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錚眼也未抬一下：“愿聽鄒國公高見。”
鄒國公一張老臉唰地通紅，旁邊豫王罵道：“都什麼時候了，安寧侯你還記著舊仇，堂堂大將軍之子，竟是這般不顧大局嗎？”
這話說得曹等人暗暗搖頭。
苦心相勸的時候沒人聽，怎麼出了事人家不說，又開始用大局要挾了？
晏錚也不激，淡淡掃了眼豫王：“那就請豫王領兵拒敵吧。”
“你！”豫王瞪大眼睛，又連忙朝皇帝跪下，“皇兄，臣弟對帶兵打仗一竅不通，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夠了！”皇帝重重拍桌，臉上五六霎是彩，“強敵于外，你們還有心思在這兒斗吵架？就沒一個能替朕分憂的嗎？”
兵部員道：“臣懇請皇上恩準，讓安寧侯帶兵！”
豫王也連聲附和：“對對，皇兄，晏序跟南蠻打了二十三年，沒人比他晏家更清楚南蠻的戰，就讓安寧侯領兵吧，定可旗開得勝，收復虎牢關！”
不大臣皆皺了眉頭，這時刑部尚書竇思出列：“皇上，老臣以為不妥。莫說大將軍只剩安寧侯一只脈，就看安寧侯的雙腳還站不起來，難不我大夏要派一個殘之人領兵嗎？”
話一落晏錚便朝他瞥了眼。
原來，這位刑部尚書也是安盛的人。
接著有史附和：“不錯，若是如此只會讓人說我大夏無將可派，令天下恥笑！”
朝中眾臣紛紛點頭，皇帝眉心：“既然如此，兵部，你看誰人還能領兵拒敵？”
這話讓群臣都低了頭。
大夏將軍不，可能領兵上戰場的十手指頭也數得過來。
已故的晏大將軍算一個，鎮北將軍馮煥算一個，還有遠在蕭關的梅家父子加起來也能算一個，除此之外零零碎碎還有五六人。
可這些人里，除了大將軍，誰也不敢說能對付得了南蠻！
朝堂之上寂靜無聲。
皇帝終于忍不住，拉下面子看向晏錚：“安寧侯，你給朕句實話，那阿木則當真無人能敵嗎？”
晏錚薄輕啟，一個“能”字尚未出口，鄒國公忽道：“皇上，老臣想起一個人來，定能領兵！”
皇帝神一振：“說！”
“是秦王殿下，他知兵法，如今又暫掌三軍，正是領兵的不二人選啊！”
皇帝眼神大亮：“對，九弟，朕怎麼把他給忘了？”說完目逡巡殿，卻沒找到他的影，“尹順，怎麼回事，朕不是傳令百到場嗎？”
尹順低聲：“皇上，秦王在太后那邊，先前毓秀宮的事查清楚了，是……”
他簡單說了一遍，皇帝心下升起不好的預，果然余老史出列道：“皇上，不可！老臣正要參這秦王穢后宮、德行有虧！他昨夜與秀在毓秀宮中私會，傷風敗俗，不堪目！老臣與一眾史同僚們懇請皇上徹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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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一群史齊刷刷跪下。
楚淮山臉一黑，皇帝肺都要氣炸了：“此事不是查清了嗎？是遭人陷害，而且太后也已頒旨為他二人賜婚！”
余老史著脖子道：“既然如此那皇上又何懼徹查？老臣以為，太后頒旨是為掩人耳目！秦王往日便與該秀多有來往，如今東窗事發，這才請了太后救場！還請皇上以祖宗禮法為重，不可放任此穢后宮的大罪！”
話落又一言道：“余老史說得是！何況秦王若當真無罪，那這婚事將近，皇上也不好令他外出領兵啊！您忘了安寧侯的前車之鑒嗎？”
皇帝一愣。
當時晏錚也是和楚家嫡好事將近，結果突上戰場，瘸而歸……
他倒不是怕秦王也會重蹈覆轍，而是這皇室中能為他分憂的弟弟，尤其兵權這一塊眼下只有他……
皇帝一時沉默不語，晏錚角牽起一抹冷笑。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他就說安盛怎麼會那麼好心，幫秦王和楚若音牽線，搞半天是借題發揮，好借這些史言們的斷了他領兵的路！
“好了，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就拿個行的法子出來！朕給你們兩個時辰，提不出領兵的人選，鄒國公你就自己收拾收拾上戰場吧！”
鄒國公大駭連忙商議去了。
晏錚搖椅行至殿外，這次顧相、曹還有楚淮山一道攔下他。
“三位大人有何見教？”
對著楚淮山，他的態度可就不像方才那般尖銳冷漠，而是相當的客氣。
楚淮山了下曹，后者只能道：“安寧侯，論及戰場，我等文皆不如你了解南蠻，所以特來請教，那南蠻可會趁勢北上，再奪我大夏城池？”
“不會。”晏錚說得斬釘截鐵，三人都是一愣。
顧相問道：“侯爺為何如此肯定？”
晏錚沒有馬上作答，而是低頭理了理袖：“天冷了，等著和談吧。”
說罷沖著楚淮山微微頷首，轉離開。
顧相尚且莫名，楚淮山和曹相視一眼，卻是明白過來：“原來如此，要冬了，天氣愈發嚴寒，莫說士兵，馬匹也經不住長途作戰。”
“那他又為何說要和談？”
曹笑了笑：“顧相糊涂了？這南蠻既不想再打，又占了我虎牢關要地，不以此為憑要挾我們，又何必費盡心思打這一遭？”
顧相回過味來，肅然道：“原來如此，從一開始南蠻就沒想過長途征戰，只是奇襲虎牢關，想以此和談多要些好回去！”
說著向晏錚離開的方向，“這安寧侯的眼界之高，料敵于先，就是比昔年的大將軍也不遑多讓啊！就是可惜了他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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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站起來，豈非又是一位戰神？
另一頭，晏錚出了宮，直接去了楚國公府側門。
孟揚又做了一回翻墻的勾當，把信送進去，不一會兒楚若就跑出來。
看見晏錚的馬車心頭狂跳，連忙鉆進去：“你膽子也太大了，萬一讓爹爹發現……”
聲音未落，一雙寬厚的大掌探了過來，原想摟腰，最終捉住的手腕。
修長指尖搭在脈上，聽著子漸漸加速的脈搏，眼尾挑起一抹弧度：“阿，你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