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楚展容不喜熱鬧，齊王也怕鬧哄哄的影響兒休息，便做主把喜宴設在王府。

其實應該設在裴府的，但齊王氣還沒消，嫌他們膈應。

所以裴家人也只能著鼻子忍了，端著笑臉早早來王府幫忙招待賓客。

此時觥籌錯，好不熱鬧。

裴尚跟著父母舉杯周旋在人群中，卻有些心不在焉，頻頻看向檐下用金寫著“囍”字的紅燈籠。

唐蓁看見了，悄悄扯了下他的袖子，把人拉到樹影低聲說：“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為娘也不痛快！裴敏行那個孽障搶了咱們家的東西，咱們還得幫他招待賓客，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裴尚咧了咧，笑的十分勉強。

唐蓁話鋒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對咱們來說也不全是壞事。”

裴尚眉心微，“此話怎講？”

“你看啊，齊王府的來賓非富即貴，有些咱們平時搭關系也未必能見到，這會兒你去敬杯酒不就混個臉了？”

唐蓁說著把酒杯塞到他手里，催促：“還不快去？”

裴尚恍然大悟，“兒子明白了。”

他端著酒杯剛走兩步，又忍不住折回來，低聲問：“明日展容會來伯府麼？”

唐蓁一愣，“你問做什麼？”

裴尚含糊道：“隨便問問，要是來，我們不得提前準備著？”

唐蓁：“不好說，是郡主，想來便來，不想來誰又能？”

“也是。”

裴尚回看著天上的弦月，不控制地想，這個時辰，應該在和裴敏行房罷？

……

“嗯……”

楚展容覺上有點，不舒服地哼了聲。

裴敏行連人帶被抱起來輕輕晃了兩下，把人哄好，再放到外間榻上，喚人進來把床上的瓜果錢谷收拾干凈。

自己絞了帕子，仔仔細細地幫楚展容臉。

到邊的時候，他頓了頓，直接下，保留了脂。

丫鬟們不敢看，進來直奔拔步床。

半盞茶的功夫，被褥煥然一新，但依然是紅彤彤一片。

白珠隔著屏風說：“侯爺，床已收拾妥當。”

裴敏行沉沉應一聲，“不必守夜了。”

他又洗了兩次帕子，確定干凈了，才把人重新抱回床上。

被子散開，青散了滿枕，更襯得楚展容如凝脂，眉目如畫。

尤其眉心那一點紅，與大紅鴛鴦被相呼應。

強烈的沖擊讓人目眩。

裴敏行卻不錯眼珠地盯著。

像怎麼都看不夠。

洶涌的一遍遍沖刷著他的四肢百骸。

理智筑起的堤壩搖搖墜。

倏地，燈花炸響，燭影搖紅。

有什麼東西終于不堪重負，轟然崩塌。

他單膝跪在床邊，深深低下頭，拇指反復挲著這張連綺夢里都不敢的臉。

從眉到眼，過鼻梁，最后是的。

不知誰的呼吸驟然一。

那只停留的手像眷的蝶，一不小心就沾上了甜的。

裴敏行收回手，指腹微紅。

——是楚展容的口脂。

他垂眸看了許久，忽然把手含間。

楚展容對此一無所知。

弱，甚飲酒，所以酒量極差。

偏生今日杯酒用的是比較醇的烈酒。

喝了滿滿一杯，本來就累，酒勁一催，更是睡得人事不省，越發助長了裴敏行的野心和。

“冒犯了。”

裴敏行低聲道歉，親的時候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從眉心一路輾轉往下，最后停在上，把的口脂吃的一干二凈。

楚展容呼吸阻，難的直哼哼。

裴敏行差點失控。

他狼狽地撐起，帶著酒氣的呼吸滾燙灼人。

楚展容在睡夢中也有些不安，直接翻了個。

裴敏行倏然清醒。

新婚夜房花燭是天經地義。

可行禮的時候那麼累，眼下又睡得這麼香。

他不忍心。

算了，反正他們已經婚，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

閉了閉眼，下心里的火，裴敏行利落起，替掖好被子，轉往后面的浴房去。

……

龍喜燭亮了一夜，終于在天明時分流盡了最后一滴紅淚。

輕紗薄帳安靜地垂著，室一片寂靜。

角落里的香爐早已冷卻，唯余香幽幽，浮在晨中。

床倒是熱，熱的楚展容好像置火爐。

想翻逃離熱源，沒翻。

又試了一次，還是沒翻。

“？”

楚展容倏然驚醒。

結果目便是一大片起起伏伏的膛。

下意識掙扎著往后退，沉睡的人察覺到了，長臂一撈，輕輕松松把按了回來。

為了不讓自己的臉撞上去，連忙用手撐住，掌心到的皮溫熱又實，確確實實是個大活人。

嚇飛的魂重新回到，楚展容后知后覺自己昨天好像婚了。

那邊躺著的這位應該就是的夫婿。

松了口氣，不是鬼就行。

抬眸往上看，嗯，果然是裴敏行。

這人看著瘦，沒想到上這麼結實。

見對方雙眼閉，似乎沒有醒來的跡象。

忍不住輕輕了下他的膛。

彈彈，手還怪不錯的。

等下——

他好像沒穿服？

楚展容目微凝，從他的膛到平坦的小腹。

“！”

臉一瞬燒紅。

終于想起最關鍵的一件事——

昨晚房花燭夜，那豈不是？

想起戲圖上寫的那些，的臉越發滾燙。

赧之余，又約覺得哪里不對。

不是說初次會有些不適？

怎麼什麼覺都沒有？

難道沒做？

可他服都了……

楚展容頓了頓，小心翼翼覷了裴敏行一眼，見對方依然閉著眼，呼吸平穩，便悄悄掀開被子一角，鬼鬼祟祟往里看。

唔，穿了子。

所以到底了沒有？

新婚夜，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人躺在邊，應該不至于一點反應都沒有罷？

這還能忍住，除非他……

一個可怕的念頭倏然躥過腦海。

楚展容猛地抬頭，震驚、不可置信、憐憫……種種緒番在掌大的小臉上上演。

“可婚前父王不是派大夫去看了麼？不行的話，不可能不上唔唔唔——”

一只溫熱的手索著捂上來，強行打斷的胡言語。

“噓。”

裴敏行困倦沙啞的聲音自耳畔響起，帶著幾分無奈，“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