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酒店附近停下。

遠遠的，他們就看到好多車堵在酒店門口，多數是新聞節目的車。幾步之距的臺階上，聚集了無數想進去的記者。

看樣子，消息已經傳開了。

“你想好了？”龐瑞城問。

“嗯。”葉云冉很用力的點頭。

“外面的記者多的，你自己一個人可以麼？”

繼續點頭。

“好，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葉云冉側過頭看他，很意外的樣子——確實出乎的意料，他以為龐瑞城會大怒著阻止，或者勸。可是，他什麼反應都沒有，還反而很支持的樣子。

很反常。

龐瑞城看穿了心的想法。他抬手，輕輕了的頭，說，“沒關系，我相信你。”

“嗯！”比之前的點頭更用力。

當葉云冉素面朝天的出現在酒店門前時，震驚了所有的鏡頭。

“是葉云冉！”

“葉云冉！”

四面八方的聲音，不約而同的著的名字。瞬間，那聲音瞬間變大，圍住了。

“葉小姐，請問您來酒店的目的是什麼？”

“陳燃解約的事是否屬實？又是否跟您有關系？”

“聽說解約金驚人，能一些麼？”

“對不起！請讓一下！”葉云冉高聲。面對記者，從沒有一次像此時一樣抬。

龐瑞城就在不遠的地方等著，什麼都不怕。

“請說幾句吧！”

“對不起，陳燃的事我不方便，請讓一下！”用力向前，被酒店的保安拉過去，再次關上大門。

原來，陳燃為了不影響其他人，在住的頭三天就把酒店包下來了。

在大堂經理的帶領下，葉云冉來到了房間的門前。幾聲門響后，陳燃來開門。

葉云冉以為他要麼萎靡不振，要麼邋里邋遢。畢竟，他可是一個人在酒店里窩了兩天。

可是沒有。

他穿著簡單的T恤和短，還是青春年的青模樣，整齊又干凈。

“來了？”簡單的打過招呼，陳燃給讓出一條路，讓進來。

普通的大床房，房間里充斥著咖啡的香氣，電視上在播放著電影，沙發茶幾上放著早上吃剩的早飯。床上的被子沒有疊，卻也不顯得。

“坐吧。”他指著沙發，“喝咖啡麼？我早上剛煮的。”

“嗯，要牛多一些。”葉云冉不客氣的說。

在談話之前，想讓氣氛盡量輕松一些。

很快，印著酒店名字的馬克杯熱氣騰騰的放在的面前，淡棕的，看起來很和。

“酒店下面有好多記者。”葉云冉告訴他。

“嗯，我知道。”陳燃繼續倒咖啡，是給自己準備的，“接你的電話之前，我正準備關機。我的電話快要被打了。”

“經紀人也在給你打吧，他說你一直不接他電話。”

“所以讓你給我打的麼？”小湯匙在咖啡里攪拌，發出叮當的聲響，陳燃抿著淡淡的笑，有些無奈，或許還有些失。

這不是勸人的好開頭。

“不，就算他不讓我打，我也會聯系你的。”葉云冉說，“謝謝你沒有拒絕我的電話。”

“我輕易不會讓事開始，也不喜歡無疾而終，在離開之前，我也想要再最后見你一面。”

陳燃端著同樣熱氣騰騰的咖啡，坐在邊，中間隔著大概一個人的距離。

他的咖啡是深黑，看著就苦。

“離開之后，你要去哪兒？回英國？”

“不，我準備去波士頓，先系統的學幾年音樂，之后的事再說。”也許是咖啡太熱了，他用來攪拌的小湯匙一直沒有停下。他也一直沒有抬頭看。

“那樂隊里的其他人呢？他們是怎麼打算的？”

“他們也一起跟我去國。他們說想試試別的曲風，正好那里文化種類多，可以學習或者融合。我本來想給他們簽個公司的，但是他們拒絕了，他們說他們實力強的很，想要自己先闖闖。”他很欣的笑，“他們還說，要三年后跟我在頂峰相見，傻的吧？”

“是貝斯手想出來的臺詞吧？”葉云冉也笑了，能想象出他們說這話時的表。

“估計是，另外兩個都被帶壞了，最近得瑟了不。”

低低的笑聲。笑聲并沒有持續很久，消失的時候氣氛似乎比剛才更僵。

陳燃的咖啡還沒有涼，葉云冉的溫度已經降了，小小的喝了一口——苦都被牛和方糖蓋過去了，卻仍能嘗出咖啡豆本來的味道。

印象里，陳燃從來都是喝速溶咖啡的，沒想到正經做起咖啡來這麼專業。

“為什麼解約？”葉云冉抬頭，問。

這個話題，總得有人提起。

攪拌的叮當聲停下，陳燃把小湯匙干凈，放在茶幾上。小口小口的品嘗。

“是因為我麼？”

“是，但也不是。”陳燃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回答，“我跟你說過，我做音樂不是為了掙錢的，我只是喜歡罷了。我想隨心所，想專心致志，想不任何事影響。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想簽公司。”

“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太自私，他們幾個跟我不一樣，可以了無牽掛，一心為了自己。他們是有家人要照顧，有未來要準備的。簽約，對他們來說是保障，我不想讓他們失去這麼好的機會。”

“可簽約了，我們一直都不順心。我們的音樂被人指指點點，他們說旋律要大眾，歌詞要順應主流，歌名要足夠吸引人，不能太平淡。我們每天要做很多與音樂無關的事，培訓、采訪、綜藝、彩排…我們無法再向從前專心做音樂了。”

“甚至，我們之間的通都變了。車上，我們累得說不出話；下班，我們直接回家。我們都意識到，生活再不像從前，一切都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所有，他們也同意解約？”

陳燃點頭，“如果不是有違約金，他們早就想解約了。”

原來如此，葉云冉心里的石頭落下了一些——影響一個陳燃就足夠讓愧疚，不想再牽扯其他人。

“至于我說，確實也是因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