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厭到長安時，這群人已經喝起來了。

說是最后的狂歡，‘狂歡’沒有，有的只是某人的求醉，和自我麻痹。

陸時嶼喝酒喝的猛，其他人都在攔。

司厭推門進來，有人看到他就說，“阿厭，要不你來勸勸，這小子發瘋似的。”

勸人司厭不會，他也懶得管這閑事，走到沙發角落里坐下，說，“他想喝讓他喝。”

“還是司厭懂我。”

陸時嶼端著酒杯過去，敬司厭酒，喝了一杯又來一杯。

司厭雙疊坐在沙發上，掀眸看他一眼，“你喝多我不管，我要喝。”

陸時嶼端著酒杯笑，“這是有人管了？”

司厭后仰，靠著沙發輕笑。

答案顯而易見。

江燁瞅他笑，湊過來，“談的覺如何？”

司厭瞥他一眼，“想知道？”

江燁點頭。

司厭，“自己談。”

江燁說，“我又不想知道自己的，我想知道你這談的覺怎麼樣。”

司厭神耐人尋味，只說了一個字，“好。”

怎麼個好法，誰也撬不開。

夏妗的好，司厭只想自己知道。

“談了不起，看你那兒得意樣。”

江燁端了酒杯，想跟陸時嶼說，‘他不給面，我給，他有人管，我沒，我來陪你喝。’

誰知道視線一轉過去，陸時嶼坐到了司厭邊，神恍然，“以前我喝酒，南風也總管著我。”

得，又開始了。

這群人里，江燁和陸時嶼走的算近，以前倒沒多近，就是這半年的時間，陸時嶼總是半夜煩他，一通一通的電話吵著他來陪喝酒。

沒辦法，江燁纏不過他這電話攻擊。

陸時嶼清醒時不太提他以前那朋友，但喝到一定程度，句句都是，那就是喝杯水都能想到。

‘我胃不好，南風在家里會給我煮養胃湯，就是白水，都會給我加一點蜂。’

江燁無語，‘你要想喝蜂水，我讓服務員給你水里加點蜂。’

…

喝酒被管這類的話，那就不知道說過多次了。

聽的江燁耳朵都起繭，有時候嗆他，‘你到底喝還是不喝，不想喝喊我出來干什麼，我不睡覺不工作的？再叨叨你那個東南西北風的，你就自個在這兒喝風。’

現在一聽他又開始了，立馬轉頭。

新的害人出現。

但沒江燁的那些反應，陸時嶼兀自說，司厭沒什麼緒的聽。

至于有沒有認真聽，從他的表里，誰也看不出來。

陸時嶼手里的酒杯，始終沒有放下，他說，“他們都說，南風和我在一起是傍金主，是為了我的份地位為我的錢，是為了實現階級越，我知道不是。”

“我們在一起很開心，是不是真的我，我覺的到 ，從來沒有提過要和我有什麼以后，是我天真的跟說，要讓做陸太太。”

“南風不是傻白甜，不是只聽男人的甜言語就什麼都信，我媽找了之后，他爸爸在學校被人舉報，就知道，我媽看不上，和我說分手，我不同意，我跟說，我一定會說服我媽。”

“南風是被我害了，從小到大我都沒看清過自己的父母，我媽寵我疼我，從小事事向著我，按我的心意來，我以為這件事，只要我用點心去通， 去爭取，最終會為我妥協，結果就是沒有通的余地，后來我幾天不吃飯，絕食給看，最終心疼了，前一刻跟我說都按我的意思來，后一秒就找人，讓南風出了車禍，你知不知道那天…”

陸時嶼說到這兒，握著酒杯的手抖了抖，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就在我眼前被撞飛，我過去的時候，躺在那兒一不，地上都是，我以為…死了。”

陸時嶼將手里的酒一口飲盡，苦笑了一下，“最后送去醫院，醫生說頭上的傷不重，只是皮外傷，但斷了，骨頭碎，需要很多次手才能站起來，站起來也跳不了舞了，你知道我當時的反應嗎？我竟然是松口氣，失去了這麼多，我慶幸還活著。”

“我后悔信了我媽的話，更后悔，沒聽的話。”

陸時嶼看向司厭，“司厭，你和夏妗在一起，就是壞了你和徐家的聯姻，你媽要是知道，會放過嗎？你媽肯放過，徐家肯嗎？任你再強大，有人要的命，你能時時刻刻守著？”

他給司厭的經驗。

“玩玩就夠了，該分就分，別拖泥帶水，生命很脆弱，意外太多，咱們本分的按著咱們的人生軌跡走，對們，也是保護了。”

陸時嶼放下酒杯，改煙了，拿了煙盒，出一，遞給司厭，“來一。”

司厭沒拒絕。

青白的煙霧升騰而起，司厭的臉被在煙霧之下，看不清緒，他始終平靜，周氣場卻深沉的讓人難以忽視。

霍韞庭坐在沙發的另一端，無聲的端起一杯酒，仰頭飲盡。

人。

男人似乎都逃不過這一劫。

他們還能談論，他——

談什麼？

談他如何利用欺騙？

他連為人借酒消愁的理由都沒有，他是玩弄的勝利者，應該笑，像一個贏家。

霍韞庭的確笑了，是冷冷的睥睨的嘲笑。

拿到想要的東西，一定坐不住了，是不是正幻想著如何拿著證據，為沈氏正名，如何絆倒他，如何讓他的雙手戴上鐐銬？

他等著。

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