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大膽，是郁家千金郁語妃一向的作風，只見倏地笑了，帶著幾分惡毒，一字一句帶著尖銳的攻擊，要剜到寧緋的心里去才肯罷休，“想說紀慨快和你結婚了嗎？別忘了，你先前所做的事，可是比我更加惡劣一千倍一萬倍！”

寧緋不神地收下這些敵意，從副駕駛座上拎出一袋重，再空出另一只手拎起包，打算離開。郁語妃站在那里沒有，直直著寧緋朝走來，然后，清冷的眸子在一瞬間向，視線里竟帶著幾分寒意，“那麼，就用你的話來還給你，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更好的，不是嗎？”

“寧緋——！！”

大步往前走，后郁語妃在喊，寧緋沒有停頓。

“認識了你15年，可是這15年來，我對你，只有一天比一天加劇的失！”

“……”寧緋不聲地斂去眸中的緒，不再去管后郁語妃的任何作，推開寧宅大門，里面的人紛紛朝著自己過來。

真正的戰場，是這里才對。

寧緋閉上眼，而后緩緩睜開，畔微微掀起，像是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無視周圍各種各樣的打量，一路來到坐在客廳中央的寧遠邊，聲音雖然平淡，卻無形之中著關切，“爸，我來了。”

看著寧遠復雜的表，寧緋毫不掩飾地加大了笑意，從容地坐在了他邊，手里拎著一袋重放在茶幾上，“難得回來一次，給您帶了紅酒，讓劉嫂拿下去，一會餐桌上打開。”

這小箱紅酒也是紀慨提前就放在副駕駛座上的，看來昨天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只是一直沒告訴自己。

不想去揣測紀慨的用意，寧緋繼續笑著說道，“阿慨今天公司里忙，所以估計來得要晚些，他讓你們不用擔心。”

“這孩子，工作總是這麼忙，以后結婚了怎麼辦，總得出些時間來陪陪你。”沒辦法猜測寧緋的想法，寧遠在心里長嘆一聲，只得替寧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一路開過來累了吧？還有半小時就可以吃飯了，你先去陪語妃他們聊聊天，幫爸爸招待招待客人。”

“好。”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里，寧緋聽到這句話，立刻起，一站起來，周圍就有人迎上來。

“緋緋！”蘇北廷在遠朝揮揮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北廷。”下意識打量他周圍有沒有那個人的出現，蘇北廷顯然意識到了寧緋的擔憂，他輕松地笑著朝走過來，“紀徊在國外，沒有過來。”

“這樣。”寧緋覺肩膀上的力去了一半，既然他沒來，就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想起16歲那年那場遭遇，寧緋笑得有點牽強，從那之后郁語妃就一直針對自己，不知是在替他出氣，還是在朝自己復仇。

“好好玩，一會應該在外面的花園吃飯，我會通知廚師做你最喜歡的水晶鵝肝。”

“哈哈哈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做的不好吃我可是會翻臉的。”蘇北廷爽朗地笑了幾聲，摟住伴走開，寧緋陸陸續續地招呼客人，在各種各懷心思的詢問中游刃有余，黎芝從樓上走下來，看著纖細的背影，對自己邊的人道，“瞧我的兒，真令人驕傲。”

“是啊，雖然子冷，但是依舊芒四。”

“黎姐真是福了。”

一眾應和聲響起，黎芝滿意地出笑容，走到樓下坐到寧遠邊，“老公，客人都來齊了嗎？”

“差不多了，紀家小子沒來，阿緋說有事要做。”

不過多久，寧遠就帶著所有的客人來到寧宅外面的花園里，寧緋站在他左側，角始終保持著一個淡然的弧度，黎芝在寧遠的右邊，挽著他的手臂，上穿著一件AtelierVersace春季的漸變禮服，盡顯貴婦儀態，純黑的JimmyChoo讓整顯得十分高挑，乍一眼看去，仿佛回到十多年前，從未老去。曾經那個還帶著青的小子如今已經一躍為姿態優雅的豪門貴婦，的麗被上天所眷寧，盡管人到中年，一雙高跟鞋卻依舊能踩出尖銳沖擊的來。

寧緋笑了，這就是的母親，曾經帶給無窮的希，又親手掐死了這些期待的母親。

寧緋的貌傳自黎芝，然而和黎芝不同的是那雙眼睛，黎芝的眼里仿佛藏著無數故事，的的確確也經歷過無數故事，所以一雙眼睛意味深長，和自己的母親不同的是，寧緋的眼神從來都是清冷的，很被人察覺出什麼緒波，就這麼站在你邊靜靜地看著你，卻能讓你覺得離你很遠。

寧遠示意他有話要說，花園熱烈的氣氛一下子里安靜下來，四周只有的薩克斯聲音通過音響低低地傳出，夜晚的花園被地燈和掛在樹枝上的燈泡照亮，寧家修建的花園小徑，亭臺樓閣在夜里都覆上一層神的氣息，景宜人。

寧遠沒有接著說話，眾人便繼續等待，有人忽然分辨出，優雅的薩克斯曲子里，有一陣腳步聲伴隨而來。

越來越明顯的腳步聲彰顯著主人的靠近，寧緋察覺到在自己后不遠，回眸一瞬間，一雙淡漠的眸子里有驚恐炸開來！

全場陷震驚當中，跟著響起的是一片吸氣聲！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年紀輕輕的，黑的長發及腰，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里有不安，有惶恐，卻依舊直了脊梁，張地掃視著站在周圍的人群。

而后，目在寧緋的臉上停頓許久，心神一震，驀地，竟有笑意從角化開！

上一件ElieSaab2015春季主題的子，前點綴著的花瓣顯得宛若一只靈，見作輕巧地拎起了子，朝著寧緋的方向小碎步跑去，像是跳的音符，彰顯著的青春洋溢。

聽得聲音如玉質般清脆——“姐姐！”

臉上的笑容仿佛能把夜晚點燃，拉住寧緋的手腕，寧緋竟覺得皮火辣辣的疼。

姐姐兩字，直接表明了的份。

場面開始，已經有人開始拿手機拍的照片，還有人上前想要更仔細地看清楚的臉，在外面虎視眈眈的記者也開始捕捉鏡頭，閃燈下，的笑清純可人，而面對著的笑容，寧緋覺得背后有寒意在一寸一寸的蔓延上來。

穩住，掛出招牌微笑，語調里帶著試探，“淺淺。”

“姐姐你還記著我呀！”話語在外人聽來似乎著欣喜，實際上，確實該是欣喜的，那種把敵人至懸崖勝券在握的欣喜，“我還以為姐姐忘了我呢，這麼多年來我可是一直都記得你的呀。”

是啊，一直都記得你的啊……

記得你親手給予我的一切，陷害以及毀滅。

寧緋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氣上涌，一時之間大腦竟是一片空白。

完全沒辦法理這個況。

寧清淺，那個在十多年前失蹤的真正的寧家千金，如今重新回來了！

沒錯，寧緋并不是寧遠的親生兒，是由母親黎芝和別的男人所生，寧清淺才是貨真價實的寧家千金，十多年前走丟的時候，寧家幾乎把H市以及周邊城市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任何消息，寧緋頂著寧家千金的名號走進了眾人的視野，而現在這一切，都將歸還給寧清淺了。

寧緋似乎知道接下去要發生什麼，垂著眼睛，將手臂從寧清淺的手里撤出，聲音已然恢復了平穩，“淺淺，歡迎回家。”

“是啊，我回家了。”

眼底有寒意上浮，寧清淺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掐住嚨的念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扯出一抹笑意，“姐姐，謝謝你幫我照寧我爸。”

“于于理都該如此，沒什麼好謝的。”寧緋淡漠的回應讓寧清淺有點著急，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眼前這個不聲的人在被撕裂面的時候絕的表。

“如大家所見，小寧清淺幸得上天眷寧，15年后終于回歸我們寧家，今天這次聚會寧某在這里向大家公開這個消息，也謝謝大家15年來對寧家的關注，今天晚上實則為小清淺的迎接晚宴，寧某在這里謝過各位！”

“寧老板真是好福氣啊……”

“是啊，小兒真好看，幸好找到了。”

“大兒如此優秀，小兒看來也很出眾，寧家真是被偏啊。”

一眾迎合奉承的話適當的響起，寧遠很開心，面上自然也出喜悅的神來，滿場的嘉賓也都覺得今天晚上實在是驚喜，氣氛再一次熱鬧起來，很多人紛紛圍上去，掐討好，小心試探，讓從未遇到過這些的寧清淺有些無法招架，寧緋自然看出了的牽強，笑著替解圍，態度恰到好，似乎是對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無微不至。

“大小姐也是，對自己的妹妹真好啊。”

“姐妹果然是姐妹啊，你看看，都這麼漂亮。”

寧緋笑著收下這些逢迎，后寧清淺目晦暗。

悠揚的音樂聲再一次響起，場地里氛圍活絡，人群散去一點之后，寧緋選擇了獨自尋找一個沒人的角落靜一靜，卻不料想寧清淺跟在后過來了。

“別想因為這個讓我激你。”

一改先前的笑意淺淺，在這個暗的角落里，寧緋抬頭對上寧清淺的眼睛，看到了眼底毫不掩飾的恨意，冰冷得像是一把閃著寒的刀刃，寧緋笑了，“淺淺，別把自己想太重。”

言下之意我也不是真心實意地想幫你，你別自作多以為我是在替你解圍。

“寧緋，你真是我見過最狠心的人……”

寧清淺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語調尖銳，后人群涌，聲樂嘈雜，的目卻和這些形了鮮明的對比，沉沉的一片，漆黑的眸子里蘊藏著太多抑的緒，努力使自己不在寧緋面前發。

“你不是第一個和我說這些話的人。”收下的敵意，寧緋似乎無于衷。

“這樣？那我大概是你第一個被害者吧？”寧清淺眼里有寒一閃而過，接著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像極了惡毒的詛咒，“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去揭穿你，既然我回來了，那我就好好當我的寧家千金，而你，永遠都是多余的那個。”

想好好折磨自己。寧緋這麼想著，著卻笑了，眉眼清冷，“隨你喜歡，寧大小姐。”

“你這幅從容的樣子，真是我見過最惡心的表了。”

寧清淺清秀的臉上寫滿了厭惡，“明明做這些事的人是你，卻可以裝得什麼都沒有做過一樣，真是太惡心。”

寧緋朝著意味不明地笑笑，隨后開口，“這麼快就能習慣寧家二小姐的份了？”

“二小姐？”寧清淺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角毫不掩飾地揚起，“我想你錯了，不管是15年前，還是現在，寧家的小姐永遠都只有我一個，而你，不過是那個人從外面帶進來的兒，永遠沒有資格冠上寧家千金的頭銜！”

“這樣。”

原以為會激怒寧緋，可是寧緋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站在那里看著，眸淡漠，甚至還帶著點點譏誚。

這算什麼，在嘲笑嗎？

寧緋，你有什麼資格來嘲笑我！

真想要撕裂清高偽善的面，讓世人都看看這個心腸歹毒的人曾經都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想要看看我的真面目？”像是察覺了寧清淺的心思，寧緋低低地笑出聲來，忽然上前幾步，近了寧清淺的臉，瞇起來的眼睛里有無法看懂的緒，似乎很寧清淺這樣無法招架的神態，勾著角，嘲笑聲清晰地傳寧清淺的耳朵——

“對啊，如果要說我有什麼后悔的事的話，那大概便是，15年前，沒有讓你死吧……”

語調還是如往常一般淡然，卻能讓人覺到有寒意迫而來！

“寧緋……”

寧清淺咬牙，恨得眼睛通紅，“壞事做太多是要下地獄的。”

這句話，好像從哪里也聽到過。

然而穩定住自己的神，寧緋只是不屑地嗤笑一聲，有痛意從心底深麻麻地泛出來，讓自己努力去忽視這些異常，角的笑容依舊保持著一個乜斜的弧度，“這話我聽過太多次了，若是我要下地獄的話，在那之前，也該是你們先遭到報應！”

“！”

寧清淺震驚地看著，臉有些蒼白。

寧緋不再去理會，撞過的肩膀徑自離開。后，寧清淺站在那里，臉晦暗不明。

只是離開的寧緋同樣沒有好到哪里去，這番對話太過直接太過目驚心，幾乎不用多做力氣就將過去的一切輕而易舉地從心底最深挖出來，在寧緋的腦袋里循環播放，似是痛苦地閉上眼睛，攥在一起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出青白，腳步加快，不想去管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這花園逃離寧家。

而正是這個時候，一件帶著溫的馬甲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寧緋抬頭，撞紀慨那雙凜冽的眼睛里。

“我來晚了，被欺負了？”他站在面前，聲音低沉。

悉的氣息包圍住自己，寧緋忽然間鼻子一酸，猛地撲向紀慨的懷抱，用力抓住了他的服，聲音哽咽，“你怎麼才來啊……”

“公司里出了點事，所以來得晚了。”

紀慨哭笑不得地看著埋在自己口的那個小腦袋，“喂喂，怎麼了？被欺負得這麼慘？平常你可不是這樣啊，H市頭號冰人寧緋小姐？”

“要你管。”

寧緋悶悶的聲音傳來，好久才從紀慨口抬起頭，“這麼一大串前綴誰想出來的？”

“聽說，聽說。”

紀慨示意挽住他的手，寧緋會意，兩人一起走到花園中央去，周圍人頻頻打招呼——

“紀，大小姐。”

“紀終于來了。”

“天作之合啊，二人婚約是否已經定下了？”

“正在策劃。”紀慨摟著寧緋的腰，笑容竟與寧緋出奇的相似。

“那我們就等著你們的請柬吧，哈哈哈。”

周圍人一片笑聲，紀慨理了理寧緋的頭發，似笑非笑，“不會忘了大家的份的。”

寧緋垂在側的手指漸漸收，抬頭看向紀慨，他的半邊臉籠罩在影里，深邃的五，修長的形，再加上平日里冷漠果斷的作風，讓許多人虎視眈眈。

這便是令H市無數瘋狂的紀家爺，的未婚夫，的紀慨。

和紀慨在一起三年，從剛開始萬人指責到現在眾人迎合，經歷過大大小小的風波難以計數，可是這三年來，從來都沒有看過紀慨。

他隨心所，忠于自我，或許他是著的，但是的太過理智，有時候會讓寧緋覺得很寂寞，就像是在蒼茫的草原上，隨便哪里都可以走，所以不知道往哪里走。而紀慨卻是一頭野，永遠都不會背叛自己，這片草原是他的領地，不管寧緋跑到哪里，都逃不過他的掌控。

收回自己的視線，忽然間就想笑。

是的，還是有不理智的地方的，紀慨他還是有著最致命的弱點，這個弱點也只有可以刺傷他，所以他們兩個才會在一起，像一面鏡子，快樂是雙倍的，痛苦也是雙倍的。

“阿慨……”

后有人喊紀慨的名字，寧緋回思緒，轉過頭去，對上郁語妃復雜的眼神，角展開一抹笑意，像是故意笑給看一般，見到郁語妃果然如自己所料慘白了臉，寧緋好心地對紀慨提醒道，“阿慨，語妃在你。”

“嗯？”看了寧緋的小把戲，紀慨轉過去，朝著郁語妃打招呼，“好久不見啊，語妃。”

“阿慨。”郁語妃上前幾步，走到兩人面前，“之前一緋來的時候開的你的車……”

“這個，是我們之間的小游戲。”紀慨松開了寧緋的腰，改為手與手十指相扣，郁語妃看在眼里，心口刺痛。

“緋緋提出來要換車玩玩，我也有心就陪著一起鬧。”

雖然依舊是冷冷的語調，卻不難聽出其中寵溺的語氣。

郁語妃牽強地笑了笑，之后隨意寒暄了幾聲便轉離開，紀慨牽著寧緋的手沒松開，“吃點什麼嗎？難得今天來一次寧家。”

“別了，沒胃口。”寧緋看著郁語妃遠去的背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緒覆上了眸子，似乎是低嘆了一聲，“我有點累，要不先回去吧？”

“我隨你啊。”紀慨聲音平緩，“我幫你去和寧叔打聲招呼？”

“他我來就是迎接寧清淺的回歸。”寧緋聲音疲憊，“可是對于我來說，寧清淺的出現，才是真正的噩夢。”

“畢竟他們是不會明白的。”

發出了一聲難以理解的笑聲，紀慨松開寧緋的手，邁開修長的，朝著最前方被人群包圍住的寧遠和寧清淺走去，寧緋站在人群之外，默默看著他的背影。

“誒，你們晚上不留在寧家嗎？”

寧清淺別有深意地打量著紀慨，出聲詢問。

“不了，緋緋習慣睡我公寓。”紀慨打斷了寧清淺接下去的心思，他雙手在口袋里，視線有幾分凜冽，寧清淺堅持的念頭只得作罷，扯出一抹笑意，“這樣，那記得保護姐姐晚上的安全。”

“好。”微微頷首，紀慨轉，走到遠他摟住寧緋的肩膀，兩個人的背影漸漸遠去，燈映襯下，有幾分模糊和扭曲，寧清淺的手指死死攥在掌心，告訴自己要忍住，等了這麼久，不急于這一時……

沒錯……寧緋，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從你手上奪回來！

紀慨把寧緋的車鑰匙給寧家的管家，讓他跟在后面開回他的公寓，然后自己坐上了Macan的駕駛座，寧緋拉開副駕座的車門，車子在沉默的氣氛中發，猛的加速的保時捷像是一支箭從原地飛駛而去，寧緋按下車窗，夜晚有冷風呼呼地灌進來，瞇起眼睛，眼神淡漠。

紀慨了煙，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呼嘯的風聲卷住他的聲音，更甚一分冷冽，“兩個月后，婚禮要邀請寧清淺嗎？”

彈了彈之間的煙，他似乎是在笑，可是眼睛里卻沒有毫的笑意。

寧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話語迎了上去，“不如再把紀徊也過來？”

語氣嘲諷，知道紀慨這是故意在刺激，所以不能示弱。

“好啊，你沒意見的話，我就柏佳和翊姐去辦了。”

紀慨勾著角，“把今天除掉，還有兩個月零六天。”

寧緋毫不退讓，“嗯啊，就這樣好了，人多熱鬧。”

“是熱鬧。”似乎聽見他發出了一聲冷哼，可是風聲太過囂張，所以寧緋沒有聽的真切，轉過臉看向窗外，沉默許久才道，“哦對了，別忘了還有付姨。”

“呲——！！”

突然間車子被人用力地踩下了剎車，發出一聲尖嘯，寧緋沒有系安全帶，整個人往前摔去，慌間用手抵住額頭才避免了撞擊，手背傳來痛意，可沒有害怕，反而笑容愈深，紀慨怒了。

“生氣了？”

明知故問，可是寧緋心很好。

瞧瞧，這世界上，只有能夠這麼直白地傷到他。

該覺得榮幸的，因為是特殊的。

紀慨轉過臉來，一雙冷的眸子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寧緋的脖子，覺到有點不過氣，可是笑容越發明顯。紀慨，疼嗎，這種覺，傷口被人生生撕開來的覺，疼嗎？

不甘寂寞，拼命地想要出去，原以為有了裂，就該照進來了，可是無論我努力多次，結果只是把傷口撕開再痛上一次而已。

所以不如永遠都不要去那些想到靠近溫暖的念頭，躲在自我封閉的世界里，也不會到任何的傷害。

我和你，都是這樣，一邊刺傷，一邊取暖，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對方，兩個人，四個影子，偶爾清醒，更長時間的是休眠，做著渾渾噩噩的噩夢，過著不由己的生活。

寧緋笑著閉上眼睛，紀慨死死攥著方向盤，終是再一次發了車子，保時捷咆哮著駛向公寓。

一路無言，這種景不知道已經出現過多次了，到車庫，寧緋下車，紀慨鎖車，跟在后面寧家的人把寧緋的車子停好遞上來鑰匙，接過去略表謝，便轉追了上去。

紀慨沒有等，徑自按亮了電梯，寧緋跑了幾步，在他后站穩，抿了抿，最終讓步，“好了阿慨，我們認真點來談談事……”

帶著幾分冷意的目掃過，“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兩人走進電梯，按了樓層，門又在他們眼前緩緩關上。

“付婧。”

從紀慨里聽到這個名字的次數，真是之又，事實上，更多時候，跟這個名字有關的字眼，都是從寧緋里說出來，目的也很明顯，就是刺傷紀慨。

現在抬頭看著紀慨，一眼便到了他眼睛里翻滾起伏的緒。

瞇起的雙眸里帶著濃濃的迫，像是在努力克制著什麼，不甘，怨恨，還有詭譎的寒意。

寧緋這個時候在心里問自己一句，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

問完又覺得好笑，以前這般傷害他的時候，可有察覺過這些字眼的攻擊力？

現在才有這種想法，也真是太圣母不過了。

“來吧。”紀慨的聲音像是拼命忍著什麼，又低又沉，可他角的笑容卻越來越危險，“過來，我想好好見見了。”

“……”寧緋沒說話，電梯里溢出紀慨低低的笑聲，著尖銳的嘲諷，同，心臟開始鈍鈍地發疼。

走出電梯，紀慨的公寓在走廊盡頭，越來越靠近的時候，有模模糊糊的爭吵聲愈發清晰。

寧緋出奇怪的眼神，還沒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他們公寓隔壁的門被人猛地甩開，然后一個短發的生從那里沖出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踩了幾步，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寧緋和紀慨正好走過來，一愣，腳下一絆——

“撲通”一聲，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有沒有道德素質啊！就不會扶我一把！”

孩囂著從地上爬起來，眼眶通紅，看樣子是和房子里面的人有了爭吵跑出來，結果跑得太急又直接摔在了地上。

“……”寧緋沒有去理這個孩的指責，和紀慨徑直往前走去，到自己公寓門前，按了碼推開門，后生傳來詢問，“你們住在這里嗎？”

“嘭”的一聲，跟在后的紀慨直接在孩面前摔上了門。

“……”寧緋繼續沉默。

寧緋的聲音有些低，“別再提他了，好嗎？”

“你果然還是忘不了他……”

刀放在桌面上，發出細微的撞擊聲，紀慨就算是在生氣的時候也是危險而又優雅的，他在笑，可是語調冰冷，“你即將為我的妻子了，親的。若是心里還住著紀徊，那我會很傷心的。”

“阿慨，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寧緋有些急促，他總是喜歡看自己無力反抗的樣子，這未免有些殘忍。

“我知道？是啊，我知道得很清楚。”

“畢竟三年前，第三者不是我嗎？”

紀慨將“第三者”三個字咬得極重，寧緋心尖一，眼里有痛意溢出，“可是紀慨，是你招惹我……”

“對，所以我們兩個都有錯，唯一無辜的，只是紀徊。”

紀慨抿了一口紅酒，結上下滾，曖昧的燈下，寧緋著他，眼神朦朧。

只是他突然間站起，靠近了寧緋，住的下，強迫寧緋與他對視，有鋒利的迫過眸子一不差的傳達給寧緋，“不要再去想紀徊，或者跟他有關的一丁點念頭，寧緋，你是我的人。”

是的，就算不，也不允許自己的東西沾染上別人的氣息，更何況是即將為自己妻子的寧緋，又怎麼能讓別的男人為的煩惱？

這樣的話為未婚夫，自己豈不是像一場笑話？

“你在害怕。”

寧緋倏地笑了，笑意燦爛，幾乎灼傷了紀慨的眼。

那一瞬間，紀慨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手掐住的脖子。

“真難得，你在害怕。”

平淡的語調，帶著一直以來的淡漠，像是在陳述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可是說出口的那些字眼，卻仿佛手里的刀叉，一刀一刀凌遲著紀慨的心臟。

是的，他在害怕。

他低估了寧緋的心狠程度，這個人，從來都不肯認輸，特別是在面對自己，豎起所有的尖刺。

心明明也在痛，表面上卻為了怪的種種。

紀慨忽然間也笑了，這才是他所選擇的人啊，不是嗎，相似度太高的靈魂，會因為有太過強烈的共鳴，所以在面對傷口時，到的傷害也會是直接而又準確。

這不就是他和寧緋嗎？

正是因為深知寧緋是這樣的人，所以他才會選擇啊。

“你不該來用紀徊來試探傷害我的。”寧緋的臉也有些難看，死死握住了手里的刀叉，像是想從這些冰冷的上獲得一些能讓冷靜下來的力量，“你不過是在害怕我的離開，而紀徊正好給了你理由來一遍遍刺傷我。”

“所以是紀徊的錯。”冰冷而又迅速的語調，紀慨有些不平靜，他深深地看了寧緋一眼，后者也抬眸著他，目錯間，兩人的眼神竟是出奇的相似。

沒錯，相似。

紀慨笑得有些寂寞，選擇寧緋的理由，這樣可笑的理由，竟是最真實的機。

他們都是怪，所以怪只能和怪相。

“早……”

聲音有點慌，像是做什麼事被抓了現行，寧緋難得有些無法平靜，整個人被紀慨抱在懷里，姿勢有點變扭，無奈蹭來蹭去發現無法掙，干脆放棄了掙扎，任由他抱著自己，在一起的互相換著溫，寧緋覺到了紀慨的心跳聲。

那一瞬間突然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和紀慨說，阿慨，我們好好過吧。

可是太過強大的理智讓將這些原本已經到了舌尖的字眼生生咽了回去，知道，這一切還沒有結束，自己上肩負著的所有，都還沒有結束。

不能認輸……否則結局就是一無所有。

或許紀慨也是知道這個的，所以在用這樣子的相方式一遍遍提醒著自己，也在提醒著，不能停止，不該有任何停止的念頭。

不然的話，這一路走過來耗盡的一切都將白費。

寧緋低低地嘆了口氣，手紀慨的臉，“阿慨，你累嗎？”

“……”

紀慨的眼里有什麼緒一閃而過，卻很快被他掩蓋住，快得讓人無法捕捉，那一晃而過就仿佛是錯覺。

“不能累。”

是啊，不能累。

像他們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說累呢？

選擇了這條路開始，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從那一年的松開手開始……名為罪孽的命運齒就開始轉，知道，終于讓自己徹徹底底地跌落到了黑暗里，再無看見的一天。

甚至沒有想象過，從那以后開始，自己竟然可以表演的如此完無缺，不論是哭是笑是喜是悲，該在怎樣的時候表現出怎樣的緒，幾乎不用多做思考，就會本能的給出反應。

這樣本能的反應，還真是有點悲哀呢。

寧緋靠在紀慨的懷里，“阿慨，你說，我們結婚后多久，可以要孩子呢？”

“我不喜歡小孩子。”

紀慨給出的回答直接而又迅速，寧緋的心尖一，聲音有些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喜歡小孩子。”紀慨神復雜地看了一眼，“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沒有啊，我只是問問……”

垂下眼，眸中有痛意溢出。

寧緋下意識地手在自己小腹上，笑容苦，可是阿慨，你從來都不喜歡做任何的保險措施，這讓我一個人承，是不是太過殘忍……

如果哪天真的有了，我該懷著怎樣的心去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

紀慨似乎能看出來寧緋在想什麼，聲音依舊冷漠如常，“如果真的有了的話就去打掉吧，我會陪你去的。”

不是的，不是你會不會陪我去的問題……

是你在不在乎我和孩子的問題……

“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問問，沒有懷孕。”寧緋扯出笑意回應紀慨，“我一會起床去吃藥，放心。”

心口倏地有電流趟過一般，有點麻，有點疼，這讓紀慨有點煩躁，他沒說話，只是再一次閉上眼睛，“周末，起床還早，再睡會吧。”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金的夕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寧緋睜開眼睛，視線越過紀慨的肩膀投向那扇落地窗，突然間意識到，自己這個所謂的回籠覺，居然會睡了這麼久。

于是手推了推紀慨，“阿慨，阿慨？”

紀慨的睫了，跟著慢慢睜開眼，聲音著沙啞，“嗯？怎麼了？”

“好像……晚上了……”

“嗯？”

又是一聲意味不明的嗯，寧緋手抓過放在一邊的手表，“下午三點多了……我們直接跳過了早飯和午飯……”

“那等下起床直接去吃晚飯吧……”紀慨踢了踢被子，摟著寧緋的腰，“給我蹭蹭。”

“一邊去。”寧緋無奈地笑了笑，紀慨難得出這樣毫無防備的表。

“居然睡到這麼晚，估計是昨天晚上用力過度了……”

紀慨瞇著眼睛，很是愜意。

“哦，你還會虛啊。”寧緋面不改。

“……”嘖。

“起床——！”

像個小孩子一樣一下子踹掉了兩人上的被子，紀慨從床上坐起，寧緋遮著口尖，“阿慨你神經病吧！不稚啊！服都給你踹下去了！”

紀慨懶懶地掃了一眼，“又不是沒見過，遮啥，什麼地方我沒過？”

“……”遇上流氓你還真是沒法跟他講道理。

寧緋已經習慣了紀慨這種定時切換的模式，他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以強大冷漠的形象出現，面對自己就是一邊針對一邊取暖的態度，當然偶爾也會有這樣子的形，前提是他的心很好。

現在看來，紀慨的心相當不錯。

“嗯，是不錯。”像是看穿了寧緋在想什麼，紀慨邪笑，“畢竟吃飽喝足睡舒服了……”

話說到一半，寧緋一個枕頭砸在他臉上。

******

傍晚，這對狗決定出去超市采購食材，紀喜歡料理，寧緋喜歡吃他做的料理。

這樣短暫的小甜只要在不提及某些敏字眼的況下，還是可以保證的，所以說寧緋一直覺得他們相方式很變扭，一會好一會壞的，當然大多數都是在冷戰吵架，像這樣的況不多，總之一句話，全看紀慨心。

紀慨拉開冷凍柜挑，寧緋站在一邊看著他長手在冷凍柜里翻來翻去，這幅樣子還真是不像養尊優的闊綽子弟，誰會想到堂堂世環塑化的副總會在超市里對著類斤斤計較？

放了一盒在購車里，紀慨繼續往前走，“我回去做蛋蝦仁，你海鮮不過敏吧？”

“……你不知道？”寧緋反問一句，這讓紀慨表一沉，“知道還問你？”

“我以為你知道。”一邊推車一邊裝作毫不在意地說道，嗯，好像又壞了這位大爺的心。

“廢話真多，就問你過不過敏吧？”表開始有點風雨來的覺。

“你沒看見過我吃海鮮？”寧緋也毫不退讓，帶著煩躁地說了一句，“就那帶蝦仁吧，你右邊第二排第三類。”

“……”紀慨忍了忍沒說什麼，將那袋蝦仁用力摔進購車中。

寧緋冷著眉眼，摔給誰看啊？給誰甩臉子呢？不知道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