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楚若凝視著他的眼睛。
夢里，他興兵屠城滅了皇室，離那個位置也不過一步之遙……
只要稍微一念頭，這次又有安盛相助……
那天底下至高無上的權柄唾手可得。
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男人卻低笑一聲，神莫名地看著：“你知道嗎，我回過頭。”
楚若一怔，但聽他道：“函谷關，獨索橋，大哥讓我不要回頭，可我實在忍不住，還是回頭看了他一眼。”
“刀箭將他扎了篩子，滿滿臉都是，卻還在笑著沖我不停重復那一句話——‘快跑’。”
楚若瞬間會了意。
他不會和害死他兄長的人做易。
孟則要死，安盛更得死！
心下松了口氣，接著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南蠻呢？晏家軍這些年殺了他們不人，孟則又為何非要追小六回去，總不會真是為了自家妹妹吧？”
晏錚嗤笑一聲：“全天下恐怕只有晏昭會蠢得這麼以為吧？那孟姬公主我雖未見過，但和孟則一母同胞，那孟則是什麼人，當初他十幾個兄弟和他爭可汗的位置，最后送命的送命、殘廢的殘廢，甚至還有兩個嚇了癡呆兒，聽說這其中孟姬公主可出力不，你以為是什麼單純良善之輩嗎？”
“那能看上晏小六？”楚若口而出，晏錚眸子一瞇，“我也認為這南蠻兄妹在玩什麼把戲，他們將真兇的事告訴晏昭，多半也是想利用他來對付安盛，同時看看我這個兄長會不會為他出手……呵，大夏的水越渾，對他們越有利。”
楚若眉頭一沉：“那你還讓他回去？”
就晏昭那空空如也的武夫腦子，回去不是被那對兄妹玩兒死？
晏錚扯了扯角：“他自己要去逞英雄，我還能攔著他不？再說了，他不親自去嘗一嘗頭破流的滋味兒，又如何會知道痛？此事你不用管了，就全當沒見過這個人！”
楚若樂了。
敢他是把弟弟送去歷練了是吧？
不過也是，南蠻人這麼看重晏昭，擺明了他還有利用價值。
只要有價值，那就不會要他的命，至于苦頭，隨便吃。
這時孟揚進來，說外面理完了。
楚若出去一看還真是，整個院子干干凈凈，完全看不出死過人的痕跡。
晏錚道：“折騰半宿，你也累了，快回去歇著吧。”
楚若點點頭，見他要走又道：“你等一下。”
連忙趕回菩提院，從妝臺上拿了一個剛做好的香囊回來：“上次你不是送了我一個羊脂玉嗎，我也想送你件東西，只是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正好前幾日做了個香囊，你試試看，聞不聞得慣這里面的艾葉香……”
晏錚試也沒試直接拿過來：“聞得慣。”
他看著香囊底下繡著的一個楚字，畔輕揚：“阿，你這是將自己的名字也繡上去了？”
楚若想說不是。
本來是繡給父親的，誰知道爹爹聞不慣這里面的艾葉香，這才退而求其次……
不過看著男人上揚的角，本能覺得他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嗯，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改日再逢一個……”
“不必。”晏錚小心將香囊收好，放在懷里左側最近心口的位置，“我很喜歡。”
見他這般珍重，楚若突然有點心虛。
是不是太敷衍了……
“那、那你先帶著吧，下次再有好的我給你留著。”
晏錚眉眼和：“好。”
翌日一早，楚若熬了一大碗安神茶給父親送去。
因著迷香的緣故，楚淮山頭痛裂，難得告假缺席了早朝。
去的時候楚若蘭也正送凝神茶給小江氏，見到姐姐進來，朝吐了吐舌頭。
楚若微微眨眼，姐妹倆心照不宣昨晚的事。
小江氏道：“老爺，您這些日子朝務繁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難得今兒在府上，正好也替若蘭掌掌眼，您覺著韓長史家的大公子如何？”
楚淮山一愣，放下茶碗：“是現在吏部供職的韓致遠？”
“是。”
楚淮山捋捋胡須：“此子飽讀經書，學富五車，雖了幾分機靈，但也是個實誠君子，你若是想將蘭兒許配給他，倒不失為一樁好姻緣。”
小江氏一聽大喜過，楚若蘭小臉唰地垮下來：“我不嫁！”
二老頓時抬頭看，小江氏不快道：“你又在胡說什麼，娘不是早跟你說過這門親事嗎？”
楚若蘭莫名想起昨晚上被五花大綁的那條魚，道：“我就不嫁，韓呆子讀書讀傻了，我才不要天天聽他講什麼之乎者也呢！”
小江氏氣得揚手要，楚淮山攔下夫人，笑問：“哦？那我們蘭兒想嫁給什麼人啊？”
“嫁給什麼人都行，反正就是不嫁他！”楚若蘭氣鼓鼓地說完，又瞄了眼楚若，“其實、其實像大姐姐那樣，嫁個武將……”
啪！
下一瞬間楚淮山失了笑容，一掌拍在桌上：“我楚家兒嫁誰都行，就是不準嫁武夫！”
跟著又警告地瞪了一眼長，“尤其是姓晏的！”
楚若被這飛來橫禍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垂頭不語。
不料那小江氏也幫腔道：“老爺說得是，說來也怪我這個母親不盡責，大姑娘和離這麼久了，也沒再給尋覓一戶好人家，這樣吧，改明兒我與韓家夫人談親事的時候，也請大姑娘一道去看看，那韓家夫人在京中友極廣，說不定就能有樁好姻緣。”
楚淮山立刻拍板：“就這麼辦！”
從父母院里出來，楚家姐妹的臉一個拉得比一個長。
楚若瞥了妹妹一眼：“你好端端的，提我做什麼……你難道不知爹爹現在最聽不得晏字嗎？”
楚若蘭耷拉著腦袋：“我也沒辦法啊，我娘鐵了心要把我嫁到韓家去，大姐姐，我是真不想嫁，你一向主意多，快幫我想想辦法吧！”
楚若想起剛才小江氏的話，苦笑道：“我現在自都難保呢，你還指我？”
長公主的事、晏小六的事……晏錚那頭兒是忙都忙不過來，哪還有心思去相看啊？
就在姐妹倆一籌莫展的時候，尹順公公居然出現了。
他滿臉繃，看見楚若只問句長樂縣主安，就急吼吼地沖過去。
“國公爺！皇上急召您宮！”
楚淮山連忙出來：“尹公公？您怎麼親自來了，可是南蠻那邊……”
尹順搖頭，瞥了眼他后的小江氏，低聲道：“不是南蠻，是您府上的二姑娘，在毓秀宮與人私通，被皇后娘娘給抓住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