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束一聲令下，對方退了下去。

“你想做什麼。”姜以初嗓音巍巍地問。

“不是咽不下這口氣嗎？替你出口氣。”裴束說。

他的話音剛落，

池子周圍，八盞探照燈同時亮起。

原本漆黑一片的池子，剎那間，明亮如晝。

姜以初看清了池底的一切，

底下，麻麻地，匍匐著數百條鱷魚，型有大有小，糙堅的表皮，背脊嶙峋可怖，

明亮的燈，惹得原本此起彼伏的低吼聲，越發大聲。

姜以初仿佛能聽到這一排排麻麻的銳利牙齒，啃噬骨頭時，嘎吱作響的聲音。

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剛才退下去的人重新回來了，

他還帶著一個被捆綁起來的人，

——那個船員！

那個在船上，企圖侵犯姜以初的男人。

姜以初差點認不出男人，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腫了一個豬頭。

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傷，有些傷，還沒有結痂，又添了新的傷。

這段時間，他應該沒打，已經被折磨得沒有一個人樣。

裴束不知從哪里，取來了一高爾夫球桿，遞到了姜以初的手里，“不是咽不下那口氣，想要討個公道嗎？現在給你這個機會。”

姜以初蹙起眉，有些抗拒。

是想討公道，不是想要搞腥暴力。

但是心底有個聲音：想跟這個船員親自談一談。

“好。”姜以初接過了高爾夫球桿，一步步走向那個船員。

男人被迫跪在地上，雙手反剪在后，被尼龍繩地捆綁住了雙手手腕。

他這副樣子，對姜以初造不什麼威脅。

但當姜以初走近，他抬起眼睛，眼底的冷肅殺之意，還是讓姜以初膽寒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是主謀，只要你跟我和裴總說，指使你的是誰，你就不用再吃這些苦頭了。”姜以初嘗試跟對方談條件。

對方冷冷嗤笑一記，“好，你靠近些，我就告訴你。”

“就這麼說。”

“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姜以初沒轍，又走近幾步，微微俯下了子。

男人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到的音量說：“你猜得沒錯，就是林真真跟我合謀好，讓你在裴總和船上的人面前丟盡臉面，壞了你的名聲，而我，也能到你的滋味。還有話讓我帶給你——

“讓你識趣一些，盡早離開裴束，否則，還有更多招數，把你玩一層皮，讓你后悔，沒有早點消失在他們之間。裴束真正喜歡的人是，你爭不過的。”

說完，男人眼神閃過一抹鷙。

他突然彈而起，跪地的姿勢變了沖向姜以初，企圖撲倒姜以初，而他全上下，還有一張可以攻擊人。

他是想撲倒姜以初后，用牙齒撕咬姜以初的耳朵。

姜以初早料到了他會突然暴起，手里的高爾夫球猛地一揮，在男人近之前，球結結實實砸向了男人的臉。

男人往斜旁趔趄，整個人重重栽倒在地上。

真以為好欺負呢！

姜以初了手腕，故作鎮定：“忘了說，我高爾夫7字頭。”

還沒從余驚中回過神，人就被疾步走近的裴束一把猛地撈進了他的懷里。

“有沒有事？”

裴束護著，沉冷的嗓音里，有掩藏不住的一惶恐，

仿佛很害怕會失去。

姜以初抬頭去看，卻只看到他一如往常的冷酷疏離。

剛剛似乎只是姜以初的錯覺。

“……我沒事。”

“他剛剛跟你說什麼？”

“他說，”姜以初猶豫片刻，還是說：“算了，告訴你，你也不會信。這事就到這里吧，我不想繼續追究了。”

裴束狐疑的眼神在臉上打轉，姜以初轉開臉，避開了他的探究。

有自己的算盤。

就算把男人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裴束，又能怎麼樣？

裴束不會相信林真真會做這樣令人不齒的壞事，反而還會反過來，認為姜以初心腸歹毒，想要陷害林真真。

沒必要再做惡人，正中林真真的下懷。

只是……剛才那個男人的話，真的值得姜以初好好思考一番。

不想夾在林真真和裴束中間。

如果可以，會找個時機，徹底退出。

裴太太這個位置，誰坐誰坐。

姜以初不玩了。

地上的男人掙扎著想爬起來，被裴束一腳踩在了腦袋上，

后的工作人員立刻上前，制服住了男人。

裴束眉眼冷肅：“把人關進籠子里。”

“是！”

姜以初一開始還沒理解，把人關進籠子里意味著什麼。

當那只關著男人的鐵籠，被高高吊在池子上空，姜以初終于有點回過神來，裴束想做什麼。

“裴束……要不，還是把人給警察，讓他他應有的罰……”

“他現在，就是在他應有的懲罰。”

裴束輕輕拍了拍的頭。

“咔噠”一聲，機緩緩啟，籠子一點點下降，逐漸靠近池底。

池底的鱷魚到了味的近，紛紛躁起來。

籠子不是四面包裹，而是一個個縱橫的格子，人在里面，能清晰地看見四周的場景。

越靠近池底，籠子里的人神就越崩潰：

“有種就直接殺了我！！”

“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殺人了！！”

一聲聲撕破嚨的吼，從池底傳上來，直鉆進姜以初的耳朵里，在腦殼里撞擊。

裴束卻面目平靜，還對著下面的人涼涼發話：“可是要小心一點，你的一只胳膊或者要是從隙里出去半點兒，可就要進鱷魚的肚子了。”

男人的吼，極大地刺激到了鱷魚的。

兇殘的鱷魚揚起頭，“砰砰”撞擊鐵籠，有些暴戾的，張開，就往籠子的邊邊角角上啃。

里面的男人嘰嘰哇哇地，嚇得尿了子。

裴束扶著姜以初的腰，帶著往外面走，“走了，把他掛一晚上，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就看他的造化。”

回到車上，姜以初驚魂未定。

腦子里，一幀幀地回放剛才池底層層疊疊的鱷魚，還有它們仗著盆大口，攻擊人的樣子。

車子在路上平穩行駛，開出去老遠，裴束看還臉蒼白，想著轉移的注意力，“吃過飯了嗎？我了，找個地方，吃晚飯。”

姜以初的神思慢慢回籠，老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裴束……你這是殺人。”

“怎麼能算呢，我只是把他放在那上面了，如果他不幸被吃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

“……”這是什麼歪理。

又問：“你怎麼會，養那些東西？”

“問題這麼多，看你力還很多，要是不，那我們回家。”

裴束看向，侵略的眼神充滿了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