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言一愣,這個聲音好像是同船的心蘭姑娘,平日里負責給王子安琴,說話總是聲細語的……
與心蘭并不絡,幾乎沒有說過什麼話。
每次都是用過膳后,王子安怕閑著無聊,來心蘭琴幾曲打發時間。
除此之外,們并無集。
門外,心蘭不斷地小聲叩門,手心汗,張地四張著。
這個時辰,走道上沒有什麼人,偶爾路過的丫鬟也并未留意這邊,只有幾盞燈在輕輕晃悠。
心蘭心中暗喜,連老天都在幫。
像這般的船上琴,常年漂泊于水上,遇到有權有勢的客人的機會自然比不上外面那些花樓中的姑娘。
好不容易遇到像王子安這般出手大方闊綽又好說話的富家公子,自然要牢牢把握住。
偏偏這個王七礙事的很,每日與王公子形影不離。一個小廝妄圖霸占王公子,真是不要臉!
船上的丫鬟沒有哪個生得比更好看的,若是沒有這個王七,王公子肯定早早就瞧上了……
若讓蘇怡言知道的想法,估計要翻白眼了——王子安與“大方闊綽”這四個字有一丁點的聯系嗎?
再說了,就算沒有,王子安的眼里也永遠只有他的白月——銀子。
門“吱呀”一聲開了。
看著蘇怡言的臉,心蘭眼中閃過一異樣。
明明只是個樣貌普通的小廝,這幾日又是啞又是長斑,此時中藥后皮居然著一層人的薄,那雙眼睛更是波瀲滟。
心蘭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這小廝就是用這雙眼睛勾走王公子的?等當了王公子的人,定要將這雙眼睛給挖出來。
收起眼中緒,心蘭迎了上去,故作關切:“王七,我看你好像是病了,我帶你去取些藥吃吧……”
蘇怡言已經站不穩了,任由攙扶著出了房門,大半個子都靠在了的上,一只手還搭在了的后脖頸。
心蘭心中嫌棄。
這個卑賤的小廝竟然男通吃,還想占便宜?
忍了忍,繼續攙著蘇怡言朝前頭的那間房走去。
今日趁在王子安的酒中下了藥,誰知道那杯下藥的酒竟被這王七喝了去,害得喝得爛醉的王子安無法行事,使出渾解數也無法得逞。
至于為什麼不勾搭那兩位,有自知之明,太子與欽差那樣的貴人是萬萬高攀不起的,若惹惱了他們,可能自己小命不保。
從王子安房中出來,心蘭不甘心今計劃白白落空,便將主意打到了“王七”上。
既然他中了藥,若是將他送進那兩位貴人的屋子里,貴人被這樣丑陋低賤的小廝爬床,定然會大發雷霆,一怒之下取了他的小命。
至于到底是送進誰的屋子,心蘭只糾結了一瞬。
反正得罪太子和欽差都是死路一條。太子的房間離得太遠,決定將人就近送去欽差房中。
來到謝淮房門前,心蘭停住了腳步,從頭上取下一簪子。
隨著門被順利打開,猛地一把將“王七”推了進去……
心蘭在門外一旁的拐角聽著里面的靜,只聽一聲呵斥,接著傳來了一陣刀劍聲,的臉上出了得逞的笑容。
下一秒,門被打開。
正當心蘭心中暗喜,以為見到的會是王七的尸首時,幾道黑影閃過,將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剛要掙扎,一把帶著寒的匕首抵在了的脖子上……
房。
謝淮臉沉至極,如同暴風雨前的烏云,渾的氣勢將人迫得幾乎不過氣來。
周圍的溫度似乎隨著他的怒氣一起降至冰點,幾名暗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為點燃這場怒火的火花。
心蘭嚇得半死。
剛想抬頭狡辯自己只是路過,什麼都不知道,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張大了,兩只眼睛瞪得幾乎突出來!
“王七”竟被這位樣貌如謫仙般俊非凡的欽差大人毫不嫌棄地抱在懷中,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怎麼會這樣?
心蘭腦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
似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怎麼可能,明明那“王七”只是一個份卑賤的小廝……
“說,何人指使,為何要害,給下的什麼藥?”
謝淮低沉冰冷的聲音帶著殺氣。
心蘭本就嚇得要死,謝淮這一連串問題更是將問懵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謝淮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拖出去審!”
眾人默契地全都退了出去,屋頃刻間只剩下了蘇怡言和謝淮二人。
謝淮將視線落在蘇怡言上,皺了皺眉頭,眼底閃過心疼。
為了克制藥,用力咬著自己的,將瓣咬得傷痕累累,冒著殷紅的珠。
“別咬……”
他安道,可懷中的人仿佛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麼,還是死死咬著。
謝淮手將的貝齒撬開,下一瞬,蘇怡言狠狠咬住了他修長的手指,鮮瞬間涌出,謝淮沒有吭聲,任由咬著。
咬了許久也沒有松開的意思。
“你是屬小狗的麼?”謝淮一陣無奈。
算起來,咬了他多次了?
不過一想似乎只這般咬過自己,他又有些愉悅。
蘇怡言沒有反應,只是呆呆著他,眼睛漉漉的,如同小鹿一般無辜。口中的小舌還時不時地過他的指節,說不出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謝淮立刻敗下陣來。
罷了,咬便咬吧。
謝淮嘆息,不知道到底中了什麼藥,如今看起來已經有些神志不清。
他的目劃過的袖口,那里早已跡斑斑。
他心中一驚,立刻握住的一只手檢查,發現的手正死死攥拳頭,指甲深深地掐掌心,掌心滲出跡。
另一只手則握著一片碎瓷片,正沿著指一點點淌出來……
他的眉心皺得更厲害了。
謝淮費力地把瓷片從手中取出,將一團的帕子按的掌心。
蘇怡言眨了眨眼,依舊神恍惚,沒有過多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