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路有驚無險,時春跟著墨云渡到了端王的院子。
為什麼那麼確定就是端王的院子呢?
因為還相隔上百米的時候,時春便聽見了里頭端王的狂吼和人的哭喊聲。
簡直是震天地,那一個聲音嘹亮。
甚至,時春聽得有點臉頰發燙,可扭過頭,卻發現墨云渡面不改,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
時春忍不住在心里罵自己齷齪。
和督主是來辦正事的,怎麼能被這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就吸引了注意力呢。
深吸一口氣,時春收起思緒,跟著墨云渡繼續往前走。
直至到了墻角,這才停下來。
墨云渡靠墻,居然就直接閉眼小憩起來。
這模樣把旁邊的時春看得呆愣住。
很想問墨云渡,特意喬裝打扮進了端王府,就是為了在這里站著睡覺嗎?
但又怕屋子里頭的端王會聽到靜,只能按耐住一言不發,跟著在旁邊站好。
夜漸深,寒氣人。
時春整個人又困又,這會兒還冷得不行,覺全都快凍僵了。
默默地將手揣進了袖子里,用手臂的溫度來溫暖手指。
手指是暖和了,但手臂卻被冰得麻木了。
比起屋子里的熱似火,時春覺自己跟進了冰窖似的。
這得煎熬到什麼時候啊?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屋子里的靜停了下來,立馬有兩個家丁沖進去,將渾都已經趴趴的人抬出來。
剛才還能慘的人,現在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顯然是已經死了。
時春不打了個寒,下意識地往墨云渡旁靠了靠。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但好像這樣挨著督主近一點,就沒那麼害怕了。
下一瞬,手里突然多了個東西。
時春低頭看去,發現是個火折子,已經被吹開了,出一個猩紅的點。
墨云渡對做口型,“把這燒了。”
什麼?!
時春還以為自己出現了什麼幻覺,看錯了墨云渡的口型。
可墨云渡卻已經將往推了把,讓走到了未關嚴的窗戶前。
時春立馬聞見了濃烈的酒香之下,有桐油的味道。
尋常來說,油燈也是拿桐油做的,但味道絕對不可能這麼大,即便用酒味都蓋不住。
所以只可能是,端王的屋子里撒了桐油,又用酒味給遮掩住了。
想起墨云渡方才對自己做的口型,時春這下確定了。
那不是幻覺,也不是墨云渡的玩笑話。
他就是真的要讓自己一把火燒了這里!
沒什麼好猶豫的,時春直接將火折子近了窗戶邊懸掛的白紗簾。
火勢如迅龍,瞬間便四蔓延開,端王驚得從榻上爬起來,裳都顧不得穿,直接裹著被子便沖了出去。
“來人,快來人,給本王救火!”
時春則飛快地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畢竟一旦有人來救火,這個小小的院子里便會站滿人,到時候這個生面孔家丁必定會被發現的。
可剛要轉,卻被墨云渡給扣住了手腕。
他的聲音在噼里啪啦的火聲中回,“呆在這兒,不要跑。”
“督主,馬上就要來人了!”時春急得額頭全是細細的冷汗。
墨云渡卻道,“不會有人來的。”
怎麼可能沒有人來!
端王的院子著火,端王府的人難道是吃干飯的嗎,怎麼可能不來!
可這話還沒說出口,時春便發現,自己眼可見的地方,都接二連三的著了火。
整個端王府都被燒著了!
那些家丁下人們作一團,本不知道該先救什麼地方才好。
最后還是管家最冷靜,直接開口,“快,先帶端王殿下離開這里。”
終于有家丁進了端王的院子,但也是扶著端王就直接出去了,本沒有逗留。
端王沉著臉往外走,還不忘叮囑管家,“去把我室里那些東西都搬出來,若是燒著了一樣,本王要了你的腦袋!”
管家冷汗如雨下,連聲答應,“是是是,端王殿下放下,老奴即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一定會守住那些東西的。”
四的火更旺了,又熱又嗆,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端王便直接離開了。
而管家了一把額頭的汗,命令家丁直奔前廳而去。
前廳里頭沒擺設什麼太多的東西,因而能灑桐油的地方也不太多。
這會兒雖然著了火,火勢卻并不是很大,三兩下就給撲滅了。
而后管家挪高堂上的太上老君牌位,扣了機關,墻面挪,一間室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此刻墨云渡也領著時春抵達了前廳,兩人著家丁裳混在其中,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此,管家便放心地命令他倆進了室搬東西。
“這些全部都搬出端王府,先找個地方放著,千萬不要讓火給燒了。”
“是。”
室不太大,但里頭卻擺滿了各種文書,上頭都了封條,可見非常重要。
更讓時春吃驚的是,端王居然會存放如此重要東西的室修在前廳。
這麼顯眼招搖的地方,反而了最安全的選擇。
端王這人,心機真深。
當然,督主的算盤打得也很響。
他今晚顯然就是沖著這些東西來的,甚至為了能順利將東西拿到手,不惜放火將整個端王府都給燒了。
只是,來做這麼重要的事,督主為什麼不勾蘇呢?
比起,勾蘇會是更好的人選吧?
時春思考再三也想不明白,只好放棄了,跟著墨云渡往外搬東西。
端王府的門口已經有人放了一口箱子,招呼他們將東西搬了就放進去。
甚至還直接點名讓墨云渡和時春在旁邊負責清點看守。
所有人都慌慌張張的,本就沒有心思去思考這安排是否有問題,只是一昧跟著照做。
等搬完了最后一趟,墨云渡蓋上箱子,馬車從后門繞到前頭來,載上墨云渡和時春,拉著這口箱子,直接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端王府的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吃了滿馬車車揚起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