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戀責罰》 第225章 【寧緋溫樾·平行世界】要跟我試試嗎,不虧
Advertisement
這天晚上,大學城周邊某個靜謐的小清吧里,一堆人坐了一圈,周圍路過的還以為這里在拍戲,畢竟坐在一起的男男各個都頂帥頂,冷著一張臉各有心思,放在以前就像是各大門派的宗門弟子聚會一樣。
此桌客人穿戴皆不菲,眉目獵獵如風。
他們似乎在等誰。
門口的搖鈴發出幾聲輕,AL披夜進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疲憊。
連夜奔波,國與國之間來回飛,鐵人也扛不住這樣湊的行程。
他的目朝著最里面一桌男看去,眾人都把目向他投來。
“來了?”
最先說話的是溫樾,他好整以暇地看著AL,“從哪飛回來的?”
“英國。”
AL走過來抓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一邊的薛讓冷笑,“怎麼,給英國的皇室賠罪完了,才到我們?”
AL差點一口水嗆出來,一邊的白櫻沒好氣地把位置給他讓出來了一個,“你覺不覺得這個畫面像最高議會審判?”
白櫻是這里年紀最小的,說這話的時候,一邊的嫵睫了。
最清楚被審判是什麼覺。
陸放單手托著下冷笑,“AL真是不得了,一場晚宴能把我們這麼多人搜羅起來,也是辛苦你了。”
怪氣的說話風格,不愧是他。
AL看了一眼陸放,他說,“我請你來不還是給你開路嗎?”
陸放笑,“往我酒里下藥就是開路啊?”
“我不知道能有這樣的險b他媽趁著我宴請四海的時候給我的客人手腳啊。”
AL說起來也是恨得牙,“他好像背后不止一個金主保著,現在正好逃去英國了,我找人去追蹤了。”
陸放瞇起眼睛來,“不止一個?”
“對,因為你們自己的圈子背后利益錯,正好都撞到一起了。”
“就跟了麼騎手接到了來自不同商家的單子,結果發現目的地一致,就干脆一起——”
寧緋打了個簡單暴又通俗易懂的比喻,隨后做了個抹脖子的作,“對你的客人下手?”
“嗯。”
AL雙手撐在臺子上,來來回回看著他們,覺頭都大了。
怎麼會這樣,恰好就招惹上了這幾個祖宗。
“整個事我會背負起責任,有什麼需要補償的地方你們盡管提,鬧這樣我也是……”AL嘆了口氣,極為煩躁,“為了能夠使我失去你們的助力,從而讓另一個人奪取大權,真是瘋了。”
“是嗎?”
薛讓面無表地說,“看來國外皇室之間的斗爭也腥的。”
“那位大人不也如此嗎?”
寧緋頂著那張漂亮的臉說,“我們總統似乎也在和什麼勢力在斗爭。”
“我。”溫樾在一邊說,“寧緋你連這個層次都接到了?”
“當時我被綁架去國外,遭遇那個索多瑪之城的案件,我就大概猜到了,AL當時其實是奔著搞垮另一個皇室繼承人去的,所以當時認出他以后,我才敢殊死一搏。”寧緋看了一眼溫樾,“后面你通過你爸爸那邊幫我去申請,我才明白那位大人的份,遠要比我們想象中的高。”
溫樾想起來這回事了,他看了一眼AL,“現在你打算怎麼解決?”
“我讓我助理去聯系你們助理了。”
AL挨個給出了解決方案,到底是迪拜的“土豪”,在提起補償這一塊,他也沒有一丁點的膽怯,大方豪爽地把錢砸出來了。
國不同,他不怕沒錢花,只想把錢轉換另一種貨幣。本國的錢對他來說是最沒用的東西。
Advertisement
“溫樾你這里,我會下單軍用武裝直升機的訂單,薛總這里,您新開的互聯網人力資源公司我們會加多投資以及對您打開我們迪拜的資源,白小姐關于您和您父親的事我們已經聯系了安總,至于陸放這里……”
提到陸放,AL的眼神暗了暗,“你確定,想聽?”
嫵比陸放先站了起來。
陸放一把抓住了,“你去哪?”
“我不是很想聽。”
嫵說,“對于這些我沒有任何興趣。”
“是麼?”陸放卻將的抖解讀為的心虛,“怎麼,自己做的事還害怕別人發現?”
嫵只是低笑,“你想怎麼理解都無所謂。”
都已經這樣了,誰是清白的還有意義嗎?
嫵不清白,陸放不清白,唯一清白的是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現在那段沒了。
沒了,良心也就沒了。
嫵看向AL說,“不用再說那些事了,給我打點錢就行,我會把卡號發你。”
“又把你那個拖油瓶弟弟的卡號發過去嗎?”陸放卻笑得殘忍,“一輩子都在考慮怎麼幫別人,你tm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還在想別人的后路,嫵你是自我犧牲上癮嗎?”
也許陸放這話還真沒說錯。
嫵想好了。
等一切結束后,就去死。
反正這條命,該用的時候都已經用過了。
用力甩開了陸放的手,像是自愿放棄了最后一救命稻草,嫵對陸放說,“你好好活著就行,別管我錢給誰。”
陸放被懟得一噎,隨后嫵率先離開,“我還有點事,AL爺既然已經答應會解決這個,我也相信你。”
白櫻和薛讓齊齊朝著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對視一眼以后,都閉了。
寧緋站起來,“去哪?我送你。”
“沒事兒。”嫵的狀態讓寧緋很擔心,“你別這樣,我會擔心的。”
“我沒事兒。”
嫵對寧緋說,“緋緋,你一定要幸福呀。”
這怎麼像是……最后的托付。
寧緋站著恍惚了一會,嫵已經離開了,剩下陸放坐在原地,寧緋急得狠狠推了一把他,“你怎麼不去追一下!”
“追干嘛。”陸放說,“反正會地回來的。”
“你!”
寧緋氣得哆嗦,還好溫樾在,把拉住了,要不這會兒寧緋怕是又要大耳陸放。
“給我個面子好嗎寧緋,算你看在我面子上——”
“你面子值幾個錢?”
“哎呦小姑我求你了。”溫樾說,“讓花花讓樹樹好嗎。”
一句話,寧緋怔住了。
紅著眼睛看向溫樾,“那要是,嫵不想活了呢?”
只有經歷過至暗時刻,才會明白嫵方才的緒,其實已經離自毀不遠了。
嫵要是不活了呢?
結果陸放嗤笑一聲,“這種撈舍得死嗎?”
寧緋抄起水杯要砸過去,這下好了白櫻和薛讓都來勸架了,“寧緋,息怒呀!息怒!”
“打他浪費力氣!他死不悔改!”
“……”
******
其實陸放是想追出去的,但是憋住了。
最后跟AL簽協議的時候,寧緋和溫樾率先離場,臨走時對陸放說,“嫵但凡刺激做出一點不好的事兒,我都不會放過你。”
陸放心說你哪來那麼大的本事不放過我啊,可是看見寧緋的眼神還是閉了。
那豁出去跟他拼了的眼神,是演不出來的。
有錢人不怕別人鬧事兒,就怕一命換一命。
寧緋被溫樾拉著走了,走的時候寧緋還恨恨地說,“你們男人真團結。”
Advertisement
“也不是。”溫樾說,“只是想你能不要參與到別人的命運里去。”
寧緋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觀念,坐上溫樾的副駕駛,張要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也許……溫樾沒說錯。
只是……沒辦法無于衷。
嘆了口氣,寧緋說,“我知道那種被誤會的覺有多難,才會替嫵不甘心。”
“那是選擇的命運,只有強者才可以選擇命運。”溫樾的聲音有些冷酷,但是理智又清醒,“你別把嫵想得太弱。任何時候,任何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現在你看著陸放對嫵咬著不放,何嘗不是他在嫵上力求看見自己的存在才會如此呢?這麼看來的話,其實嫵才是控制陸放的那個人不是嗎?”
里沒有輸贏,只有雙輸或者雙贏。
寧緋想反駁,卻不知如何反駁,就在這個時候,車窗被人狠狠敲了兩下,二人抬頭,看見紀徊一臉震驚地站在那里,隨后拉開了車門,“寧緋,溫樾,你們兩個——”
紀徊后退了兩步,聲音都在發抖了,“你倆在一起了的事……是真的?”
是真的?
紀徊一直以來都認為寧緋只屬于自己,他在上刻下了太多屬于自己的記號,然而這一刻,紀徊卻眼睛通紅,“為什麼?寧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寧緋沒說話,溫樾卻越過,對紀徊道,“有事沖我來,紀徊。”
“你給我滾!”紀徊上去想要抓寧緋下車,卻被溫樾攔住了,“聽不懂人話?我說沖我來。”
“你們睡了?”
紀徊問這話的時候心都在滴了,“……我聽說了迪拜發生了案子,你們睡了?”
“是啊。”
溫樾都還在想著怎麼回答,要不要遮遮掩掩的時候,背后傳來寧緋的聲音,“睡了,怎麼了。”
紀徊驚了,溫樾更驚了。
他下意識就架住了紀徊,跟著紀徊毫不留的一個拳頭砸在了自己臉上。
溫樾吐了一口水,他說,“解氣沒?”
紀徊全在發,“你是不是找死……你怎麼敢的啊,你怎麼敢打寧緋主意的?”
寧緋看見溫樾被打了,了一聲,從車上跳下來,“紀徊你瘋了嗎你!”
“你憑什麼跟溫樾在一起你考慮過我的嗎!”
紀徊歇斯底里地怒吼,“寧緋,你是我前友,他是我好哥們!”
“所以呢?”
寧緋說,“是你不要我,是你跟我分手的。”
“我——”
“后悔了?”寧緋說,“后悔就對了,有得是人珍惜我的好。”
說完寧緋拉著溫樾,去車上拿了紙巾,“你讓他打你?”
溫樾樂了,拿著紙巾掉了角的,“該打的。”
覬覦兄弟前友。
該打。
但是打都打過了,他就可以不用顧忌了。
溫樾轉過去看著紀徊,紀徊擰著眉深呼吸,那眼里全是痛苦、。
“你怎麼做得出來的。”紀徊控訴寧緋,“你太狠了寧緋。”
“再狠也不如你。”
寧緋笑了笑,眼睛一樣紅,“你拋棄我的時候輕而易舉,總不能現在管我跟誰好吧?”
“你是故意這樣的嗎?”
“故意又如何呢。”寧緋說,“不舒服嗎?不舒服就著吧。”
像我當年要死不活一樣才對。
寧緋笑意極狠,溫樾看了都心驚,拉著溫樾坐在了副駕駛,自己反客為主開上了溫樾的車,門一鎖鑰匙一擰,紀徊在外面狂拍車門,結果寧緋更冷酷,一腳油門下去直接把紀徊甩開了。
幾秒后,手機振,接通了紀徊在他們后撕心裂肺地喊著,“寧緋你給我回來!”
Advertisement
“你tm的有良心嗎!”
“你知道我現在多難嗎?”
“寧緋我求你了,我真求你了,你別跟溫樾好行嗎?”
“……”寧緋沉默地聽著,隨后掛了電話。
眼淚流下來,寧緋卻一聲痛沒吭。
溫樾盯著默默流淚的側臉許久,手過去,輕輕按在的手上。
而后,低語著,“寧緋,難就說,讓我為你做些什麼。”
寧緋流著眼淚,梨花帶雨地看向他,正好是紅燈,人踩了一下剎車,用力握住了溫樾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不是故意拿你刺激他。”
“故意也沒關系,我機也不純。”
溫樾笑了一下,白皙的臉在此刻看起來特別平靜,就像是能讓寧緋狂抖震的脈搏節奏緩緩平復下來,“寧緋,機不重要。”
“還有價值,是最重要的。”
他用力將手指寧緋的指里,夾住,十指扣。
他卑劣地趁虛而,聲音如同魔鬼般,寧緋做易,“要跟我試試嗎,不虧。”
那一刻,仿佛宿命的鐘擺左右搖晃著,從迪拜這一場酒店晚宴被下藥開始,無數人的某條線某個時間點被人改寫,從此延長出了不同的世界線。
要跟他試試嗎,寧緋。
反正這輩子,驚心魄,怎麼都不虧。
******
【嫵視角】
嫵從陸放的床上醒來,男人抬手就是劈頭蓋臉的一掌。
被打懵了,耳邊嗡嗡作響,眼前男人高舉著手還沒落下,薄已經吐出一句冰冷的話,“給我下藥,你怎麼這麼臟?”
嫵因為疼痛瞇起眼,想起昨天夜里混中被人迷暈的事,心底一陣發寒。
被設計了。
可是卻還要笑出聲,指著床單上一灘,說,“我好歹是個,你別打完了就想走,這便宜H市多男人想占啊。”
嫵雖然名聲差,但到底漂亮,倒追陸放好幾年,H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陸放聲音更冷,那節骨分明的手放在嫵脖子上,幾乎一用力就可以掐斷,“小瞧了你不要臉的程度。”
“沒事,給點錢也行。”嫵笑得更囂張了,像是剛那一掌不疼似的。
可知道陸放看那個眼神,跟刀子似的直直扎在心口,得幾乎鮮淋漓。
“沒錢?沒事,我有的是錢。”嫵將自己脖子湊上去,“我買了保險,益人是你,陸放,你現在掐死我,找人設計一下現場,回頭那億萬保險賠償都是你的,能為你死,我很樂意。”
說完勾起角,“就怕你舍不得我死。”
“瘋子!”陸放狠狠甩開嫵,“我嫌臟。”
跟著他站起來,赤的膛勁瘦結實,毫不猶豫拿起了襯衫,一顆一顆扣上紐扣。
早晨的照在他白皙又壯的上,在刀刻般堅的腹上投下斑駁的影。
嫵被摔在床上,的軀無力地匍匐著,這才過氣來,還要強裝沒事,“別走啊,不陪我一會?”
“滾。”
陸放穿好,冠楚楚站在那里,他咧笑了笑,眉眼出世驚人,“你也就這點本事,跟條狗似的都不配我多看一眼。”
“你朋友知道你跟我睡了嗎?你說知道,會不會要瘋掉?”嫵死死攥著手指,盯著陸放背影,“你看我都千夫所指了,你還能而退嗎?”
“睡你?”陸放憐憫地施舍給一個眼神,“我這人道德底線不怎麼高,平時也就是個渣男,你別試圖尋我良心弱點,抱歉,我對于破了你的,一點兒愧疚沒有。”
Advertisement
他總有這種本事,帶著赤的骨,似乎從來不計較他自己在世人眼里是個什麼樣的人,樂意親手給自己扣上“惡人”頭銜,漫不經心又不可一世。
嫵渾一,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眼看著他要走的作,聲音發著抖喊了一句,“陸放!”
明明當年是我……先遇見你的……
“送上門來的東西,我真的看不上。”陸放拉開門,咧笑得驚心魄,他那眉眼在一瞬間漂亮得驚人,“這麼喜歡倒,嗯?你這好有點東西啊,改天多點人一起,沒準我還能提起點興趣。”
嫵臉慘白,就著背影大喊,“你真的要娶嗎?你信不信不是我給你下藥不是我——”
陸放終于停住了作。
他瞇眼笑得極狠,轉過來,“關我什麼事,指我娶你?”
輕飄飄一句,將打無盡地獄。
“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了。”可不可以……回頭看看我……
我求求你發發慈悲,可憐可憐我,哪怕只是一眼。
回答的是陸放毫不猶豫的摔門聲,如同在腦海里投下一顆炸彈轟得作響,滿目白。
嫵一個人坐在床上發了好久的呆,直至發冷,才回過神來,自己方才赤在他面前叩拜求饒,像極了一個小丑。
陸放此人平時桀驁不馴,他低俗又放落魄,喜歡為每個送上門的人都幾秒心,然后毫無疚地拋棄。這座城市渣男要是有個排行榜,陸放肯定是第一名,并且剩下所有渣男程度加起來都不及他。
但他能輕而易舉地首肯自己是渣男這個惡評,并且當作褒獎,還能笑得天地失喊你一聲,“寶貝,你可真了解我。”
沒人知道他是誰,他在H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背景卻是一片迷霧。
嫵臉發白地一件一件將自己的服穿起來,上曖昧的吻痕暴了昨天夜里有多瘋狂,可是此刻,瘋狂褪去后,只留下滿疼痛,在無聲,卻又深地滲。
一個人退了房,在前臺的時候手機收到一條信息,有人問為什麼還沒回家,消失幾天去哪了。
嫵沒回,在酒店外面打了車去機場,然后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國,落地的時候又收到了陸放的電話。
就仿佛他們是同時落地的。
那一瞬間,原本死寂的心臟竟然又開始不爭氣地狂跳,像是奄奄一息地等待著有人將它扎得刺痛,好來喚醒一點知覺。
被傷到的那一刻,才有資格含著說,瞧,我這顆茍延殘的心臟,還能跳呢。
嫵抖著按下了鍵,對面陸放說,“來我家公寓一趟。”
嫵想笑,“怎麼,才剛走多久,開始回味了?”
陸放直接掛了電話。
嫵著手機,不停地松開又握,隨后對司機重新報了地址,十分鐘后,來到了陸放公寓樓下。
他所在公寓是H市最貴的公寓,嫵悉得不得了,曾經就是這樣一直等在他公寓樓下,親手把自己做的盒飯給他的。
然后眼睜睜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當著的面丟公寓樓下的垃圾桶里,聲音帶著笑氣,眼里卻不帶一笑意地說,“別給我做了,我不稀罕。”
想到這個,嫵心口又瑟了一下,悉的刺痛回涌,紅著眼睛按了門鈴,里面門開了。
陸放看樣子也是剛到家,剛換了服,邊上熱水也才剛開始燒,嫵環繞了周圍一圈,發現好像沒有人在的痕跡。
稍微了口氣,聽見陸放喊,“喂。”
Advertisement
一抬頭,一杯隔夜的紅茶撲面而來,澆得從頭到尾都狼狽不堪,嫵站在那里,一瞬間不知道自己來是為了干什麼。
而陸放,手里還著那個杯子,他穿著一家居服,清冷的眉目上帶著些許諷刺,口氣冷漠地說,“拍照片?發給我未婚妻,你可真有本事啊嫵。”
嫵耳邊嗡嗡作響,還沒聽懂發生了什麼,陸放就道,“怎麼,昨天夜里還拍照片了?你覺得這樣是抓住了我的把柄嗎?”
不,在昨天夜里也是失去理智的,本不會做這種事……
本能讓嫵搖頭,“我沒有……”
“那麼,這些照片又是誰拍的呢?”
陸放瞇起眼睛,那雙名貴的眸子深折出寶石一般冰冷又驚人的澤,“你想說,是染染自己設了個局,主拍的嗎?的目的是什麼?我和都要結婚了,節外生枝讓我你,為什麼?”
染染。
聽聽,他口口聲聲都是他的未婚妻染染。
他既然不會心,為什麼會這樣護著他的未婚妻?
嫵倉皇大笑,“那如果我說,我也是個害者呢?”
“害者?”
陸放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的,“你害?嫵,你別裝了,我謝謝你。顧染染為什麼要這麼做?給我一個理由。”
“你是不是只相信顧染染?那麼我呢?”
嫵哆嗦起來,那頭發上還在往下滴水,一滴一滴,難堪到了極點。
可是這一刻,再難堪都抵不過心頭的千刀萬剮,狠狠著自己的口,聲音都發著抖,“陸放,我也是害者!我昨天昏迷了,我本不知道!顧染染你沒錯,那我呢!我難道不你麼!我就是你邊一條狗,從三年前到現在,得你有恃無恐,所以你才敢這樣說話誅我心是不是!”
陸放嘖了一聲。
下一秒,他看見眼前的人后退了兩步,不可自控地發起抖來。
可是一片狼藉中,那張沾染著水漬的臉竟愈發出奇的漂亮,像是狂風暴雨摧刮下被暴后的無辜花朵,下一秒就要折斷了,在求救,又在求死。
“是啊,我想你大抵是愿意選擇顧染染的。”嫵抹了一把臉,那張臉蒼白,笑起來卻帶著脆弱又驚人的,“所以我解不解釋其實無所謂,陸放你可真厲害呀。就這,我還喜歡你,我都要看不起我自己了。”
趕去死吧嫵,沒有人會喜歡賤貨的。
“你來就是警告你一聲,以后手腳。”
對于嫵的破罐子破摔,陸放只是高深莫測瞇起眼睛,像是哪怕在他面前當場瘋魔化灰,都不會眨一下眼。
他的殘忍,深得心。
隨后陸放笑了,“乖,你現在可以滾了。”
嫵也只能笑,笑出眼淚來,“那我滾了。”
哆嗦著去開門,滿是水甚至沒得及。
心疼到蜷得快要痙攣了,可咬著牙在笑。
誰疼誰知道呢,反正大家都會裝。
然而去開門那一刻,陸放在背后喊,“等一等。”
嫵肩膀一。
他毫不留地繼續道,“記得吃避孕藥。”
那一瞬間,萬箭穿心。
陸放,哪怕只是分我一丁點憐憫啊……都會……要了你的命嗎?
嫵的眼淚奪眶而出,洶涌到自己本無法控制,恨自己不爭氣,拉開門就逃走,那腳步慌地像是一個逃兵。
輸了,一直都是輸的,追不到他是沒本事,有什麼資格怪別人無。
是作踐自己,是送上門去給人糟蹋。
一哄就好的人,活該盡委屈。
而如今陸放輕飄飄幾句話,就可以讓崩潰到失去理智。
Advertisement
外面下起傾盆大雨,嫵跑出去的時候是覺幸運的,這樣在大雨里被淋,是不是沒人看得出一漉的狼狽,和臉上渾濁的淚水。
滔天大雨中,有人斧劈這刺痛雨幕,撐著傘來到嫵面前,姿筆,卻低下頭去,“你怎麼搞這樣?”
聲音冷漠。
嫵笑得花枝,臉上雨水和眼淚混合到了一起,背哆嗦著,“顧隨,可要謝謝你的好妹妹,這麼狠,為了讓陸放恨我,什麼都豁得出去。”
顧隨撐著傘,手去扶,“送你回去。”
嫵眼睛都紅了,狠狠一推他,“假惺惺,我不需要你可憐。”
說完一個人倔強穿過了雨幕,暴雨劈裂的軀,太瘦了,像是下一秒要倒地了。
顧隨撐著傘站在原地好一會,下意識抬起頭來,往公寓看去,就看到了高站在落地窗前俯視這一切的陸放。
兩個男人對視的那一刻,刀劍影轉瞬即逝。
陸放冷笑一聲,打算轉離開落地窗,像是毫不在意這一切。
可是下一秒——他瞳仁狠狠了一下,看見了在暴雨中倒地的嫵,和丟下傘沖過去抱的顧隨。
那一刻,心臟讀秒,橫流。
他盯住下面那場面,隨后轉離開不再看一眼。
雨還在下,直到一切都被沖刷。
嫵回去發起了高燒,著實把邊人嚇壞了,迷糊中做夢還喊著陸放,掙扎著起來的時候,眼里那張臉是顧隨。
看了一眼周圍,竟然是在醫院里。
朦朧中記起自己之前最后一秒的記憶,好像是撐不住直接昏迷在了雨中……
醒來就是這幅樣子了嗎?
顧隨坐在邊上看手機,見醒了,才道,“你之前沒走幾步就昏過去了。”
“為什麼?”
嫵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至于脆弱這樣昏迷……
“虛弱,加上緒太激。”顧隨放下手機,“你有病,你知道嗎?”
……咋還罵人呢。
嫵撇過臉去,知道的病,“那我怎麼來醫院的?”
顧隨很誠實,“抱你來的。”
末了還要補一句,“陸放站在那里就眼睜睜看著。”
嫵臉白了白,低笑,“可謝謝你,剛昏迷醒來就扎我心窩子。”
顧隨看了一眼正在掛的水,“快打完了。”
“嗯,辦理出院手續吧。”
嫵了被子,“別指我激你,顧隨,你們顧家——”
都是小,欺世盜名,走了的全部!
顧隨聽了只是嗯了一聲,隨后就看見嫵直接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針頭,沒有經過專業手法理的傷口一下子飛濺出幾滴細小的珠。
手背的針孔在以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嫵像是察覺不到疼似的,下了床就要往外走,背后顧隨的喊聲置若罔聞。
可是剛走出去,就抬頭撞上了一個人。
嫵錯愕,手背上還淌著細細一道跡,可來不及藏,就暴在陸放的眼皮底下。
呼吸一滯。
陸放邊站著顧染染,落落大方,知書達理,看著就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此時此刻正眉眼彎彎沖著嫵笑,“嫵兒?你怎麼在這里?”
這口氣,活上門來嘚瑟的。
說完,懂裝不懂地上下看了嫵一眼,“還穿著病號服呢,你生病了?”
嫵扯著角無所謂地笑,“跟你沒關系吧。”
顧染染用力挽住了陸放的手臂,分明是知道的,甚至是故意在嫵這種時候上門挑釁來的,可是還要做出一副關切的樣子,詢問嫵的況,“看你臉好虛弱啊,沒事吧?”
Advertisement
“我說了。”
嫵想也不想地撞開了顧染染,“關你屁事。”
對,連素質都不想拿出來。
顧染染臉一僵,隨后稍微拔高了些許聲調道,“我這不是關心你麼,幾天不見你又瘦了。陸放今天帶我來醫院做備孕檢查的,嫵兒,你也得多吃點啊,以后嫁了人才好生孩子。”
這話說的。
嫵當場笑了,“我生小孩需要你來管教?怎麼,我小孩喊你媽?”
顧染染俏麗的小臉頓時白了白,可是陸放在場,自然要維持自己一副很有教養的樣子,只能略微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地說,“是嗎,那你可真是讓我傷心,我出于好心才想著多勸勸你……”
“跟你也沒到多的地步。”
嫵回頭,那張過分蒼白的臉上帶著驚人的貌。
顧染染一直都知道,嫵這個賤人,那張臉是最有利的武,這座城市所有人都會明面上罵是個狐貍,背地里卻像條公狗拿做最下三濫的幻想。
這足以證明嫵的貌在H市有多登峰造極。
這一刻,嫵咧開角笑了笑,“做備孕不是得去婦科麼,怎麼上我這住院樓來了?那我可真是要謝謝你的刻意來關照我,還拉著陸放一起。”
陸放這個名字,就是嫵心口一刺。
平時就深深扎心臟最深,在每一分每一秒的跳里,這刺都牽扯出細微而深的刺痛。
顧染染被嫵拆穿,只能強行笑著說,“我這不是聽說我哥給你辦理了手續麼,正好也來見見我哥。”
“是啊,兄妹深可真讓人。”
嫵面無表地說,“看完了嗎?看完了可以滾了。”
似乎從來不在外面給顧染染留一面子,然而越是這樣,對比之下,就越襯得嫵可憐。
因為心里越穩,就越不需要爭勇斗狠,而沒有,不配,永遠是輸家——只能擺出一副兇狠的態度,來面對顧染染這樣殺人不見的招數。
陸放啊……你可真是太狠了。若某天我被人發現心口千瘡百孔,名為兇的那刀定是親手被你攥在手中。
嫵說完滾,顧染染就立刻變了表,眼里染上些許紅,像是要哭出來,“嫵兒,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陸放從兜里掏出了名貴的手帕,當著嫵的面遞給顧染染。
雖然沒有說一句話,甚至他臉上沒有一表,但是這一刻,嫵卻覺得自己心口哆嗦了一下。
還有什麼,盡管沖來吧。
這顆心都已經茍延殘了,再痛點,也都麻木了。
扯著個笑臉,對陸放說,“得了,把你未婚妻拉回去吧,我見不得在我面前演瓊瑤戲,看吐了。”
從小看到大,這樣的手段都要看膩了。
顧染染哭著撲進陸放懷中,“我沒有演戲!陸放你相信我……”
那迫切委屈的樣子,像是在力證清白,仿佛嫵說了多大逆不道的話來抹黑一般。
嫵沒說話,轉就從走廊離開,剩下顧染染還在那里和陸放裝腔作勢,而顧隨有沒有跟出來,也懶得管。
給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換好服,嫵打算打車回家,背后傳來腳步聲。
“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哪?”
嫵回頭,諷刺地笑著,“我家跟你家不是一個家,別搞錯了。”
顧隨站在那里,姿高,眉目深邃,看著嫵說,“你別和染染過不去,還小……”
還小。
短短三個字扎在了嫵最痛的地方,尖銳地笑,“是啊,我該讓著,我欠的是不是!顧隨你可別搞錯了,是你們欠我!”
Advertisement
為什麼永遠都是顧染染獲得所有人的喜和同,是嫵太低賤不配嗎?
是只配被人薄對待嗎!
顧隨張了張,又啞聲。
“別在我上做無用功了。”嫵松開了之前一直死死攥在一起的手指,“我這條命是我自己撿回來的,我浪費在誰上,就浪費在誰上。就是陸放再惡心——”
抬頭那一刻,眼里有驚人的恨意。
盯著顧隨,一字一句,“也沒有你們顧家,讓我覺得恐懼。”
顧隨沉默不說話,隔了好久,男人才啞著嗓子道,“嫵兒,我知道你心里恨,知道你過得不容易,但是,我可以盡我所能補償你……”
“沒有但是。”
嫵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快要撐不下去了,轉就走,在馬路邊攔了出租車,報了地址便頭也不回地離開,顧隨在街邊站了好一會,直到有人靠近他。
“一出好戲。”
陸放風涼地點評著剛才發生的事,目睹了一切任無于衷,還能笑著說,“顧大爺還真是深種啊,嫵值得嗎?”
顧隨眼神一暗,看向陸放的背后,像是在找人,“我妹妹呢?沒和你一起?不是說在陪檢查麼——”
話音未落,被陸放直直打斷,男人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句話,“哪個妹妹?顧染染……還是嫵?”
顧隨猛地攥了手指!
“坐過牢就是不一樣。”顧隨說,“前段時間侄子顧傾城和我提起你回來了,沒想到你坐牢兩年,還能調查戶口嗎?”
嫵到底是誰的妹妹,還真說不準。
“我坐牢是不是跟你們有關系。”陸放咧一笑,“查到不該查的了,滅我口?”
“那說不準。”顧隨的聲音冰冷,“嫵把你送進去的,不是我們。”
“看起來是這樣。”
陸放面無表,“究竟是誰送我進去的呢。當然,你和嫵,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顧隨眸幽深。
******
陸放回來了,報復也來了。
知道這件事的嫵手一抖,對著手機上的字發呆,寧緋給買了機票,讓現在就出國。
“記得注意安全啊。”
“嫵兒,千萬別和他頭。”
心頭燙過陣陣刺痛,嫵笑著放下了手機,坐到了化妝鏡面前,拿出了最艷麗的口紅,一點一點涂抹自己的妝容。
見陸放,得化最隆重的妝,才行呢……
半小時后,門外便響起了門鈴聲,嫵拿起手機出門,才發覺自己在發抖。
不停地發抖。
門被打開的時候,那個男人就這麼站在外面。
輕飄飄一眼,便有萬千洪荒從他眼底轟轟烈烈掠過,頃刻間地山搖。
嫵往外看了一眼一起上門的人,這陣勢,明白了。
像是這麼多年一直在等待這一天一般,嫵仿佛早就料到了宿命結局。將手出去,冰冷的鐐銬便應聲而鎖。
嫵看著手腕上明晃晃的金屬鐐銬,在想,到底是這手銬,還是眼前男人的心。
“恭喜你,詐騙犯小姐。”
陸放垂著眼瞼,似乎不想拿正眼看嫵,跟在他背后的一眾警察穿著同樣的漆黑制服,如同在參加葬禮一般——嫵的葬禮。
“兩年,730天,我每天做夢都在想這件事。”
“你能想我,我很高興。”嫵笑了,看向陸放的眼睛,“多謝陸掛念。”
“這種時候——”陸放的聲音低了幾分,“你還笑得出來嗎?嫵,你到底要不要臉?”
“沒什麼是我嫵丟不起的。”嫵深呼吸,聲線已然開始發抖,“既然已經讓我這個你恨之骨的罪犯伏法,你我之間……”
Advertisement
抬頭,“舊賬,已經結清了吧。”
“你?”陸放像是聽見笑話一樣,“你配跟我翻舊賬?嫵,你本還不清。”
心死,原來只要一瞬間,甚至連痛都不會痛了。麻木到只剩下冰冷。
嫵沒說話,安靜地被了車子里,最后過車窗一丁點的隙,企圖最后時分向陸放說話,“你說過要娶我,是真的嗎?”
“是假的。”陸放表無于衷,仿佛在看一個路人,而后他緩緩勾冷笑,“你在這種時候怎麼這麼天真?騙騙你的而已,就憑這麼下賤的你?做夢吧。”
做夢吧。
嫵閉上眼睛,夢醒了。
第二天,A市新聞欄目刊登了這則消息,一下子引起了全城炸的轟,所有的人都在拍手稱快。
“正義永遠不會缺席!”
“就是!詐騙加上人威脅,當我們陸吃素的嗎?陸這麼做簡直大快人心!”
“三千多萬啊,這人也真是蛇蝎心腸,陸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支持陸!”
“貪得無厭!真是太不要臉了,陪酒出的都這樣,看見錢就張開,為了錢不擇手段!這種人直接槍斃得了!”
“沒錯,活著也就是社會渣滓,死了倒還凈化空氣呢!嫵的名聲早就在圈子里傳爛了,和出來賣的沒有分別!”
此時此刻,隔著玻璃墻,在里面,他在外面。
兩人對視,似乎空了時間。
“沒什麼想說的嗎?”陸放穿得冠楚楚,這個男人一直都有著一張令人瘋狂的面孔,哪怕是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別人的時候,都如此令人著迷。
“沒什麼好說的。”嫵笑意盈盈,像是不會痛,“愿賭服輸。”
“你這個人,到底還有什麼強撐笑下去的資格?”陸放咬牙,聲音殘忍,“在做出這些事以后,你還能冠冕堂皇地笑出來?嫵,我小看了你不要臉的本事!”
嫵笑紅了眼眶,“我哭,怕你心疼。”
“瘋子。”陸放干脆直接從那邊站起來,“不要臉又犯賤的瘋子。你就在牢里過一生吧!”
嫵看著陸放打算離去的作,那高大的背影忽然間刺痛了的眼睛。
終于失了冷靜,再也笑不出來了,從椅子上大幅度地站起來,跌跌撞撞來到玻璃墻面前,倉皇地拍打著玻璃,如同拼命撞擊籠子想要逃出去的折翅飛鳥。
向來,如今卻狼狽不堪地大喊著,“陸放!你言而無信!”
陸放的背影狠狠一頓。像是被什麼從脊背直直刺穿。
“你言而無信!你才是騙子——!”人的歇斯底里終于取悅了陸放,男人滿意地冷笑著欣賞了幾秒嫵的臉。
“賊喊抓賊。”陸放不再給一個回頭,“死到臨頭,你再演戲?晚了。”
“陸放!”如同間溢,崩潰似孩,指間抓不住任何東西,只有冰冷的空氣,“不要走!陸放——你騙我!憑什麼,你騙我,你騙我!!你不怕后悔嗎!”
如今你大仇得報,我鋃鐺獄——陸放,你夜里能安睡嗎!
陸放呼吸急促了幾分,而后加快加重了步伐。
“陸放!我告訴你——人世間沒有重頭走的棋,我不信日后你能安穩度日,我要你每天都抱著對我的虧欠無法安寧!什麼舊賬什麼舊,你這個騙子!你有本事滾得越遠越好,我嫵就是死,也不會喊你救我一個字!”
背影消失在這個房間的下一秒,空氣便一下子死了。
嫵像是被掏空了力氣,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幾步,眼淚掉下來,花了的睫膏,抬手狠狠一抹臉,致漂亮的面孔便變得臟不堪。
Advertisement
陸放,原來對我而言,坐牢也好過你。
嫵獄的第一個禮拜,陸放的管家拿來了之前從陸放那里拿走的東西。
“這是房產,這是當初的銀行卡。還有支票。”年輕的管家林訣低著頭,將東西遞給陸放。
所有的東西都被放在一個明的文件袋里,林訣說,“法院和銀行的流程已經走完了,這些財已經重新回到了陸您的名下。”
歸原主。
陸放的結上下了,“……這麼快?”
林訣沒忍住,“陸,這些東西原封不,所以退還的路徑也很方便——”
陸放的聲音開始發抖,“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是……”林訣收了手指,“這兩年,小姐從你那騙走的三千七百萬……”
沒有過一分。
陸放倉皇站起來。
兩年前千方百計地想問他要錢,變著法子要房子車子,陸家人對的厭惡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恨之骨,可面對陸家全家的反,還能死命纏著陸放不放,不要臉面地為了利益,不達目的不罷休。
既然如此,如所愿后,又為什麼騙到了錢不花?為什麼——
心臟跳加速,連著脈搏都開始瘋狂鼓,陸放將那文件袋的財產證明狠狠抖落摔出去,“裝什麼清高!就是個表子!——”
說不出話來了,陸放用力抓住了西裝領帶,企圖通過扯領帶的方式來讓自己的嚨口得到一些新鮮的空氣,“演給誰看,這個賤貨!”
林訣從來沒見過陸放這樣失態的樣子。
他暴怒,“很好,一分不是嗎?很好,倒還省了我討債的力氣,本來就是屬于我的東西,收回來又有什麼好愧疚的?就這樣最好像是死了一樣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男人看向林訣,眼眸里帶著狠,“別讓,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
嫵死了。
據說是在牢里自殺的。
對于這個消息,大家的態度是喜聞樂見,這麼一個混跡夜場私生活混的人自殺了也算是大家希看見的爽快結局。
這都是應得的,當初恬不知恥騙別人錢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個下場。
沒有人對嫵有過一憐憫。
更別說,為掉眼淚。
陸放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失控摔碎了手里的紅酒杯。
在地板上灘灑的紅酒,就像是從嫵里流出來的。
猩紅,刺眼。
“死了嗎?”陸放先是重復了一遍,而后用力狠狠笑了兩聲,“死了倒好,早該死了,兩年前怎麼做的,兩年后就怎麼遭報應。”
死得好!
他彎腰俯去撿碎片,卻被酒杯割破了指腹,男人像是渾然不覺痛似的,流著將碎片一片一片撿了起來。
進門的林訣被這場面嚇了一跳,大喊著,“陸您別想不開啊!”
“我沒有想不開。”抬頭時,他眼底帶著,“去,明晚就辦個派對,慶一下嫵死了。”
這……有點太過分了吧。
“讓你去你就去!”陸放攥手指,傷口愈發鮮四溢,“我盼死都不知道盼了多久,如今終于得償所愿了,不該好好慶一下?”
林訣后退兩步。
可是陸,你傷口里涌出來的,就好像在代替你流眼淚一樣。
是夜,A市最大的派對別墅壹號公館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皆是權貴,觥籌錯間酒意彌漫,就像個人間不夜城的影。
別墅里的音樂聲低音炸響——就仿佛遙遠地平線上一顆巨大的,不斷鼓的心臟。
陸放正被自己一群同為富的好朋友包圍,他手里拿著一瓶香檳,正沖著他們打招呼,“怎麼回事,都不喝酒?”
Advertisement
“我看你最高興了。”榮西澤晃了晃酒杯,“就這麼真的開了個慶派對?”
陸放的作一頓。
“嫵雖然死了,但是到底死者為大……”邊上另外一個好友了一句,“陸放,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這個派對居然是專門來慶嫵死亡的,這得多深仇大恨,才能在嫵死后這樣辱?
“這不是應得的嗎?”榮西澤笑著一把從背后拍了拍陸放的肩膀,這讓他回神,隨后榮西澤高舉起酒杯,“這個人就是活該!我看兩年前騙錢的時候倒是一點都不猶豫,都沒想到自己能下場這麼慘吧,哈哈哈哈!可不得好好慶一下,慶死得好!”
陸放的瞳仁狠狠了。
“我看陸放有點游神,想什麼呢?”之前說死者為大的好友有些猶豫地說道,“雖然……西澤這麼說的確沒錯,嫵當年確實心狠手辣騙得陸放團團轉,那后來呢?陸放不是說要娶嗎?陸放你那會是認真的嗎?”
心臟像是被機狠狠絞過去一樣,差一點指尖就要握不住酒杯。
陸放深呼吸,眼神冰冷,“娶?我那會也就陪著玩玩而已。”
榮西澤邊說邊哈哈大笑,“不過還好你回來以后沒心慈手,一點兒不念舊把弄死。這種人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對了,嫵的骨灰呢?”
骨灰兩個字,讓陸放的眉頭狠狠跳了跳。
“把骨灰直接扔海里得了。”榮西澤做了個丟東西的姿勢,“扔海里喂魚吧,也算這人唯一的作用了。喂等等,的骨灰會不會污染大海啊?”
“哈哈哈哈哈,西澤你說話好損啊。”
“你別說西澤,我贊同,沒準是呢!”
“哈哈哈哈!”
陸放在一片應和聲中也不由己地笑,笑話嫵生前到底有多骯臟。
嫵倘若還活著,必然將被陸放和他朋友的惡毒扎得遍鱗傷。
然而笑到了一半,門外傳來了躁聲——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年的聲音如刀子般直直扎來,“陸放呢!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
這聲音,讓陸放皺起了眉頭。
而后人群像是被刀子斧劈了一般,從里面沖出一個跌跌撞撞的年,16歲的面孔,眼里寫滿了目驚心的恨意,“陸放——你把我姐姐還給我!”
是蘅。嫵的弟弟。
“你姐姐?”陸放面對蘅,只是笑,“你去監獄里要啊。”
“殺人犯!”蘅用盡力氣撲向陸放,卻被陸放邊的保安一下子按住,他反抗,迎來的是保安毫不留的打,疼痛激得他眼眶通紅——那麼多人圍觀下,他的出現就像一場不自量力的鬧劇,所有人都在笑,笑他的愚蠢。
“你這個殺人犯!陸放——是你死我姐姐!”蘅撕心裂肺地吼,如同要吼穿靈魂,“你就該孤獨終老一輩子!你把死了!你再恨,也坐牢了,罪有應得了,可是我沒想到……我沒想到……”
蘅聲音都在發抖了,字句出口如同珠濺落,“——你還要的命!”
你還要的命!
陸放原本冷笑的表被蘅這句話刺得有瞬間的,全開始遍布細碎的痛意。
榮西澤在邊上不屑地嘲諷,“陸放是不是殺人犯可不是你說了算——倒是你,可是貨真價實的詐騙犯家屬!”
蘅聽到這個,緒更加激,整個人撲撲簌簌如同糠篩,“我姐不是,我姐姐只是想要活下去——憑什麼……”
嫵是個咬著牙,哪怕在黑暗里都能用力活下去的人,如今跟一縷煙似的散了,的命什麼時候這麼輕過?
“你也別裝了,你姐在世的時候,我記得你也沒給你姐姐什麼好臉看吧?”榮西澤上前,看著被保安按住而不能彈的蘅,“當初是誰冷嘲熱諷姐姐做陪酒?你那張白眼狼的面孔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也是啊,要不是為了帶你人,你姐姐能去做這種勾當?”
蘅如遭雷劈,面容慘白。
“現在嫵死了,你知道心痛了,知道來問陸放算賬?”榮西澤手狠狠了蘅的口,放聲大笑,“哈哈,你算什麼也配來找我們陸放?嫵不攀上陸放,他會贊助你讀貴族學院?狼心狗肺的東西,要說嫵出來賣,你蘅還有一份功勞呢!”
陸放和蘅同時倒一口涼氣。
榮西澤收回手,“想想嫵也蠻可憐,出卑微又泥潭掙扎,自己弟弟看不起,世人又對唾棄如敝履,這還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啊。”
陸放狠狠地笑,“所以這是你姐姐,最好的下場了。”
蘅像是被掏空了靈魂一樣,被保安拖出去的時候,他連一下掙扎都沒有,只是睜著眼睛,睜著眼睛看向虛空。
兩年前,嫵認識陸放的時候,陸放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富二代。
有人說騙他錢騙他心,舌綻蓮花甜言語,陸家人對恨之骨,驅逐封殺。
出生泥濘,所有打統統抗下,忍著刀山火海,誓要做陸放最忘不掉的人。卻不知,有些,早已在骯臟的泥土里滋生扎。
嫵自知卑劣,不相信。
偏偏,陸放說要娶。
聽聞嫵曾笑得眼角冒著淚花兒,一掌打掉了陸放的戒指,“我不從良,要從良,也瞧不上你。”
人人都說,嫵這種人,不會有好下場。
兩年后的如今,陸放海外深造回來,他回國大刀闊斧先做了一件事:就是把嫵送進了監獄。正義不會缺席,人人拍手稱快。
階下囚,他變座上賓。他風正好不可一世,而鋃鐺獄聲名狼藉。
嫵哭喊過,“陸放,你言而無信。”
陸放也笑,“嫵兒,你說這不是報應,是什麼?”
愿賭服輸。
此時此刻,壹號公館歡聲笑語燈紅酒綠,此等人間景可不常見。嫵沒見識過,也不知若是遇見了,該擺出何樣的笑臉,才配得上這盛世場面。
祝自殺功,祝他大仇得報。
夜里誰曾夜不能寐,誰又曾獄難逃。答案都已經不再重要。
舊賬難清,便不必再清,一切鬧劇就此落幕。
數十年后,會不會有人再問一句,
還記得嗎。
H市市中心的金融大廈,男人坐在最高層的總裁辦公室審批文件,正巧林訣走進來,“陸,晚上有邀。”
“又想耍什麼花樣啊。”陸放抬頭,眼神冷漠,面孔致,“天天換著法子尋歡作樂,吃得消?”
林訣搖頭,“說是驚喜,要喊你一起去。”
“聽著這麼刺激?”陸放搖搖頭,“還有誰一起?”
“溫樾,薛讓。”林訣報了幾個悉的名字,陸放笑了,但是腦海里卻想起了嫵的面孔,“又是這幾個人渣。”
“那我就回復他們了。”看表像是同意了,林訣道,“晚上八點,我來接您。”
“好。”
但是陸放沒想到的是,晚上寧緋來了,帶著一雙哭紅的雙眼,開口就說,“死了,你滿意了?”
陸放站在那里,一寒意席卷全。
“早就和你說過……”寧緋道,“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