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第二天坐在后院看錦鯉。
胖胖的小錦鯉看到岸上有人,全都圍了過來,探出水面一開一合。
謝承安在樓上睡覺,要不然帶他過來,小家伙撒把魚食下去,又會高興的不行。
斜靠著椅子,沒坐一會就聽到后有人過來。
然后旁邊的木椅被拉開,坐下來的是謝應則,怪腔怪調的慨,“明天就出門啦,真讓人羨慕。”
他問,“我哥已經訂了機票了,你知道嗎?”
夏時不知道,但是也不意外。
昨晚折騰半宿,今天起來遲了。
醒來的時候謝長宴還在房間里,已經穿戴整齊,站在窗口擺弄著手機。
聽到坐起來的聲音,他就說了,打算明天出發。
他做事一向周到,肯定是提前訂完票了。
謝應則了個懶腰,“真羨慕,也是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了。”
接著他又說,“真是人比人得死,我什麼時候能這麼瀟灑。”
“你趕結婚。”夏時說,“然后去度月,也能這麼瀟灑。”
謝應則嘿嘿笑了,“所以你也覺得你們倆這次出門是在度月?”
夏時一頓,繃著臉看他。
謝應則可不管臉好看不好看,繼續翹著角說,“說真的,我哥對你比對姓沈的那個好多了,你倆也不是沒可能,或許你考慮考慮呢。”
夏時白他一眼,“你可別害我,就你們家這況,我但凡敢對你哥心思,你媽能吃了我。”
提到蘇文榮,謝應則也有點無奈,面上的笑意斂了斂,“我也搞不懂我媽,沈念清的那點小心思小把戲,我都能看懂,我不信看不明白,但是也不知怎麼的,就跟被灌了迷魂湯似的,偏心的沒邊。”
夏時沒接話,不想聊這個話題。
又坐了幾分鐘,謝長宴過來了。
他還沒走到跟前,謝應則就站起,“你才出來幾分鐘,你瞅我哥,這就追過來了。”
說著他就往外走,還嘖嘖嘖,聲音不大不小,“弄得我都想談了,我也想找個人膩歪膩歪。”
謝長宴聽到了,腳步一頓,皺眉看他。
謝應則沒敢看他,與他錯而過后,趕快步離開。
謝長宴過來坐下,“已經訂了機票了,明天我們上午就走。”
夏時嗯一聲,沒問要去哪,只是說,“安安那邊你有解釋嗎?”
“說了。”謝長宴說,“他乖的,沒有鬧。”
知道他要跟夏時出門一段時間,小家伙是有一點不太高興,但也僅僅是扁起了。
他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這個謝長宴也不太清楚,只能跟他說盡快。
小家伙就嗯嗯,出奇的乖巧,還說他會好好吃飯,好好吃藥,讓他們不用擔心自己。
很顯然,家里的人已經提前跟他了,也哄了他。
謝長宴說,“到時候多打打視頻,多安一下。”
夏時點頭,“也就只能這樣。”
……
下午的時候沈念清來了。
夏時正帶著謝承安在花圃里,就見車子停下來后,急匆匆的地下車,朝著這邊跑。
都跑到花圃邊上,看到他們倆,腳步一下子停了。
謝承安坐在兒車里,夏時正在一旁給他編花環。
他看到了沈念清,高興的打招呼,“沈阿姨。”
說完還指著長椅上摘下來的花,“媽媽在給我編花環,你想不想要?”
沈念清似乎都沒怎麼聽到他說的話,慢了半拍才啊一聲,“這樣啊。”
勉強的笑了一下,“阿姨不要,給你就好。”
然后走過來,視線落在夏時手里的花環上,“你們明天要出門?”
夏時沒看,低著頭忙活,“對啊。”
沈念清說,“去哪兒?要去多久?”
很好,問的兩個問題都是夏時回答不上來的。
要去哪兒,到現在都沒問謝長宴。
至于要去多久,更說不出。
估計謝長宴自己都沒有計劃。
想了想,只能說,“酒會前會回來。”
沈念清緩了口氣,是了,忘了,謝長宴還是要參加酒會的。
又走過來一些,“夏時。”
夏時花環正好編完,過去戴在謝承安頭上,仔細看了看,“這回大小正好了。”
說,“好漂亮哦。”
之后還拿出手機給謝承安拍了照,又給小家伙看,“好看嗎?”
謝承安點頭,“好看。”
長椅上還有鮮花,他看向那邊,“媽媽也編一個。”
夏時說好,然后轉頭看向長廊口,那里有傭人走,招了招手。
其中有一個趕跑過來,“夏小姐。”
夏時說,“先把安安抱回去吧,我跟沈小姐說說話。”
又對謝承安說,“你出來的時間有點太久了,這里沒有水,先進屋喝個水好不好,媽媽先和沈阿姨聊聊天,一會兒再過去。”
謝承安很聽話,聲氣的說,“好。”
傭人這才推著車子離開。
夏時把長椅上的花收拾了一下,轉坐下來,繼續編花環,但是也開口了,“沈小姐想跟我說什麼?”
沈念清盯著看了幾秒,這才到旁邊的那張椅子上坐下,“這次出去,再回來應該就懷孕了吧。”
不等夏時說話,又說,“也好的,懷了孕,再養十個月,一朝分娩,安安有救,你也能解了。”
說這些的時候表并沒有放松,反而很繃。
夏時嗯一聲,“是這樣。”
沈念清又說,“我上次跟你說,到時候會給你一筆錢,你當時說不用,但是我說到做到,我還是會給你的,保你后半生食無憂。”
語氣有點急切,“然后你想去哪,我也可以幫你安排,出國也行。”
說了這句,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說,“你當年大學的時候是有機會出國做換生的,你爸沒同意,你要是覺得憾,我可以幫你聯系,送你出去繼續學業,怎麼樣?”
夏時笑了,“出國就算了。”
說,“不想走那麼遠。”
沈念清趕說,“那你想去哪,你跟我說,我都可以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夏時停了手上的作,抬頭看著,“沈小姐。”
問,“你和謝先生是青梅竹馬嗎?”
沈念清一愣,沒想到問這個,不過也很快回答,“對,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夏時點點頭,“既然是青梅竹馬的誼,那就怪不得。”
手里的花環差個收尾,說完繼續低頭擺弄。
沈念清盯著,“你什麼意思?”
夏時沒什麼意思,沒說話。
但是沈念清猜出來了,“你是覺得我太倒了,對嗎?”
抿著,看著十分認真編花環的夏時。
花圃上方是玻璃棚,有線進來。
就那麼恰恰好,折的一條暈正好投在夏時上。
坐在那里,仿佛周發著亮,低著頭,眉眼在亮中清清雅雅。
那是一個會讓人心的畫面,沈念清覺得心里一驚。
早就知道夏時是好看的,好看到讓坐立不安。
此時更是。
一下子站起,“夏時,你不用看不起我。”
說,“我喜歡阿宴,我想爭取,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沈念清深呼吸,“我喜歡了阿宴很多年,如果沒有你出現,我們現在都已經結婚生子了。”
正因如此,才不了。
就差那麼臨門一腳,就差一點點,偏偏就在這時候出了岔子。
那麼多年的誼,馬上就要有了著落,然后因為自己的失誤,活生生的殺出個變數。
這如何甘心?
曾瓊蘭昨天回去把罵了一頓,說太瘋魔了。
不是瘋魔,心里清楚,只是沒辦法原諒自己。
明明是能圓滿的,如果當年再謹慎一點,是不會有后邊這些糟心事兒的。
想撥反正。
想再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