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趕否認,“我不想去的。”
只是話本子看多了,里頭扮男裝的時候,去的都是勾欄院那種地方。
再加上墨云渡寥寥無幾帶出去的幾次,不是去參加誰誰誰的宴席,便是去那種男人扎堆的聚樂場所。
很難不往那上頭想啊!
時春想著,又問墨云渡,“那督主,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換你的服便是。”墨云渡扔下這話,直接走出房間。
時春便利落地換上了那套家丁的服,又因為要束男子的發型,所以額外費了一點時間。
等走出去時,已經是一炷香之后。
時春生怕墨云渡會等得不耐煩,一路小跑著到東廠門口。
外頭馬車已經備好了,儼然就等出發的架勢。
趕手腳并用上了馬車,挑起車簾往里看了眼,頓時驚得往后退,人都差點直接從馬車上后仰著摔下去。
墨云渡手,在最后一刻將拽回了馬車里。
臉冷厲得駭然,“上個馬車也能出差錯,時春,本督真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里頭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旁人這麼說,時春只會覺得是玩笑話。
但面前的可是墨云渡啊。
他人皮都能剝,撬開的腦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時春冷不丁打了個寒,趕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我方才是瞧見督主你的打扮,一時嚇到了,所以才差點摔下馬車的。”
這能怪嗎?
誰讓墨云渡也換上了家丁的裳,卻沒有提前告訴呢。
剛才掀開簾子的瞬間,還以為自己是上錯了馬車,所以才嚇得后退的。
“本督這幅打扮,很嚇人?”墨云渡臉愈發沉了。
“不嚇人,”時春回答,“這是我見過長得最俊俏的家丁了,沒有之一!”
呵!
“馬屁倒是拍得好。”墨云渡言語譏諷,但臉卻已經緩和了下來。
時春則繼續道,“只不過督主這個樣子太過俊俏了,怕是很引人注目。”
試問誰看了這麼俊朗的家丁,不想多看幾眼啊?
可若是看著看著,發現這不是家丁,而是東廠督主,怕是要嚇得當場尖的。
墨云渡特意自己也換上了家丁的裳,顯然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
擺著這張俊臉,便和目的背道而馳了。
“以你所言,難不本督還要先去將臉劃爛不?”墨云渡問道。
劃爛就不用了。
時春抬眸,一臉認真地看向他,“我可以幫督主化個妝,不知道督主愿不愿意?”
“……”
沉默了一會兒,墨云渡發話,“速度快些。”
“是!”
時春立馬點頭,跳下馬車從旁邊的大樹上折下一枯樹枝,又問馬夫借了火折子點著。
等燒炭之后,用這黑炭在墨云渡的左邊臉頰上留下了一大團的“胎記”。
退后欣賞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時春不太滿意。
明明都已經頂著半張臉的胎記了,可墨云渡卻還是俊朗得不像話。
得再添點什麼。
便又給墨云渡的另外一張臉點了大痣,正好在角,這下才終于看出丑來,而且還有點稽。
時春一時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你給本督化了什麼鬼樣子?”墨云渡見這表,臉瞬間黑暗料峭。
他要找銅鏡看個清楚。
時春攔住他,“督主,這本來就是扮丑免得被人注意,肯定會丑一些的,反正都是畫出來的,你實際還是俊朗得一塌糊涂的!”
“時春,”墨云渡抬手,直接住了的腮,“本督怎麼覺得,你是在蓄意報復本督?”
“怎麼可能!”時春瞪圓了眼睛矢口否認,“督主誤會了,我也是好心想幫督主的。”
墨云渡沒再說話,手拿走了手里的炭條,然后在臉上也畫了一通。
這才滿意作罷,“走吧。”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載著兩人向目的地而去。
馬車上,時春猶如貓爪撓心。
太想知道,墨云渡到底給自己化什麼樣子了。
該不會是在的臉上化了個烏吧?
偏偏馬車上沒有銅鏡,本沒得看。
可很快,時春就發現了另外一個可以取代銅鏡的東西。
墨云渡的瞳眸!
他的瞳眸里正好倒映著自己此刻的模樣,若是湊近一點,就能看清楚了。
時春小心翼翼地挪屁,往墨云渡跟前湊。
上還要給自己編個借口,“督主,你的領口好像有什麼臟東西,我幫你掉。”
俯往前探,馬上就能看清自己臉上到底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嘎吱——
馬車卻偏偏在這時候停下了。
時春整個人不控的往前撲,便直接跌進了墨云渡懷中,儼然一副投懷送抱的模樣。
“起來。”墨云渡臉沉道。
時春趕爬起來,還想趁著抬頭時再看看墨云渡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還沒來得及,墨云渡已經先下了馬車。
氣得時春捶地。
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
“還不下來,等著我來抱不?”墨云渡冷冽的聲音,讓時春不得不收起了思緒。
下了馬車,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在端王府門口。
只不過不是大門,而是后門。
一個老嬤嬤打扮的人和馬夫涉,收了五十兩銀子,便笑瞇瞇地讓墨云渡和時春進去。
目掃向時春的時候,還愣了下,而后笑得出一口豁牙,“這胎記長得倒是別致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行了,進去吧!”
被老嬤嬤這麼一說,時春更好奇了。
督主在臉上到底畫的是什麼圖案啊,居然還稱得上別致兩個字?
真的好想看看!
“心思收些,若是在這里闖了禍,本督也救不了你。”墨云渡睨了一眼,嗓音低沉喑啞,提醒道。
時春冷不丁打了個寒,立馬將那些多余的念頭都給收拾了起來,跟著墨云渡后亦步亦趨的,生怕自己跟丟了,會招惹來什麼大麻煩。
端王府于而言,無異于龍潭虎。
是真怕會被墨云渡扔在這兒不管,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