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柳晴兒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靜靜地盯著韓思雪，讓人心中莫名地生出幾分涼意。

韓思雪沒有開口，柳晴兒表微微浮了一瞬，聲音有些陌生的暗啞，諷刺而沉：“你來看我笑話的？”

韓思雪這才邁了腳步，在對面坐了下來，平靜地著韓思雪，“我看著是這麼無聊的人？”

說來可笑，韓思雪在此之前對總是看不順眼，而后哪怕是跟合作，心里也是不屑的，他們如此平和地坐在一起，恐怕是第一次。

柳晴兒牽了下角，“那你來干什麼？”

想起后來得知是韓思雪救了本該已經死去的蘇挽歌，的心頭難免生出了幾分戾氣，“是看看我過的有多不好，回頭跟蘇挽歌邀功是不是？韓家什麼時候已經敗落到需要仰仗他人的鼻息了！”

柳晴兒的尖利聲線，不過是讓韓思雪多看了一眼，表并沒有太多的變化。

“你還好嗎？”

柳晴兒的表一下子變得，本就凹陷的眼窩更為可怖，面有幾分猙獰。

料到了顧墨軒的狠絕，卻還是沒有想到，他會徹底不給留一點希。進來之后，所有人都把當了一個瘋子，按時給打鎮定，偶爾捆綁起來讓安靜待上一天，然后對進行本沒有必要的心理輔導。

顧墨軒分明是想讓徹底為一個瘋子！

“你覺得我好嗎？”柳晴兒咧著笑，眼睛赤紅，想起在這家神病院中到的待遇，輕易被挑了怒火。

不是沒有試過逃跑，可一點機會都抓不到。

韓思雪平靜地說道：“這里顧墨軒安排了不人手，我想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守著你，不讓你有任何離開的機會！”

柳晴兒的瞳孔猛地一，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忽地，手攥住了韓思雪的手，死死盯著的目猶如一條毒蛇，“思雪，你幫我，我求你幫你，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的力道很重，韓思雪吃疼地皺起眉頭，最后平靜地拂掉的手，“你清楚的，我做不到！”

到底，柳晴兒還是夠自私，心里清楚，若是韓思雪敢私底下幫，顧墨軒不可能對輕拿輕放，可偏偏還是提出了這個要求。

柳晴兒眼中的一點點暗了下去，“呵！那你過來干什麼？笑話看夠了，給我滾！滾出去！”

韓思雪看了眼手臂上被抓出的傷口，神更為平靜，眼中著幾分憐憫之。

“我來之前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當初你嫁給我哥，我不曾因為顧墨軒對你冷眼相向，不曾故意在你跟我哥之間使壞，會不會你也不用走到今天這一步！”

靜靜地著柳晴兒，勾淺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當初的傻，還是笑韓思雪，“我覺得總歸跟我有點關系，所以，我欠你一句抱歉！”

韓思雪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微微俯，“柳晴兒，對不起。”

柳晴兒怔怔地著韓思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白徹底沒了希，才有余力想起在韓家的那些事，半晌沒有開口。

“……不會。”

韓思雪微怔，柳晴兒低垂著頭不曾看，語氣有幾分說不出的譏嘲，“韓予琛的心不在我這里，我從開始的時候就清楚，他娶我也就是為看顧墨軒笑話。生了兒之后，我知道，韓太太這個位置，我坐不穩！”

寥寥幾句，韓思雪聽明白了柳晴兒的意思。

設地去想，韓思雪明白柳晴兒說的沒錯，只是那些浮華迷了眼，在即將失去的恐慌下，柳晴兒才選擇了將目移到顧墨軒上，甚至于不擇手段。

韓思雪苦地笑了笑，比之柳晴兒也沒有好上多。

“今后，你好自為之！”

話落，韓思雪才轉出了病房，柳晴兒微微抬眸，眼睛酸的厲害。

護士進來，表有些奇怪，“韓小姐給你送了不東西，都是生活用品，說每年都會讓送過來，你倒是有個好朋友！”

朋友？柳晴兒嗤笑了一聲，心中卻更是酸。

護士還是絮絮叨叨：“剛剛我聽韓小姐跟院長說了些話，說如果你以后沒有發病，就不要輕易用治療“手段”，不好！”

柳晴兒轉頭看向窗外，無聲地笑了起來，眼中慘淡一片。到現在，卻只有韓思雪一個人來看過，可見活得有多麼失敗和可憐。

柳晴兒一下子站了起來，攥住了護士的手。

“韓思雪呢，還在嗎？”

護士被嚇了一跳，“走了，我剛剛看見開車走了！”

“你可以幫我打電話給嗎？”

護士搖頭，“你別為難我，你不能跟外面的人聯系！”

柳晴兒急著氣，“就幫我轉告一句話，你幫我說，你讓在力所能及的時候照顧一下安安！求你了！”

柳晴兒有些絕的眼神讓生出了幾分同，“……好，只此一次！”

柳晴兒這才松了口氣，癱坐著椅子上口中喃喃不斷，護士回眸看了一眼，以前倒不覺得，如今看上去仿佛正的瘋了一樣……

韓思雪回了韓家，看著一戾氣的韓予琛坐在黑暗中，嚇了一跳，沒好氣地開了燈，瞪他一眼，“你發什麼瘋！”

韓予琛的電話又一次響起，他狠狠砸了手機，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客廳。

韓思雪看了眼在地面上依舊響著鈴聲的手機，詫異極了，記得韓予琛手機不離，可今天又是什麼況。

韓思雪招了下手，“他怎麼了？”

傭人忌憚地看了眼韓予琛離開的方向，才將流言說給韓思雪聽。

聽完，韓思雪挑了挑眉，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蘇挽歌，還真是非常的有意思！哥這麼多年，恐怕也就折在這麼一個人手里過，真是活該！

這覺，還真不是一般的爽快。

當下，韓思雪甚至想放幾聲鞭炮。

許是剛剛見過柳晴兒，韓思雪需要找些事來緩解一下緒，所以，直接開了口：“去門口放幾串鞭炮，表示一下我的喜悅之。”

傭人：“？”

不多時，鞭炮聲響起，韓思雪在聲聲炸響中，悠然睡，而韓予琛的心，卻變得更加郁悶。

第二天，宋小軍如實將韓思雪去見柳晴兒事告訴了顧墨軒，男人神不變，看不清他此時的緒。

“加兩個人過去！”

顧墨軒的語氣沉穩而冷靜，宋小軍清楚他的意思，韓思雪要做什麼，他不興趣，只是他要確保的是，韓思雪出不去，也不能威脅到蘇挽歌的安全。

“好！”

宋小軍抿了抿，韓思雪的事是小事，他才直正題，“我聯系好了幾家重要的財經報社，也跟新聞提前代了一聲，等會十點整我們放出消息之后，他們會第一時間對外公布。”

顧墨軒的表清冷漠然，可以預見的是這些消息放出去之后會在B市引發的那些震，但顧墨軒并沒有任何得意，反而只是平靜到幾乎殘酷地看著這場即將要上演的鬧劇！

蘇挽歌接到韓思雪的電話時倒有些意外，“我說韓大小姐，今天莫非太打西邊出來，你倒是會主聯系我了？”

韓思雪眉間微蹙，有許的無奈，“我找你有正事!”

蘇挽歌靠在椅背上，倒生出了幾分好奇，“難得，說說看，什麼事？”

韓思雪抿了抿，“我昨天去見了柳晴兒。”

蘇挽歌的笑容微微收斂，聽到這個名字，仍讓有些厭惡。

“繼續說！”

韓思雪聽得出的不喜，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到今天這一步是咎由自取，只是，安安不過是一個孩子。”

蘇挽歌輕笑了一聲，“這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找我說這件事！”

“我看過柳晴兒回去，就讓人去查了安安的消息，我跟本并沒有多，只是到現在，卻有些掛念那點微薄的緣關系。”

“只是，我的人查不到安安的任何消息，我哥不待見安安，所以我沒有找他幫忙，我猜想這里頭可能有顧墨軒的手筆，所以猶豫再三，只要找你幫忙！”

蘇挽歌低垂下眼簾，靜默了片刻，“找到安安之后你打算怎麼做？接回韓家？你覺得這樣對好？”

韓思雪張了張口，回答不出來，不知道怎麼樣去養一個孩子，自己也萬萬沒有那樣的耐，可韓予琛，他本不曾將安安放在眼里，更指不上他。

韓家當然不缺那一點口糧，但也不知道，這樣的環境對一個孩子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至我想知道現在的況！”

蘇挽歌嘆了口氣，所以人真是很奇怪的，明明柳晴兒作為親生母親都可以不在乎，可偏偏韓思雪此時卻放心不下。

到底，韓思雪雖然表面上跋扈，實際上卻比柳晴兒心太多。

“柳晴兒的兒之前被保姆送到了福利院，前陣子，被一個家庭收養了！”

韓思雪不知心中是何，“那個收養的家庭……”

“不錯的，夫妻很好，只是生不了孩子，家境算是小康，脾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