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鳴和綏錦都是沉默,不敢在這時后搭話。
邰修容想見家人了,那您呢?
許久,許是察覺到殿的安靜,邰諳窈抬眼,杏眸仿若有點不解:
“怎麼都不說話?”
綏錦低聲喊:“主子。”
眼底的擔憂和心疼都要溢出來。
邰諳窈看得清,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沒意思,為了不無關要的人耗費心神,本就是在折磨在意自己的人。
松了香膏,轉而握住綏錦的手,說:
“我是說真的,邰修容和邰家人見面也好。”
也邰家人認清事實,從不會是給們長鋪路的人。
如今宮中得勢的是,邰家人也該重新做個選擇了,若邰家人依舊把寶在邰修容上,與邰家人也沒甚好說的了。
邰諳窈輕抬眸,從銅鏡中和綏錦對視,問:
“我記得,我回京前聽舅舅提起過,他年底時也要回京述職。”
他任期時間到了,這次述職后,應當就會留任京城。
邰家和陳家是姻親不錯,但并非就是利益一定捆綁在一起,相較于十余年未見過一面的外甥而言,自然是年時在們眼前長大的邰諳窈更親近。
和邰家會更重視長,是同樣的道理,不是麼。
綏錦聽出主子的意思,有點怔住,低聲:“主子是要……”
邰諳窈淡淡道:
“們的首選不是我,我也不是一定要下注在們上,不是麼?”
選擇是雙方的,只要能帶來利益,想來舅舅家也是樂意為所用。
到那時,才是真的不再無人可用。
而邰家總是顧及著邰修容,邰修容只要還在一日,即使邰家已經給了名單,也不敢放心使用。
第67章
昭和七年,十二月三十。
轉眼間,邰諳窈宮已經有了半年的時間,聞樂苑早了宮中風頭無二的場地,但的位份只在期間晉升過一次。
只看位份,算不得耀眼,但細瞧下來,這半年來,宮中只有一個人升過位份。
邰諳窈想到這里,不覺得時瑾初對于位份一事真是過于吝嗇。
今日是除夕,皇后娘娘特意免了請安,宮中也早就熱鬧起來,聞樂苑也上下喜氣洋洋。
昨日中省殿就將各宮各殿的份例發了下來,宮人的月奉也都下發,就是眾人過個好年,也不怪整個宮殿氣氛都與往日不同。
不需要請安,邰諳窈醒得就晚了一點,綏錦也沒有特意。
辰時左右,邰諳窈才起,這兩日時瑾初沒來聞樂苑,樂得清閑,人都泛著慵懶松散之意,直到一捧清水解了困意,渾打了個,徹底清醒過來,坐在銅鏡前,綏錦替梳妝,秋鳴替配著今日的裳,扭頭問:
“主子今日要穿哪一件?”
尚局送來兩套冬裝,都是上下,一件是慣常穿的青黛,另一件是寶石紅,鮮艷明亮,腰間勾著細碎的金線,袖子繡著青云紋,煞是好看,邰諳窈一時間有點難于取舍。
綏錦見猶豫,給提建議:“主子往日中總是穿青,今日除夕,紅喜慶也神,主子不如穿這件寶石紅?”
寶石紅非是正紅,穿得是顯眼一點,但也不會犯規矩。
否則,尚局也不敢大大咧咧地往聞樂苑送。
而且——
綏錦放輕了聲音:
“您待會不是還要去蔌和宮麼?”
今日宮中會這麼熱鬧,也有誥命夫人宮請安的原因,邰夫人也有誥命,前兩日蔌和宮請示了皇后娘娘,皇后沒為難邰修容,許了邰夫人探。
邰諳窈不再猶豫,沖寶石紅那件宮裝頷首,秋鳴立即讓人將青黛那件拿下去收好,綏錦手巧,片刻,就替梳妝好,玉簪挽起青,發髻上戴著一支步搖,和裳配套,步搖也垂著紅寶石,無端給添了些許矜貴。
膳房送來了早膳,待用過,小松子也傳來消息——邰夫人快到蔌和宮了。
邰諳窈應了聲,終于起,道:
“母親宮,我這做兒的,自然不好不去相見。”
綏錦替披好鶴氅,里穿著寶石紅,鶴氅的綏錦就挑了鶴青,住跳,也不會顯得不穩重,綏錦問:“要奴婢陪著您麼?”
綏錦還是擔心。
邰諳窈心知肚明,握了握綏錦的手,抬眸道:“你守著殿,我很快就回來。”
秋鳴扶著主子上了儀仗,儀仗很穩地朝著蔌和宮而去。
途中有人看見的影和去向,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也是邰家,邰家今日來人,去一趟蔌和宮再是正常不過。
等儀仗到了蔌和宮時,邰諳窈才走到游廊,就聽見里面邰夫人心疼的哭聲,有人通傳:
“儀嬪來了。”
簾子被掀開,邰諳窈被秋鳴扶著走進去,就見邰夫人拿著手帕背過去了臉,然后轉向行禮,邰諳窈掃了一眼殿形,扶了邰夫人起來:
“母親和我這麼客氣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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