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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窈寧并非那種不涉世事的世家。
時,正逢一次大旱。
親眼目睹了寒迫的慘狀,又被胞姐諄諄教導,所以無法做到直視平民的困境而無于衷。
要麼不幫,要幫就幫到徹底。
那對乞丐爺孫的下場,崔窈寧至今仍然銘記心中。
崔萱不是很能理解的行為,卻沒有嘲笑,看著手中的海棠,轉移了話題,“小公爺送的?”
崔窈寧回過神,輕輕點頭,“嗯。”
那次請裴宴書賞了下院子里新開的海棠花。
今日裴宴書請一賞山野爛漫的海棠。
這樣的心意,怎麼會不容。
崔窈寧垂下眼,細白的手指輕著海棠花瓣,低頭嗅了嗅,這束海棠花的味道并不算特別好聞,離得近些,還能聞到一點枝葉的苦。
應當是從山野中摘的野海棠。
算不上多漂亮,可扎得別致,很有一番趣味。
崔萱坐在一旁,眼中滿是艷羨。
海棠自然不算什麼,可這份心意卻彌足珍貴。
們將要離開這日。
裴宴書送了一束海棠讓九娘聊以藉,即便離開,九娘也不必害怕漫漫長路,有這樣的人、這樣的花、即便前路再艱險,也無所畏懼。
崔萱原先說來長安尋個相看人選只是一個幌子,如今卻多了幾分真心,若是嫁了人,應當不必艷羨九娘,應該也會有人這樣將放在心上吧?
會有的吧。
在心里這樣安自己。
崔萱住心頭的酸意,轉頭看窗外掠過的樹木。
崔窈寧沒有出聲。
這時候無論什麼樣的言語聽來都像在炫耀。
相信崔萱,會調理好的心境。
正如母親說的那樣,崔萱子直爽卻不是壞人。
這樣的人喜形于,不會暗箭傷人。
崔窈寧很放心和相。
*
到長安十來日的路程,很是漫長。
崔萱前幾日還興沖沖的,每到一地方就買頭飾裳,仿佛有用不完的力,可等五六日過后,整個人瞬間懨懨的,就連用飯都沒什麼胃口了。
崔窈寧稍微好那麼一點。
去過長安,對這條路程不算多陌生。
重新再走一遍,心境全然不同。
旁有崔萱、裴宴書的陪伴,不必茫然無措。
裴宴書和杜存瑜就在平侯府的車隊前面,既是為了探路,又是為了提前掃清危險,這些日子崔窈寧經常會收到裴宴書送的一些小玩意,大多都是他看見的,覺得有意思,就派人給送過來。
大多是一些鮮花、林間摘的野果、鎮上買的銀鈴、糖葫蘆、木頭刻的小馬車、小糖人,除卻吃食會多買一份分崔萱外,其余的都是送給一人。
崔萱看著艷羨倒也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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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吃食分了一份,沒讓眼地看著。
崔萱這麼一想,對他的觀好了很多,又自持自己姐姐的份,對待裴宴書這個妹婿便很和氣。
崔窈寧險些笑岔了氣。
崔萱里吃著崔窈寧托人買的梅子干,了個住坐這麼久馬車帶來的不適,聞言瞪了一眼,“難不我不是你姐姐嗎?”
“是是是。”
“既然如此,他若要娶你,便是我的妹婿。”
崔萱輕哼了聲,見崔窈寧跟個沒事人一樣活潑,頓時眼酸了,氣惱地說道:“明明你子骨比我差,怎麼我這樣難,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崔窈寧笑瞇瞇地說:“興許七姐姐出來的了?”
崔萱想說你也沒比我多出來多啊?
不就是時去了幾次長安嗎?
可轉瞬想了想,不管崔窈寧去得再,總歸都比多,可是真正意義上一次都沒離開過,若不是此次去長安,只怕到出嫁都會在。
崔萱撇撇不說什麼了。
崔窈寧了個梅子干吃,彎笑了笑。
的子骨比上一世好了太多太多,數十日的舟車勞頓,也只是讓心俱疲,并沒有生病。
許昭明和許昭源兄弟倆見狀,稍稍松了口氣。
在沒來之前,他們兄弟倆就從母親口中聽到過這位九表妹的名聲,母親說是個藥罐子里泡大的病秧子,三天兩頭的要請大夫,也不知他們外祖母是不是老糊涂了,偏偏就寵那個病秧子。
母親說大舅母王氏心機深沉,最會挑事,讓他們沒事不要和說話,又依次點評府里的幾位表妹,七表妹霸道,八表妹懦弱,九表妹病秧子。
在母親的口中,沒一個表妹是正常的大家閨秀。
許昭明和許昭源兄弟倆都已經習以為常,母親是高門大族里出來的嫡,對誰都不放在眼中,除了祖母和父親外,平侯府沒一個能的眼。
既如此,為何這麼評判幾位表妹就很能理解。
兄弟倆都不是蠢人,心里有桿明秤。
母親說的也許不是假話,但一定夸大了言辭。
到了后,果不其然。
外祖母的確非常寵那位九表妹。
九表妹的子也確實很弱,不然外祖母也不會派幾個府醫一道去長安,為的就是九表妹的子。
只是——
只是母親沒說過,九表妹生得那樣好看。
其余幾位表妹也各有各的優點。
七表妹直率爽朗,八表妹溫和婉約。
至于九表妹——
和他們見到的次數實在不多,只是那日及笄禮上驚鴻一瞥,就已經被吸引了全部目。
可惜,已經定了親。
若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明明他們也有這個機會,可母親從未提起過,甚至為他們挑相看的人選,挑的都是長安的貴,沒考慮過家里的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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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問的時候見過,母親說外祖母疼幾位表妹,舍不得們那麼早出嫁,恐怕得再等兩年。
祖母聽到這說時間太遲,便止住了心思。
可是,可是若是沒有母親的這一句話,祖母原先是有意為他們求娶崔氏的,他們原本也有這樣的機會,可就因為一念之差,徹底絕了機會。
許昭明和許昭源兄弟倆怎麼能不懊惱。
可時至如今,什麼法子都沒了。
換旁人他們還能爭一爭,可小公爺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