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在心底措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元朗。
墨云渡這時緩緩掀開薄,“潘圖王快就寢了吧,元將軍要不下次再聊,先帶我過去?”
“對對對,你瞧我,一說起塔娜公主便將正事給忘了,走,我領你們進去。”元朗拍著腦門開口道。
而旁邊的時春見狀,也明白墨云渡這就是不打算讓自己開口。
最起碼,不是現在開口。
便很順從的閉上,地跟在墨云渡后。
穿過好幾道宮門后,總算是到了潘圖王的寢宮。
元朗先進去通報,沒一會兒又出來,“墨督主,阿,請吧!”
等兩人走進去,看見一臉威嚴的潘圖王坐在最上頭的椅子上,那椅子上還鋪了一張白虎皮,顯得格外的豪邁野。
潘圖王看起來約莫四五十的年紀,和元朗一樣,也是絡腮胡,只是頭發都梳了小鞭,再整齊的捆了一個馬尾,出了棱角分明的臉龐廓。
年紀是瞧著大了一點,但依舊可以窺見當年的俊朗。
是坐在那里,便已經有種不怒自威的霸氣。
只是,這種霸氣里頭,還夾雜著些許疲憊,藏得很深,輕易看不出來。
是因為找不到塔娜,所以才憂愁疲憊的嗎?
“墨督主,早先我便聽元朗說你要來,期盼已久,總算是等到你這春風吹來了。”潘圖王開口道。
墨云渡朝他行禮,“有幸能來潘圖國,是我的榮幸。”
“這幾日辛苦趕路而來,肯定是累著了,就在宮里住下吧,我讓人去給你們準備房……”
話還沒有說完,外頭便已經傳來了急吼吼的聲音。
“父王,我聽說墨云渡來了,他說會帶著禮來的,禮呢,帶來了嗎?!”
如同一陣風,有人沖了進來,上裹挾著一濃郁的汗臭味道。
此人上穿著厚厚的盔甲,倒是沒有絡腮胡了,但長相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眉眼間和潘圖王有五分相似。
潘圖王呵斥他,“塔爾,誰準你這樣不沐浴更就闖過來的,太沒有禮儀規矩了,退下!”
時春在旁邊默默腹誹。
原來這就是塔爾,塔娜口中的那個完哥哥。
塔娜說,他哥哥非常厲害,比起元朗也毫不遜,就是目不識丁,人還大大咧咧的。
如今看來,好像大差不離。
而塔爾遭到呵斥,也有點不高興,“父王,這些規矩都是大齊那邊的,我們以往在草原上時,哪有這樣多的規矩,我不是經常練完箭就汗淋淋去見你嗎,那時候你從來不說什麼的。”
如今說也就算了,還是當著這麼多的人。
讓他多沒面子啊!
“潘圖國以往就是不懂這些禮儀規矩,所以才吃了虧,現在有機會能學起來,自然是要好好的遵守。”潘圖王板著臉道,“學不會別人好的東西,就會被別人摁在地上打的!”
塔爾表委屈幾分,但還是應了一聲是,“那我現在先下去沐浴換服。”
“今日就算了,來都來了,等你沐浴好再過來,我今夜還用不用睡覺了?”潘圖王語氣和緩幾分,“明日起,一定要好好守規矩。”
幾乎是話音剛落,塔爾的表便直接轉晴,再次看向墨云渡,“墨云渡,你帶的禮呢,在哪兒?”
他看了看墨云渡,又注意到旁邊的時春,頓時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人,墨云渡,這是你的人?”
墨云渡還沒發話,一旁的元朗便道,“應該不是的,我瞧著阿好像很怕他,估計是跟來的婢吧。”
“你阿?”塔爾更興趣了,“取名呢,什麼?”
王子都問話了,時春自然不可能不回答,“塔爾王子,我時春。”
塔爾點點頭,“很好聽的名字,很適合你!”
“塔爾王子,驚喜的話,還是等明天再拿出來吧,我需要準備一下。”墨云渡發話,吸引了塔爾的注意力。
“好好好,那明日一早我再過來找你,墨云渡,你可千萬不要我失啊。”塔爾說道。
墨云渡莞爾,“自然不會。”
又寒暄了幾句后,塔爾的目不舍地從時春上挪開,轉離開了。
而潘圖王也給時春和墨云渡安排了屋子,讓他們好好休息。
進了屋,墨云渡便直接了宮打水。
“督主,你要洗澡嗎?”時春掃了眼屋子,發現用來遮擋洗澡的屏風很,若若現,本什麼都擋不住。
怕自己尷尬,更怕墨云渡會覺得要窺,便主開口道,“督主,要不我出去轉會兒,等你洗完了再進來。”
“你洗,不是我。”墨云渡頷首道。
說著,還丟給一個小小的藥包,“泡進去,洗上半個時辰,洗干凈再出來。”
時春下意識手接住藥包。
都還沒有打開,便已經聞見了那淡淡的香氣。
像是玫瑰花,又像是白芍。
總之很好聞。
這是要把給腌味嗎?
再想起墨云渡和塔爾說的那句,要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才能將禮給塔爾。
說的是這個吧!
讓沐浴焚香,全都散發著香味,白白凈凈地再去塔爾邊。
畢竟是禮,怎麼能馬虎呢!
想著,時春的心又往下沉了沉,卻沒有拒絕,接過藥包便去了屏風后等著。
宮們作麻利,很快就倒好了洗澡水。
時春將藥包扔進去,頓時那香味更重了,幾乎彌漫整個房間。
時春緩緩地將服給掉,然后躺進了浴桶里。
也不知道那個藥包里到底裝了什麼,讓原本溫度合適的洗澡水忽然變得炙熱起來,時春進去煎熬了不到一刻鐘,便急吼吼地想站起來。
“坐回去,繼續泡。”墨云渡的聲音,卻從屏風后頭傳來。
時春一愣,扭頭看去,過幾乎明的屏風,發現了坐在不遠圓桌前的墨云渡。
他在品茶,目沒往這個方向看,但聲音卻著無盡薄涼,“沒泡夠半個時辰不許起,本督方才沒和你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