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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壯漢從貨車周圍朝我們圍了過來。
他們上穿著貨運公司的制服,臉上掛著貨車司機的滄桑,一眼看上去兇神惡煞的。
呈扇形狀把我們死死圍住。
片刻后,負責面試的陶經理和剛才給我看病的孔醫生匆匆趕來,盯著被圍在人群中的我們,出了憤恨的神。
孔醫生最先開口:“他們幾個從進醫務室后就問我丁醫生在哪里,我以為是老員工,沒想到是新來面試的,但新人怎麼會知道丁醫生?這幾個人在我的醫務室墨跡了那麼久,一定是有所圖!”
我想到梁皓渺進門時那句找“丁醫生”,頓時恍然大悟。
我以為用醫已經騙了這位,沒想到孔醫生思維倒是敏捷。
“不是啊醫生,我們只是看到門口掛的工作牌寫著丁醫生嘛,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說這話的卓俊遠,正在給我們的行為找補。
“誤不誤會的,搜一下就知道了,”陶經理馬上接了話,默默地上前一步,視線在我們三個人臉上流轉,開口道:“幾位不介意配合一下吧?”
他說這話時角還掛著笑,但眼神中明顯帶著一狠厲。
那是江湖人獨有的狠辣。
可一旦搜,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大哥,陶經理,”卓俊遠又開始講起了家鄉話,“我們雖然是鄉下來滴,但是也是有人權的,你們可不能隨隨便便搜我們的。”
“鄉下來的?”陶經理不以為然,視線稍稍下,揶揄道:“鄉下來的,還會穿CK的底?”
卓俊遠聽到這話后低頭一瞅,解釋道:“A貨,A貨嘛。”
這一次他說的很急,直接用的是普通話。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圓場了。
梁皓渺卻悄悄地湊到我旁,小聲嘀咕道:“進來時我看過路線路,右側不遠有個員工通道,等會我去引開他們,你跟俊遠往那跑,明白了嗎?”
他說完這話后了一下我的手心,我慌張的握住,卻意外的察覺到掌心多了幾顆藥丸。
我知道了,梁皓渺是把取來的樣品給了我。
“不行,”我馬上拒絕,“要走一起走。”
卓俊遠悄咪咪道:“我跟同事說好了,如果三點一刻之前沒我的消息,立即報警,但現在……”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小聲咒罵了一句:“才兩點半,四十分鐘啊,都夠這群糙漢給我們大卸八塊的了。”
梁皓渺聽到這話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說:“那就按我說的辦。”
我搖搖頭,卻見兩名糙漢已經朝我們走了過來,梁皓渺朝我遞了個笑臉,輕松道:“放心,他們不敢把我怎樣。”
他說完這話后突然跟上了馬達一樣沖出了人群,速度太快,又比較突然,以至于未圍著的貨車司機們并沒有立即攔住他,但場面卻因此失控。
梁皓渺是往正門的位置沖去的。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上時,卓俊遠則抓住了我的手,拖著似的把我往右側的員工通道上拽。
等貨車司機們察覺到異常時,快速反應后,朝我們追了過來。
員工通道是一個不銹鋼款的旋轉門,但門頭的頂部有隙,我這樣的格正好能穿過去。
卓俊遠見狀蹲下,焦急道:“沈醫生,快爬上去,這里的信號被屏蔽了,出去后記得第一時間報警。”
聽到“報警”幾個字,糙漢們快速沖了過來,就在我的翻過旋轉門時,卓俊遠也被他們抓了過去。
“臭娘們,你敢走,信不信我要他的命!”陶經理也趕了過來,憤憤的看著我,從包里掏出一把匕首,再卓俊遠面前晃了晃,說:“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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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上的白晃到了我的眼,我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猶豫間,只聽一聲哀嚎響起,陶經理的匕首已經到了卓俊遠的大上。
“把東西留下,否則……”
陶經理又轉了轉匕首,一時間紅的印在了卓俊遠的子上,他也疼的齜牙咧。
我知道我不能走。
深吸一口氣后,我晃了晃抓著藥丸的右手,鼓足勇氣道:“東西在我這,我不走。”
糙漢將旋轉門打開,我神鎮定的走進去,瞄了一眼不遠的一層樓房以及它側面的鐵樓梯,再看看正在流的卓俊遠,鉚足了勁沖了過去。
片刻的功夫,我就站在了樓房的邊緣。
往樓下一看,十幾個人頭映眼簾,其中還有剛剛被抓過來的梁皓渺。
我的腳距離樓頂的最邊緣只有十公分。
“陶經理,這臭娘們要做什麼?”
我看看兇神惡煞的人群,平靜道:“藥丸在我這里,你們現在把我的兩位朋友送出去,我留下。”
陶經理聽我這麼一說神一滯,沒好氣道:“你說在你這兒就在你這兒?”
我攤開掌心,冷靜道:“現在給我朋友止,然后放他們出去。”
陶經理聽到這話后頓時笑了:“你說放就放?你以為你是誰?”
我瞥了陶經理一眼,再看看腳邊,一咬牙,將一只腳邁到了最邊緣。
“沈醫生不行!”梁皓渺扯著嗓門的提醒聲傳我的耳中,“危險!”
我站在樓房邊緣,靜靜地看了一眼梁皓渺,沒有做毫退讓,而站在我不遠的陶經理卻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上下打量了我之后,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搶救老楊的沈醫生。”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所有人的視線紛紛朝我看過來,我也沒瞞,坦然道:“對,我就是那位沈醫生。”
“還送上門來了?”
我沒有被這句威脅的話嚇到,瞄了陶經理一眼,說:“你說,你們公司目前出這麼大的事,萬一在流園里再鬧出一條人命,會怎麼樣?”
陶經理冷笑道:“你敢跳嗎?”
換做之前,我確實不敢,但這一秒,站在死亡的邊緣,我竟然覺得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想到這,我勇敢道:“我知道你們在給貨運司機們開神興類藥劑,并且自認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只是很可惜,做過的事,都會留下痕跡,但是你們知道嗎?這種藥會造肝臟功能的損害,是提高了工作效率,卻也是以傷害你們的為代價,這對嗎?”
貨運司機們在聽到我的這番話之后紛紛出了詫異和慌張的神。
“肇事司機臨時變道,極有可能是因為這一類藥過量的緣故,今天出事的是他,明天出事的可能就是你們,”我將抑已久的話說了出來,“從表面上看,楊師傅是整個連環車禍的罪魁禍首,但據我所知出事時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四十八小時,被這群資本榨著。”
說到這,我看著陶經理,憤憤道:“如果說楊師傅是殺人犯,那麼這家貨運公司就是制造了殺人犯,真正給那些在車禍中喪失親人的家庭帶來傷害的不是楊師傅,而是你們這群不斷榨貨運司機剩余勞價值的資本家!”
“閉,你這個臭婆娘馬上給我閉!”
我看著陶經理扭曲的面孔,在看看樓下那群滿臉滄桑的貨運司機們,只覺得孤獨又凄涼:“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總要有一群人為世間的不公做出反抗,不是我,還會有別人,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我的離開,給這群貨運司機們正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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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慢慢的閉上眼,只覺得風在耳邊吹,沉積在心口的所有的不悅和委屈都在這一瞬化為烏有。
總得有人站出來。
總得有人發聲。
我沈弦月,不后悔。
就在我準備縱跳下時,一陣警鈴聲驀地在耳旁響起:“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我驚訝的睜開眼,往遠一看,果然看到了圍在大院外的無數量警車。
我們一行人被帶到了警局。
卓俊遠跟警員們很,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早在我們去貨運公司之前,京協已經有人把司機的樣本送了過來,警察們也早就對貨運公司進行監控了。
我在聽完這話后一頭霧水,竟然有人,在我跟梁皓渺之前,就察覺到了司機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