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諳窈仿佛沒意識到自己的口誤,讓人給高人搬來了圓凳,話音輕糯,著點江南子的溫小意,人不舍得對語重半分。
高人還是坐下了,好像本沒聽出什麼。
邰諳窈和姚人對視一眼,都意識到這位高人是個能忍的。
就是不知上來是要做什麼了。
邰諳窈撥弄了下杯盞,姚人意會,輕聲細語道:“高人來自并州,聽說并州的風水人和京城大有不同,你陪著太后京,結果卻了宮妃,想來高人和貴府也是措手不及,不知高人能不能適應京城?”
并州較京城還要在北方,冬日時都是寒冷干燥,其實和京城氣候都要差不多。
姚人話中含義也不是真的關心高人,而是重點在措手不及四個字上。
高人京的目的就是進宮,眾人都心知肚明,偏姚人要這麼說,只不過是故意罷了。
這點話,對于高人來說不痛不,垂眸道:
“皇上憂姑母平日孤單,才讓嬪妾留在宮中,并州冬日寒冷,倒是京城暖和一點,嬪妾很喜歡京城的氣候。”
話里話外都是能留在宮中,全是倚仗太后,仿佛留在宮中就是為了陪太后一樣。
如此一來,若別人真的信,也能掉許多因乍然宮而招惹的麻煩和嫉恨。
畢竟,眾人對不滿,最終的原因還是怕分寵。
如果不得寵,那麼即使家世再好,眾人也不會在乎,就如同對待周嬪一樣。
但,邰諳窈不信。
高人搬合頤宮這一舉,就已經說明了不是沒有野心。
周嬪不著痕跡地撇,話:“但鐘粹宮不是離慈寧宮更近麼?”
當真是為了陪太后才宮,還費周折地調換宮殿作甚?
高人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
“是姑母疼惜嬪妾,怕嬪妾初來乍到沒人說話,想著儀嬪也才宮不久,應當能有些共同話題。”
周嬪心底腹誹,誰和你有共同話題啊,真是沒眼力見。
邰諳窈拉了一下周嬪,周嬪忍住了沒有再說話,直到午膳時,三個人才前后離開。
見人都走了,綏錦才唏噓道:
“真是能忍。”
主子和周嬪三個人的抵就差擺在明面上了,偏偏高人仿佛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樣,面不改地在暖房待到了最后。
高人才出了聞樂苑,梢芝就忍不住了:
“們太過分了!”
本就是合伙排主子!
梢芝替主子覺得委屈:“主子今日就該和太后告狀的,您不忍太后心,倒是們覺得您好欺負了!”
梢芝想起出來時,綏錦給周嬪和姚人一人拎了個小錦盒,不由得呸道:
“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收買們了,真是沒骨氣。”
高人給吵得頭疼,訓斥:“夠了!”
不是瞎子,梢芝能看出來的事,當然也能看出來,不需要梢芝重復提醒。
梢芝脖子一,察覺到主子平靜下掩埋的冷意,不敢再說話。
高人進了常樂軒,看了眼沙,時辰已經不早了,說:
“準備好晚上要換洗的裳。”
梢芝聽出的言下之意,猶豫地問:“……皇上會來麼?”
高人也沒有搭理,而是轉頭看著銅鏡的子,子容貌姣好,和儀嬪不同,眉眼明艷照人,往年頗得皇上恩寵的都是明艷人,唯一例外的就是儀嬪。
不覺得沒有一點可取之。
而且昨日皇上去了聞樂苑,不論是安還是什麼,都不可否認,這一行為是打了的臉。
再怎麼說,也是皇上緣上的親表妹,不看僧面看佛面。
今日哪怕是補償,圣駕也應當會來常樂軒了。
高人想得很好,但唯獨沒有料到時瑾初不是個按規矩來的人。
傍晚時分,高人站在游廊上,宮門敞開,眼睜睜地看著敬事房的人進了聞樂苑。
寒風呼嘯,高人披著厚重的鶴氅,依舊能察覺到冷意。
竟比在并州還要冷上些許。
第66章
高人沒有想到,這遠遠不是結束。
一連七日,都是聞樂苑侍寢,每晚高人都能看見隔壁的燈籠長亮,宮中墻角的蓮燈數日未熄。
圣駕從合頤宮進進出出,但從未來過常樂軒。
梢芝也從一開始的義憤填膺逐漸安靜下來,變得沉默寡言。
此番盛寵讓宮中眾人也不由得紛紛側目,有人不免想起當初的穎婕妤,心底不是滋味地酸言酸語:
“這算什麼,當初儀嬪未宮時,穎寶林連番侍寢半月有余,如今宮中也不是沒了這個人。”
也不是沒了這個人,但在眾多妃嬪眼中,了冷宮和等死也沒什麼區別。
或許,直接死了都比冷宮強。
徐貴嬪坐在眾人之間,本來不想搭話的,但聽到這句,沒有忍住:“你當真覺得這能夠相提并論?”
那人想反駁,怎麼不能?
徐貴嬪沒有和爭辯,眾人心底都跟明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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