到陣中,看向呼延吉:“你的這個我承了,日后若需相幫,但憑吩咐。”

呼延吉不以為意。

安努爾又向車隊中間,對著江念一笑:“阿念,他若不好,你還來找我。”

江念把子往外探著,笑著揮了揮手。

呼延吉一回頭,江念立馬收了笑,老老實實地回馬車里。

經不住安努爾又在外喊了一聲:“阿念,我送你一個人。”男人抬手,這時,從后出來一人,乞乞地從匪賊幫往對面的軍兵走去。

江念好奇,又把腦袋從車窗探出,往外一看,驚喜道:“秋月?”

秋月本是有些怕的,一邊是匪,一邊是兵,再怎麼著也是一子,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聽見江念清亮的聲音,一顆心瞬間落了地,捉起擺,往對面跑去。

呼延吉看著那丫頭跑到馬車邊,手腳并用一骨碌爬上車,氣得差點破口大罵,好你個安努爾,果然狡詐,江念都隨他回王庭了,他還要安個人在邊。

想歸這麼想,可從窗隙見江念一臉興,嘁嘁促促跟個麻雀一樣同那個秋月的丫頭說著話,終是忍了下來。

此時,后方又傳來,回首看去,也是呼延吉不待見的一人,不是石兒祿卻又是誰,真是一個賽一個添堵。

這次石兒祿倒沒多說什麼,只是乘于馬上,遠遠地看著馬車駛離。

江念掀開車簾,回向石兒祿,笑著搖了搖手,這一瞬,有些似曾相識,不過也就一剎那,轉眼消散。

安努爾抬手,后的匪賊自覺退向兩邊。

呼延吉引著大隊人馬緩緩前行,經過時,安努爾翻下馬,側過,迎向年輕的君王,右手叩,躬垂首,他后的百人匪賊跟著下馬,右手握拳,叩,躬垂首。

車馬行過,緩緩遠去……

……

朵氏自那日呼延吉說的一番話,才知原來自己不過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而能住在東殿,是因為還有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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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從他歸夷之始,便已經開始籌謀,他要集中皇權,削弱五上姓勢力,而不過就是他的一塊人盾牌。

若有一日,的價值沒了……朵氏不敢想,會有什麼下場。

出神間,一個侍奴走了進來,跪拜道:“稟大妃,老大人差人來問候,大妃子一向可好,若得了空,乞歸家看。”

朵氏靜默了一會兒,說道:“知道了,下去罷。”

萊拉上前,躬道:“大妃,老大人這是讓你歸府有事相商。”

“先去一趟祥云殿,同圣太后問安,再出王庭。”

萊拉應下。

一輛闊大的香車從王庭的甬道駛出,穿過喧鬧的正街,再轉一個岔口行了一段,停下。

沒有喧雜的人聲,很是安靜,清靜的道路邊是一座威赫府邸,高大的院墻用褐紅磨石砌約可見樹梢間的朱紅樓閣。

朵氏在仆人的攙扶中下了馬車,府門外早已候著一排豪奴麗婢,見了朵氏,俱上前恭迎。

這時從旁上前一人,手里推著車,停在朵氏跟前。

朵氏輕斜一眼,揮手示意不用,那人遲疑了一會兒,又將車推走。

萊拉見此,就要上前攙扶朵氏,亦被朵氏揮開,然后緩緩走進這座紅的高門大府。

萊拉看著主子強撐的背影,唯有嗟嘆,這一進去不知又要遭什麼……

門子在前引路,兩邊草植葳蕤,朵氏在一眾奴仆的簇擁下穿過兩道庭院門,就到了宅,風中吹來一陣清靈靈的笑聲,朵氏側頭去看,就見涼亭的人影閃現,很是歡快的模樣。

那輕影可真是刺眼,還有那歡快的笑聲,同從前一樣令作嘔。

朵氏冷冷地收回眼,繼續往前行,行到正院時,朵氏之母,已引著一眾眷奴仆在正院門前候著。

朵氏之母雖已不再年輕,尤其一雙眼,微微暗濁,顯得整個人神態蒼郁。

按朵母之齡,就算青春不再,也不該呈現這副老態,比那市井婦人還不如。

朵母引著眾人向朵氏行禮,朵氏忙將母親攙扶起

“母親大人不必如此,此次回府是私歸,無需太多禮數講究。”

朵母起,握住朵氏的手,往臉上端相,問道:“瞧你氣比從前好了。”說著,再將從頭到腳看一眼,微笑道,“看著越來越好了,也不用車。”

朵氏點頭:“大王替我尋了神醫,經這幾年調治,已是同常人無異。”

二人在奴仆的環伺下攜手進到屋,對坐著闊敘寒溫,說了一會兒,就有仆人打簾進來,立在門首

朵氏看了那人一眼,同母親說道:“兒讓人送出來的那藥,可還在吃?”

“在吃,在吃。”

“若是不夠了,我再差人送出來一些。”

朵母笑道:“怎麼不夠,常常還沒吃上一半,你又讓人送新的來。”

朵氏點頭,又看了眼門首之人,朵母也跟著看去,轉頭道:“去罷,你父親等著你。”

朵氏起,朵母將送到屋外,看走向另一院子,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那袖下的手狠狠地掐著,這麼多年了,這心底的恨太難平。

“夫人,進屋罷,莫要吹著風。”一邊的老仆婦說道。

朵母深深吸一口氣,轉進了屋。

朵氏在仆從的引領下往前走著,走到一院落,這里的房俱是褐紅,比外面的更深,像是染的。

“老爺在書房,大妃請敘話。”仆從說道。

朵氏冷笑:“不進去通報一聲?我可在外候著。”

仆從并不言語,仿佛朵氏多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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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氏面一沉,照著那仆從就是一耳刮:“狗東西,在我跟前擺款拿架子!”

仆從連說不敢。

朵氏一甩袖,上到臺階,門前的小廝叩了兩下門,低聲道:“老爺,朵姑回了。”

朵氏眼一暗,不論是什麼份,在這個院子,永遠是朵姑,老大人這是提醒呢,讓別忘了自己原來的份。

父親歸家,絕非念心切,一定另有目的。

門前小廝敲響房門后,門里一直沒有回音,那小廝便垂首靜立在那里。

朵氏立在門前,等著,約莫等了一炷香的工夫,萊拉看不過,上前攙扶住朵氏:“大妃,在院子里坐著等罷。”

朵氏搖了搖頭,若坐回院子,這一炷香便白等了。

人淺開始出不正常的白,額上沁出細汗,子晃了晃,腰背卻得筆直。

就在快撐不住時,門傳來一道微啞的聲音:“誰來了?”

朵氏提起面:“父親,兒回了。”

“嗯,進來罷。”

朵氏推門而,一進屋,里面線并不很亮,一張大大的桌案后坐著一人。

男人五十來歲的樣子,蓄著短須,聽見靜,這才從桌案抬起頭,看了一眼案邊的座椅,示意朵氏坐下。

朵爾罕看著眼前的兒,開口道:“聽聞這兩年你病癥好些了,怎的現下面仍是不好?”

“是好了不,興是有些熱著了。”

男人點了點頭,又問:“去見過你母親了?”

“見過了。”

朵爾罕“嗯”了一聲,又問了幾句無關痛的話,終于進正題。

“大王從梁國歸來已有五年,你卻一直以君王之嫂寡居于東殿,可是大王不愿立你為妃?只管從實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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