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個問題沒有問出來。
趙人的目的是要讓皇上和儀婕妤生出隔閡來。
那娘娘呢?
娘娘把消息給趙修容,又是抱著什麼目的?
養心殿。
今日除夕,時瑾初沒去后宮,也沒去書房,養心殿是一摞子奏折,他翻看了兩本,半點不得閑。
濃茶解困,張德恭見他一直不睡,端了碗清茶上來:
“皇上,時辰不早了,您該是休息了。”
時瑾初撂筆而下,他倚靠在位置上,抬眼,話音平靜地問:
“趙人怎麼樣?”
張德恭躬回話:“趙人回去后,甘泉宮很快就熄了燈。”
只是在回宮前,趙人遇見了云婕妤,被云婕妤逮著諷刺了一通,看那勢,云婕妤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將這件事也稟告了上去,時瑾初眉眼不見緒波,他問:
“什麼都沒做?”
張德恭點頭:“甘泉宮熄燈后,就一直沒有人進出。”
養心殿燃著熏香,清淡的雪竹香,頗有些提神,時瑾初朝香爐看了一眼,眸底深緒冷淡,他勾起,慢條斯理,好像是在笑:
“朕的后宮真是臥龍藏虎。”
張德恭不敢接這個話。
時瑾初也不在乎,他扔了一本奏折,眼皮子都沒掀起一下,淡淡道:
“林氏涉及謀害皇嗣,三族判流放。”
張德恭埋下頭。
忽然一道聲音打破了殿的安靜:“流放!流放!”
張德恭一駭,他回頭看見一只白鸚鵡從欞窗著飛了進來,口中不斷重復“流放”二字,張德恭嚇得頭皮發麻。
哪個不長眼的沒關好鳥籠,把這個祖宗放進來了?
白鸚鵡察覺不到殿的氣氛,直接飛到時瑾初的肩膀上,親昵和他,時瑾初偏頭看了它一眼,殿昏暗,讓人看不清他眸底的緒。
只是他逗弄了一番白鸚鵡后,張德恭就聽見他話題一轉:
“明日中省殿去甘泉宮替趙人搬出正殿時,順便也替高嬪搬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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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淺淡,樹蔭婆娑,甘泉宮一片黑暗。
而在一片暗中,甘泉宮殿的人卻是半點沒有困意,都未褪,只是坐在塌上,靜靜地往欞窗外看。
時辰越晚,外間淺淡的月奄奄一息,安靜得一不。
玲霜不知何時著黑進來,跪坐子跟前,聲音中有擔憂:
“娘娘……”
這一聲很輕,但仍是打破了殿的死寂。
趙人也未,只是扯淡淡道:“還什麼娘娘。”
一日間,的位份從修容到人,和剛宮時一模一樣,只能重頭來過。
趙人忽然抬手,向上抹了一把臉,深呼吸一口氣,輕笑道:
“我原以為,良妃的遭遇不可能在我上發生的。”
但結果呢?
還不如良妃呢。
眼角有冰涼掉落,仰著頭,眸中好像閃過一抹恍涼:
“他待我好生薄。”
不是指位份降低,也不是指時瑾初對懲罰,而是在說時瑾初居然在和儀婕妤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了。
“我宮將近五年,陪了他整整兩千多個時日,才來多久啊。”
好像在問玲霜,又好像不止在問玲霜。
玲霜看得心慌:“娘娘!”
外間一片暗,連路都看不清,趙人閉眼,輕聲:
“讓我安靜一會兒。”
玲霜不敢讓一個人待著:“您讓奴婢陪著您,好不好?”
“出去。”
從回來就保持著一個姿勢,也不地看著窗外,仿佛在等某個人一樣。
平日時也經常這樣,只要圣駕一來,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玲霜看著這樣的主子,鼻腔忍不住地泛酸,聽出主子話音中的不容置喙,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退出去。
嘎吱——
倏然,殿只剩下一個人,時間久了,安靜得令人發慌。
第72章
昨夜喝了安神藥,邰諳窈睡得很沉,翌日是被外間的吵鬧聲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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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地睜眼,側過頭,目的就是在楹窗上的紅窗紙。
昨日除夕,綏錦一群宮人在殿也沒閑著,將聞樂苑好生布置了一番,染了些許新年的氣息,邰諳窈昨日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如今看見,不由得一怔。
但很快,被外面吵嚷得回神,抬手撥了一下床幔后的鈴鐺。
立即有人推門進來,是綏錦,端著米粥和藥碗進來,殿霎時間溢出味:
“主子醒了,您覺得怎麼樣?”
走得很快,手中端著的東西穩穩當當的,不論是米粥還是藥都沒有一點濺出來,放下托盤,掀開床幔后,眼底的擔憂和關切毫不掩飾地出來。
邰諳窈無意間攏起的眉心稍緩,側趴在靠枕上,含糊聲道:
“好多了。”
說得不是假話,一夜過去,后背的疼痛緩解了許多,也或許是適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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