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是在晚上的時候難醒的。
翻下床，去了衛生間。
等了一會兒又出來，站到床邊，猶豫著要不要醒謝長宴。
也不用，謝長宴自己醒了，手撐在后支起子，“怎麼了？”
夏時有點于啟齒，“我、我有點疼。”
謝長宴沒明白，“哪里疼？”
夏時不說話，只看著他。
于是過了兩秒，謝長宴開口，“要不就去醫院？”
去醫院。
想想都丟人。
但是。
太疼了。
夏時聲音細如蚊，“那就、那就去吧。”
半個小時后。
躺在急診室的檢查床上，夏時抬手用胳膊擋著眼睛，臉臊的通紅。
醫生面不改地檢查完，“紅腫，撕 裂。”
轉把手套摘下，扔進垃圾桶，“得開點藥。”
夏時趕整理好自己，盡量穩著聲音，“好。”
醫生給開了單子，給指了藥房的方向，還不忘了提醒，“傷好之前盡量不要同房。”
夏時幾乎是著脖子出去的。
謝長宴在外面等著，見出來，趕起，“怎麼說？”
怎麼說？
不想說。
夏時一聲不吭朝著藥房方向走。
藥房在門診一樓，急診與門診樓相連，需要穿過整個門診大廳才能到達西藥房。
夏時步伐很快，謝長宴跟在后。
取了藥，又原路往回走。
剛走到大廳的柱子旁，謝長宴就沒忍住上來拉著，“醫生怎麼說？”
他問，“嚴不嚴重？”
夏時攥了藥袋口，抿著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就掄著藥袋子往他上砸，“你還問，你還問。”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即便咬牙切齒也盡量著聲音，“你還有臉問？”
謝長宴被嚇一跳，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
夏時追著他打，“你就不能悠著點，你想證明什麼，啊，我問你，你這麼對我，你到底想證明什麼？”
謝長宴一把抓住掄過來的手腕，結果夏時是真生氣了，另一只手也捶過來。
還是質問，“我跟你說夠了夠了，你偏不，你偏不，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想折騰我。”
謝長宴無奈，只能用另一手攬著肩膀，將整個人都扣在懷里，“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他說，“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夏時氣的直跺腳，一下一下的踩在他腳上，眼淚都要出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剛剛在里邊有多丟人。”
謝長宴沒別的話說，只能一句又一句，“怪我，怪我，我錯了，我錯了……”
夏時松了手，藥袋子掉到地上。
謝長宴趕去撿，趁著這個功夫又給了他兩拳，咚咚的捶在口，“王八蛋。”
用了力氣，但是錘在他上卻不痛不。
謝長宴把藥撿起來，“回去解決，回去讓你打。”
夏時吸了吸氣，朝著急診那邊看了兩眼。
偶爾也有過來取藥的，不想被人看熱鬧，最后瞪了謝長宴一眼，掉頭先走了。
打車回了酒店，進了房間，謝長宴到沙發坐下，把開的藥拿出來看。
都是涂抹的。
夏時去換了服，出來見他在看藥的使用說明，過來一把奪走，“不用你管。”
折進臥室，又去了衛生間，把門反鎖。
把那幾支藥膏的說明看了一遍，使用方法都差不多，就是涂在傷。
真是恥。
不過半分鐘，衛生間的門被敲響，謝長宴問，“用我幫忙嗎？”
夏時把說明書在手里攥一團，“滾。”
衛生間里磨磨蹭蹭十幾分鐘，出去后見謝長宴坐在床邊，明顯是在等。
他站起，“你……”
夏時一個眼神都不給他，過去上床，拉過被子蓋上，“睡覺。”
不過幾分鐘，噌的一下又坐起來，“煩死了。”
下了床，扯著嗓子，“換房間換房間。”
謝長宴知道的意思，這水床增添 趣可以，真要睡覺肯定不行。
他沒反對，也沒嫌麻煩，穿戴好下樓，到前臺那邊詢問。
辦理的很快，換了個正常的房間。
倆人東西不多，稍微收拾一番就轉了過去。
正常的大床，這下躺上去可舒服多了。
夏時蓋上被子，背對著謝長宴，這麼折騰一圈，是真累了，躺下沒一會兒就睡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夏時是被醒的。
翻了個，謝長宴已經不在床上。
下了床，聽到外面小廳有聲音。
夏時走到門口，一眼見到謝長宴站在窗口。
他在打電話，那邊應該是家里的人，他跟他們說這邊一切都好，還問了謝承安的況。
夏時一直沒吭聲，直到謝長宴說，“夏時啊，……”
夏時趕清咳一聲，謝長宴回頭看了一眼，視線下，眉頭皺起，“又腳，去穿鞋。”
接著他又對著那邊，“是夏時，剛醒。”
說什麼剛醒。
夏時的拳頭又了。
已經快到中午了，他說剛醒，這跟直接告訴對面的人昨晚倆人做了什麼有何區別。
氣的掉頭回了臥室，穿了鞋后去洗漱。
等收拾完出去，謝長宴的電話已經打完了。
夏時盡量穩著表，過去將酒店的宣傳圖冊翻了一下，“今天什麼安排？”
謝長宴沒回答，而是反問，“你好點了嗎？”
夏時沒看他，繼續翻著圖冊，“閉吧，你有什麼資格問？”
謝長宴嘆了口氣，還真閉了。
圖冊翻了一會兒，送餐的來了。
夏時已經得不行，趕去餐桌旁坐下。
這次東西點的多，才想起來，昨天謝長宴吃的也。
后來他一直出力，半夜的時候也跟著醫院里折騰一圈，現在肯定是了。
死男人，死他得了。
飯吃到一半，夏時的電話就響了。
手機放在餐桌上，屏幕朝上，稍微一掃就看清了來電。
夏友邦打來的。
夏時抬手就給掛了，心不好，怕接起電話忍不住罵他。
對面也識趣，沒再打第二遍。
飯吃完，夏時想了想，又回了臥室躺下來。
雖然問今天要去哪，可其實哪也不想去。
太累了，才出門一天，累的都想回去了。
謝長宴也進來了，坐在床的另一邊，一直沒什麼聲音。
夏時等了一會兒翻，就見他正拿著昨天的檢查報告看的很認真。
原本想沖過去搶下來，但是又一想，他自己犯的事，他總要清楚。
謝長宴看完，回頭看，好像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撕 裂？”
夏時閉上眼，“真不想看見你。”
躺了不過半分鐘，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謝長宴了外套躺了下來，過來抱著，“疼吧？”
瞧瞧這問的，他怎麼好意思問的？
夏時用力的吸氣，“你可別說話了。”
謝長宴看著聽，雖然場合不太合適，但還是笑了，“脾氣長了，你以前可不會這麼跟我說話。”
夏時翻背對他，“都跟你說了，之前是裝的。”
謝長宴朝著湊了湊，從背后抱著，“睡一會兒吧，累壞了。”
夏時有點懷疑他是故意的，所以抬踹在他小上，“閉。”
……
傍晚的時候，夏時跟謝承安視了個頻。
小家伙不太高興，早沒了之前的乖巧，扁著要媽媽。
他說別人抱著不舒服，他想要媽媽哄睡覺。
蘇文榮應該是在房間里，不過鏡頭并未出現的影。
夏時只是聽見了聲音，說，“這可怎麼整，以后可麻煩。”
知道的意思，謝承安這樣黏著，以后分開是個問題。
謝長宴這時湊了過來，“安安。”
謝承安一看到他馬上又高興了，“爸爸。”
他剛說完，那邊的鏡頭里也多了個人。
不是剛剛說話的蘇文榮，是自始至終沒吭過一聲的沈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