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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淮一邊用畫筆勾勒,一邊道:“就是因為,你沒有經驗,我才選擇了你。”
顧唯一:“為什麼?”
祁淮卻是不再說話了,轉而認真地看著畫板,時不時抬起頭看。
就如他要求的那樣,每次祁淮看向時,都會十分“敬業”地回以明艷的笑容。
畫板上,已經初見廓。
祁淮換了支畫筆,蘸取料,只不過幾筆秒回,面部廓已十分有神采了。
可惜顧唯一看不到。
其實很喜歡看油畫完的過程。
厲害的畫家,幾筆就能將人形廓秒回完整,又是一些筆,人的五神采,便鋪然紙上。
想想真的很神奇。
一嵐先生大概是最喜歡也是最崇拜的當代畫家。
沒想到,竟然會在他的畫展上,與他本人偶遇,還收到了他贈予的畫,甚至……被他邀請到家中當他的模特。
顧唯一:“一嵐……”
祁淮立刻糾正:“我‘祁先生’。”
顧唯一:“……好。我有個問題。”
祁淮頭也不抬,卻認真傾聽:“嗯?”
顧唯一:“你從出道至今,從未接過任何的采訪,那些都揣測你,起碼是個五十歲的男人了。”
祁淮莞爾勾:“是麼。我從不看那些七八糟的報道,尤其是有關于我的。”
顧唯一:“你的生活,是我的夢想。曾幾何時,我也幻想過,我要擁有一棟漂亮的海景別墅,然后,在海景別墅里做一個玻璃花房當作我的畫室。我覺,每天醒過來就能畫畫,并且一生都能畫畫,是一件尤其幸福的事。”
祁淮:“是麼。”
他認真作畫時,語氣聽上去有些冷淡。
不過顧唯一并不介意。
顧唯一:“我和你聊天,不會打擾到你創作吧?”
祁淮:“不會。畢竟,當模特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我如果再對你言,恐怕,你會無聊至極。”
顧唯一:“其實,當模特還有意思的,除了不能之外……”
祁淮握著畫筆,正在填充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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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到一半時,他抬起頭,目落在小腹上,眼神微微失錯:“顧小姐?”
顧唯一:“怎麼了,祁先生?”
祁淮:“容我冒昧請問,你懷孕了嗎。”
顧唯一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
不敢低頭,怕皇冠會掉:“你憑眼睛看出來的嗎?”
祁淮:“以你的形結構,各部位都很纖細,唯獨你的小腹,呈現輕度飽和。但我想,你是一個懂得管理材的人,所以我才猜測,你懷孕了。”
顧唯一對他的眼力贊不絕口:“祁先生,你太厲害了!不過是世界頂級印象派名家。”
祁淮怔了怔,眼底一掠而過的落寞,卻很快恢復平靜:“我出名以來,大多數都是畫風景,難得畫人,不過,我從小就學油畫,畫了很多年的人。”
顧唯一笑了笑,便沒再說話。
這個下午,過的尤其漫長。
等到祁淮收起畫板,老管家這才走過來,將頭上的皇冠摘取掉。
彼時,已是腰酸脖子痛了。
祁淮將畫板背靠在一旁,顧唯一實在忍不住好奇心,走過去想看一看。
祁淮道:“我還沒畫好,不要看。”
“哦……”
顧唯一悻悻地回了手:“那,我之后還要來嗎?”
祁淮道:“不需要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細節,我需要慢慢補充,這幅畫,我想好好畫。”
顧唯一道:“不知道,等你畫好了,我什麼時候有機會能見到這幅畫。”
祁淮睨了一眼:“就這麼好奇想看?”
顧唯一:“當然了!你畫的是我哎!我當然想看看,你會把我畫什麼樣子。”
祁淮:“這幅畫,一時半會,很難完。我還缺一些稀有料。”
顧唯一聞言,有些驚訝。
很多畫家生前過的困苦,便是因為料太貴買不起。
流傳至今的很多世界名畫,之所以基本沒什麼變化,那便是料用的極好,好的料是不會因為歲月的痕跡而變化的。
而一嵐先生為何能為當代最有名的印象派畫家,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因為,他對的追求近乎到了吹求疵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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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畫,彩飽和度極高,厚涂明艷絢爛,而畫板上的每一種,都極其稀有,是多畫家夢寐難求,卻被他一筆筆鋪張在畫紙上,胡攪蠻纏。
有人曾估算過,一嵐最出名的幾幅畫之一——《黎之淚》,是創作這幅畫,就耗費了約莫50萬金的料。
而許多料迄今為止,已經絕產。
據傳聞,為了得到心儀的,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料,若是沒有相對應的料,他便會尋找料原材料,一點點打磨調他想要的。
而能夠讓他都說是“稀有”的原料,一定是十分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