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時春小跑著跟上去,在墨云渡的后方不遠不近,心里了一把汗。
剛才說錯話,督主生氣也應該,所以時春半個字都不吭。
直到前廳,兩人都沒說過話。
分明后的人已經足夠卑微了,可墨云渡心底的怒火卻怎麼也滅不了,甚至愈演愈烈,燒得眼尾染了猩紅。
呵,倒是看得開。
討厭孩子,覺得生孩子是天底下最不劃算的買賣?
墨云渡廣袖下的手攥了佛珠,佛珠硌手,疼痛將他的思緒猛然拉回。
他后知后覺,自己剛才是因為時春不愿意生孩子而生氣的。
見鬼,不過是皇帝送到邊的一顆棋子罷了,生不生孩子與他有什麼關系。
難道還期待時春給他生一個不?
真是可笑!
墨云渡吐出口一口濁氣,又恢復了往日的淡漠,掃向時春,“再管不住這張,本督就把你的舌頭割了。”
時春趕點頭,抿得很。
那副張兮兮的樣子,倒有點像是搗蛋之后又得到主人的小貓兒了。
尤其是那雙眼睛,炯炯有神,閃著幾分靈的。
比起雪絨,這雙眼睛漂亮得多。
正想著,前廳里傳來一陣恭賀的聲音。
墨云渡回神,看向前頭走來的平公主。
前頭有四個丫鬟開路,旁邊還有兩個嬤嬤攙扶著,一副張做派。
那平坦無比尚未顯懷的小腹,也被用力起來,神態作都跟即將臨盆似的。
有些員帶了家眷來,見狀便互相遞眼神,私下議論。
畢竟是頭次懷孕,當然小心仔細著。
而且聽說去找大夫把了脈,是男胎呢,如今宮里都沒有出過皇子,若是平公主生下男丁,那便是皇族里頭的脈傳承。
真要是換做們,怕是腰桿比平公主得還要靠前!
所有的閑言碎語,都在平公主踏進前廳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人笑盈盈圍上去。
男的恭賀平公主懷孕,的則是溫切的說起自己當時懷孕的況,再夸平公主懷的孩子一看就有福氣,連帶平公主都比原先還要人。
平公主被哄得開心了,示意眾人都座。
自己也坐下,隨即拍手,讓人上菜。
又了舞姬樂姬來助興,前廳里頭一片歡歌載舞的景象。
一切都太好了。
好得時春覺得不真實。
約覺得今晚怕是有事要發生。
但扭過頭去,看著墨云渡坐在一旁云淡風輕,忽然又安心了。
有督主在,不會有事的!
宴會進行到一半,裴青蒼才終于姍姍來遲。
本來在上頭椅子上穩如泰山坐著的平公主,直接激地站起來,遠遠地便張開了自己的手臂,“裴郎!”
廣告
眾人都看向裴青蒼,有種意料之中的驚訝。
裴青蒼上穿著一件暗青的朝服,手里還有圣旨。
顯然,這是剛去領了旨,被皇上安排了個三品員。
多正常啊,畢竟要為平公主的夫婿,若是連職都沒有,傳出去必定要外頭的百姓嚼舌頭。
只是上來就給三品大……
好幾個斗了半輩子也就五品的員,心里非常不平衡,又酸又嫉妒。
“裴郎你怎麼才回來啊。”平公主噘著埋怨,“我等你好半天了。”
“皇上留我說了會兒話,說的全都是公主你的喜好,要讓我牢牢記住,所以耽擱了一會兒時間。”裴青蒼回答道。
平公表轉晴,“好吧,那便原諒你了。”
說著,就要往裴青蒼懷里湊。
裴青蒼不聲地避開,“我這朝服是從庫房里拿的,不知道放了多久,有灰塵,別弄臟了你的裳。”
說這話,目則是放在平公主的肚子上的。
平公主是真的在乎這孩子,便作罷了。
但畢竟沒抱到裴青蒼,心里不高興,便從別的地方發泄。
“皇兄怎麼才給你三品的職啊,這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親爹呢!”
不說宰相,起碼給個一品啊!
剛才那幾個五品小又是狠狠倒吸一口涼氣,眼睛都紅兔子了。
好恨自己長得不夠俊朗,沒能了公主的眼。
否則這樣平步青云的機會,不就落到自己頭上了嗎!
裴青蒼聲哄,“三品已經很好了,至于一品,日后多多努力,做些就出來,皇上自然會給我升的不是?
這樣一來,也不至于孩子日后問,我究竟是靠著什麼功勛當的大,我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平公主想想也是,便沒有再問下去。
和裴青蒼一同坐下,宴會繼續。
時春坐在下頭,明顯能覺到裴青蒼投注過來的那道炙熱目。
但看也不看,只埋頭吃飯,一心盼著這場宴會趕結束。
想回下堂房的屋子里躺著。
那里最安全,也最舒服。
其余人的想法也差不多。
看著宴會差不多到尾聲了,眾人便紛紛站起來作揖。
“平公主,您懷孕可是為皇室添福,這是大喜事,祝愿您萬事順遂,和孩子都平安健康。”
平公主微笑,“好啊,就知道你們都關心我肚子里的這個孩子,那想必,你們也都希我這個孩子平安降生吧?”
即便是心里不希的,此刻也都是說漂亮話,紛紛奉承回應。
反正就說說而已,又不會一塊。
可等下一瞬,便聽見平公主道,“既然你們都這麼希我肚子里的孩子降生,那正好,讓你們的夫人都留在我的公主府里,有他們照顧,我的孩子肯定萬無一失。”
廣告
什麼?!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前廳,忽然就一片死寂了。
員們個個面面相覷,終于反應過來,為什麼平公主在邀請他們前來赴宴的時候,一定要求帶上家眷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目的!
留下他們的家眷,就等同于拿住了他們。
日后就想再看不慣,想弄死,也必須臣服,被迫的為所用,為手里的一枚棋子!
平公主,真是好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