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是在外邊吃的。
飯桌上謝長宴的電話一直在響,最開始是鈴聲,有電話進來。
他沒接。
后來是震,有信息過來。
他看了,沒回。
再后來不知他是將手機靜音了,還是對面的人放棄,終于安靜了下來。
謝長宴沒解釋,夏時也沒問,就只能猜測,大概率是謝家人在找他。
畢竟剛剛在公司他來了那麼一出,把沈念清置于一個很尷尬的位置。
蘇文榮偏沈念清,打電話或發信息質問都很正常。
吃過了飯,謝長宴送夏時回老宅。
一上午也沒干什麼,可夏時就是困的不行。
車還在路上,就已經睜不開眼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你開穩一點,我先睡了。”
謝長宴嗯一聲,“睡吧。”
他將車子放慢,時不時的轉頭看一眼。
昨晚他查了半宿關于孕反的一些表現,嗜睡是其中一條。
其實想想,倆人還沒回來的時候夏時就已經有些反應了,酒店里睡得昏天暗地,都不醒。
等車子停在老宅的停車場,夏時依舊沒醒。
謝長宴在車里坐了一會,最后下車繞過去,開了副駕駛的門,解開的安全帶。
剛彎腰進去,夏時就睜了眼。
但顯然是還沒睡醒,一臉的迷糊,手就摟住了謝長宴脖子,子往他懷里靠。
謝長宴一手從后腰過去,一手穿過膝彎,直接將抱出來。
轉走了幾步,夏時又睜開眼,這回是醒了。
先愣了一下,隨后趕掙扎著落了地,抹了下臉,“還以為做夢呢。”
謝長宴扶了一下,“看你睡得沉,就沒醒你。”
夏時嗯一聲,朝著主樓走,“太困了。”
說,“奇怪,怎麼能困這樣。”
不奇怪,昨天把從樓上抱下來,甚至都沒醒。
倆人進了主樓,正好老夫人被劉媽扶著下來,看到他們趕問,“吃午飯了嗎?”
夏時說吃過了,老夫人才放心,也看出夏時迷迷糊糊,“上去休息吧。”
謝長宴跟著夏時上樓,進了房間,夏時去換服。
往常都避著謝長宴,這次避都懶得避,瞇著眼睛把睡換上,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謝長宴沒馬上走,在床邊站了一會就坐下來,的名字,“夏時。”
沒有回應,他想了想,俯下來。
夏時是側躺著,對著床外。
他手幫理了下耳邊的碎發,又湊近了看。
四年前懷孕生子,他完全不知道,也不曉得當時是個什麼反應。
他有些不控制,湊近了,將印在額角。
親的很輕,停留了幾秒鐘后像是才反應過來,他噌的一下又站起來。
作有點慌,靜就有些大。
他盯著夏時看了幾秒,確認沒有被自己吵醒,趕轉離開。
關門聲傳來后將近半分鐘,夏時才睜開了眼。
窗簾已經被拉上,只留了條,屋子里暗暗的。
夏時過了一會翻平躺,又把眼睛閉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
謝長宴回了公司,已經過了上班時間。
出了電梯,他朝辦公室走。
剛到門口,就見走廊一側助理跑過來,“謝總,老先生讓您回來去他那兒一趟。”
謝長宴點了下頭,“行,知道了。”
他雖然這麼說,可還是推門先回了辦公室。
沒什麼工作,就是不想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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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后坐了一會兒,裝模作樣的弄了弄文件,然后桌上的線就響了。
他把電話過來,“怎麼了?”
“過來。”是謝疏風,“現在,馬上。”
謝長宴說好,把電話掛了,又故意等了幾分鐘才過去。
謝疏風的辦公室不止他一個人,蘇文榮也在,謝應則也在。
謝應則從謝長宴進來就開始眉弄眼,想傳遞信息。
謝長宴只瞟了他一下,沒多看。
哪里用得著他傳遞信息,謝疏風他過來干什麼,他可太清楚了。
自顧自的找了位置坐下,“沈念清走了?”
“你還好意思提。”蘇文榮接的話,“你為什麼把夏時帶過來,還故意在同事面前擺出親的舉,你這不是故意讓清清下不來臺嗎?”
“怎麼下不來臺了?”謝長宴問,“我如何跟有什麼關系?”
蘇文榮還想開口,謝疏風打斷了,“你去忙你的,我來跟阿宴說。”
他又對著謝應則,“還有你,你在這干什麼,事都忙完了是麼,要不要我再給你安排點活?”
謝應則幾乎是噌的一下就彈跳起來了,“哎呀哎呀,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個事,我那還有個項目數據沒核對完,你們聊,你們聊,我先忙去了。”
他顛顛的就跑了,生怕晚一秒又被謝疏風住。
蘇文榮有點不甘心,但是見謝疏風看來的眼神沒那麼溫和,最后還是起出去了。
辦公室的門關上,謝疏風就嘆了口氣,一改剛剛的嚴肅,語氣中帶了點無奈,“你說你,整這麼多事兒出來干什麼?”
他站起,過來在謝長宴旁邊坐下,向后靠著,看向窗外,有點語重心長,“你不喜歡沈念清,不就是因為四年前的事兒,說到底,也并不是存了壞心思,就是太喜歡你而已,當初你們倆相的不錯,即便不下藥,繼續下去你們倆……”
“行了。”謝長宴打斷他,“到底要跟我說什麼?我過來不是因為工作的事?”
就這番勸導的話,這四年中他不知道說了多遍,他說不膩他都聽膩了。
說話被打斷,謝疏風也沒生氣,只是說,“剛剛你媽提議了一下,夏時現在懷孕了,需要靜養,主樓這邊人多,過于吵鬧了,所以打算給換個地方。”
謝長宴看著他,沒說話。
謝疏風就說,“還是在老宅,后院那邊的二層樓,讓住到那里去,平時安靜,利于養胎。”
謝長宴面無表,“二層樓?”
后院有兩個小二層,其中一個是傭人住的,蘇文榮再怎麼不喜歡夏時,應該也不至于拉下臉把塞到傭人房里。
說的應該是另一個二層樓。
那個二層樓空了很多年了,所有的房間都空著,雖不至于破敗,但也不適合居住,尤其是讓夏時一個人。
謝疏風說,“到時候分兩個傭人過去伺候,倒也不擔心出問題,還是一個屋檐下,平時也能看到。”
謝長宴冷笑,“怎麼想的?”
他說,“真是不把人當人了。”
之后他站起,“我來就是說這個?”
謝長宴說,“那就不必說了,我不同意,想都別想。”
他甚至撂了話,“讓搬的話也行,我外邊有房產,隨便給選一個,我養著。”
謝疏風皺眉,“你養著?跟你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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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說跟我有什麼關系?”謝長宴冷了臉。
這話沒錯,謝疏風一下子還真不好反駁。
想了想他就說,“不搬也行,到時候讓傭人們都輕手輕腳點,別打擾。”
然后他緩了語氣,“你也別怪你媽,你媽不喜歡也是有原因的,四年前那個事兒,雖說無辜,可你看看爸干的都是什麼事?”
“看爸干什麼?”謝長宴說,“又不是干的。”
他又說,“沈念清做的事你們不怪,夏友邦做的事你們也不怪,偏偏去怪一個同樣被算計的人,就讓人想不明白了。”
謝疏風抬眼看他,他們父子倆關系一向平淡,說不上好,但也不壞。
可謝長宴從來沒這麼對他說一句嗆一句過。
謝長宴說,“爸,這麼多年了,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我媽喜歡沈念清,有自己的原因,你為什麼也那麼偏袒沈家,跟沈家那夫妻倆有的可不是你。”
謝疏風站起,似乎是輕笑了一下,慢慢悠悠的朝著窗口走,“我哪有偏袒沈家,只不過是在商言商,看利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