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說你與殿下曾議親過,為免太子妃心生不愉,今日最好不要外出。”春燕跟在碧子后絮叨。
柳茹仙被首輔夫人嚴令止出門,特別是東宮舉行儀式期間,絕對不可現。
許是覺得柳茹仙為了能恢復婚約,在府邸做了數日紅,是對太子深種。
但春燕很清楚,小姐正值竇初開,對一切新鮮事好奇,才會有如此行徑。至于心里有多在乎,恐怕也說不上。
柳茹仙一撅:“我都與太子妃說開了,為何還要藏著掖著?何況冊封儀式都辦完了,我去赴七公主之約而已。”
“可是……”
“別可是了,快去拿婚帖,再晚一點,七公主該說我了。”
春燕拗不過,只能將婚帖取出。
夫人把東宮下發婚帖帶走了,可七公主和小姐關系親,特意私下送了張過來。讓憑此宮,相伴游玩。
柳茹仙抵達喜宴,見周遭千金臉怪異,忍不住詢問起來,才得知事原委。
“沒想到殿下竟如此深,太子妃還真是有福之人。”
“是呢,他看其他人的眼神都冷得瘆人,唯獨看太子妃眼中帶有溫。”
“你觀察得也太仔細了,我都不敢看他,生怕對視上遭池魚之殃。”
“……”
柳茹仙努努,不愿意參與這個話題,往里扔了塊牛氣鼓鼓地咀嚼著。
那個與鴇母和花魁絡的公子哥,竟還裝起深來了。
春燕低聲道:“七公主讓你去拂香殿,要帶你看奇特景觀。”
“你在此等我吧。”
柳茹仙起往外走去。
東宮規矩森嚴,除宮之外,外來者不可以隨意走。柳茹仙在坤寧宮過臉,的份侍者心知肚明,自然不會阻攔前行。
走了一會兒,意識到一個很嚴重問題,也是頭回踏足東宮,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何況是披香殿。
反應過來時,路上早已沒了侍者,四下一片寂靜,只能聽見鳥聲。
“有人在嗎?”
東宮太大了,每個院落長得差不多,早知道該個宮人陪同的。
漫無目的搜羅人影,柳茹仙瞥見斜前方假山石,出一塊墨藍角。
心頭一陣興,馬上利用小巧形靈活進去,站到他的后。
“可是東宮侍從?我是赴宴賓客,不小心迷路了,能幫我個忙嗎?”
那人背影一愣,聲音低沉:“不能。”
柳茹仙沒被人這般拒絕過:“你都沒問什麼忙,就直言拒絕,未免太無了。”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從哪來回哪去。”
“我就是不知自己從哪來,又該回哪去,才來找你幫忙的啊!你轉過,用背影跟我說話也太失禮了。”
墨藍影陷沉默,甚至還往前石深走了兩步,顯然是不愿與爭執。
柳茹仙追上去:“喂,我跟你說話呢?”
假山外傳來一陣倉促腳步聲,而后是兵撞的聲音,似乎是不速之客。
“你回話……”
“唔……”
梁言書猛得轉過,用左手捂住的,右手在自己邊比了個噓聲手勢。
褐瞳孔散出死亡警告,似乎在提醒,現在境況很危險。
石本就狹窄,只通過一人的隙,忽而疊兩人,男距離無限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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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扶著阮今禾在喜床坐下,朝旁宮吩咐道:“太子妃娘娘喜清凈,都去外廳候著。”
“是。”
宮悉數退出,喜房余下主仆二人。
綠蘿倒杯清茶遞過來:“齊公主竟當面背刺我們,娘娘潤潤,莫要因著急上火。”
阮今禾將茶一飲而盡,輕聲道:“你扶起時,可有察覺不妥?”
“奴婢發覺,起極為緩慢,比尋常子還要小心謹慎。”
冷笑:“手捂著肚子,即便拿娟帕擋著,也掩不住心慌。”
“娘娘難道是覺得?”綠蘿臉震驚:“怎會如此大膽,也不怕被人發現。”
“腦通病,激素影響,母大發,即便是豁出這條命,也要保住孩子。”
綠蘿撓撓頭,沒聽懂激素的含義,也不深究:“可孟大人都獲罪落獄、秋后問斬了。若不把孩子拿掉,待月份大了就藏不住了。”
阮今禾眸漸涼:“所以不惜與我為敵,也要把孟不凡從監獄里撈出來。機關算盡,沒算到我不威脅,也算錯了殿下的態度。”
若殷珩心有芥,早在云港城破廟,與對峙時,就會放開手,不會把強行帶回來,更不會娶做太子妃。
不明白他是怎麼說服皇帝的,但早在戲開場前,齊簾珠等人就輸了。
“這人可真壞!自己過不好,就想著拖別人下水。”
綠蘿埋怨著,聽見門外傳來喜樂聲,連忙整理好阮今禾的面紗,退到一旁去。
殷珩雙頰掛著微紅,是酒意上頭之兆。他不讓周遭好友攙扶,踉踉蹌蹌直奔喜床而來。
蘭香端著銀秤上前,喜人提醒道:“殿下該掀新娘蓋頭了。”
他接過銀秤,正要掀起時,見著后尾隨的公子哥,各個都遞送視線過來,似乎對太子妃容貌很是好奇。
臉微沉,有些心氣不順。
那是他費盡心思娶宮的夫人,又不是奇珍異,干嘛要他人觀。
他冷聲道:“都退下。”
忽而低沉的聲音,讓原本嬉皮笑臉的圍觀人群,都收斂神,老實退了出去。誰敢鬧太子的房,除非是不要命了。
蘭香將銀秤和杯酒都放在圓桌上,而后福行禮,與綠蘿一同將寢殿大門合攏。
門房隔開喧鬧,除了供給客人欣賞的戲曲聲零星飄,只余下一片沉寂。
阮今禾不自覺攥手心,明明與他單獨相數十次,也被誆騙親過,為何仍會張,難不是這厚重喜服影響了的心緒。
殷珩拿起銀秤,許久未掀開的頭紗,似乎在欣賞怯的模樣。
與上回憤怒心境不同,全上下披戴的一切喜,都是為他而來。
有種無法言說的滿足。
“你到底掀不掀!不掀我自己手了。”阮今禾裝夠了淑,終于出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