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風說蘇文榮上午不去公司。
但蘇文榮吃完飯還是出了門,走前過來和老夫人打招呼,一眼沒看夏時。
沒關系,夏時也不看。
相看兩相厭的人,多看一眼都是在和自己過不去。
等著蘇文榮走了,老夫人才起,一抬手劉媽就過來了。
說,“頭疼。”
劉媽說扶上樓,然后給按一按。
老夫人嗯一聲,朝著樓上走的時候問,“阿榮昨天幾點回來的?”
劉媽想了想,“應該是大半夜了。”
沒看到,說是門那邊有記錄。
大門是電子的,開關都會有記錄,昨晚大門最后一次開關,已經在將近后半夜的時間段了。
老夫人在樓梯口轉角,朝著自己房間去。
人已經不見了影,但聲音還是傳了過來,“疏風應該是早一點回來的吧?”
“對。”劉媽說,“十點多就回來了,那個時候我正好在樓下,打了照面了。”
老夫人似乎是笑了一下,“他老婆在公司加班,他也真放心。”
再多的聽不到了。
夏時轉頭看著窗外,謝家這半山腰的別墅占地面積大,相比之下人口就顯得很。
可就這麼幾口人,居然還能把日子過的那麼復雜。
又坐了一會兒,樓上的傭人下來了,說謝承安醒了。
……
中午謝長宴回來,沒吃午飯,直接帶著夏時出門。
老夫人意外,“要去哪兒?”
謝長宴沒說實話,“夏時這幾天胃口不太好,我帶去外邊換換口味。”
老夫人一聽也就沒再多說。
兩人出門,一路趕到醫院。
夏友邦在vip病房,住院部在頂樓,這一層住率不高,走廊也沒個人走。
兩人走到門口停了下來。
夏友邦在病床上躺著,上沒有蓋被子,能看到兩只腳的腳踝包扎了起來,還有兩只手的手腕。
夏令說他被人挑斷了手腳,這麼看也不是夸張的說法。
曹 桂芬在病房里,應該是熬了一夜,狀態看起來還不如夏友邦。
病房里好多花束,果籃也在墻角擺了一堆。
畢竟是個老板,出了事,生意場上的人自然要面問。
夏友邦閉著眼似乎是睡了,曹 桂芬坐在床邊,有些走了神。
謝長宴轉眼看夏時,夏時直接推門進去。
開門聲驚醒了曹 桂芬,一下子站起,條件反的就想客套,“唉呀,你們來了。”
結果看清是夏時,臉又拉了下來,“一個賤……”
話沒說完,因為又看到了夏時后的謝長宴,罵人的話生生被卡住。
夏時沒搭理,徑直走到病床邊,低頭看著夏友邦。
夏友邦臉有些蒼白,不過一張臉完完好好,并不見任何傷痕。
可見對他下手的人也干凈利落。
曹 桂芬站在另一側的床邊,恨恨的看著夏時,卻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只能說,“你爸昨天出了事兒,最后是在一個巷子里被人發現的,手腳筋都被挑斷了,傷的很重。”
夏時嗯了一聲,“接上了嗎?”
曹 桂芬深呼吸一口氣,對這不不慢的語氣很不滿,“幸虧發現的及時。”
說,“昨天做了好幾個小時的手。”
說完看向夏友邦,聲音弱了下來,似乎是心疼了,“醫生說手再怎麼功,以后的生活也肯定是會被影響的。”
到底是不甘心,沒忍住說了一句,“夏時啊,你再怎麼恨,他也是你爸,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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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哪怕你揍他一頓都行,你這樣是讓你爸后半輩子都不好過啊。”
夏時笑了,瞥了一眼,“相信我,如果我真能做到這份上,絕不會這麼心,還讓你們把他送到醫院,將手腳筋接起來。”
呵呵,“我會讓他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你下半輩子就給他端屎端尿。”
“你……”曹 桂芬一瞪眼睛,但是顧念著旁邊還有謝長宴,又把怒氣下去了。
說,“我們查了你爸的通話記錄,他最后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你們倆通完話他就出事兒了,不是你又能是誰?”
旁邊有椅子,一屁坐下,“你爸昨天醒來了一次,他說知道你恨他,他不怪你,只是希你能解氣。”
夏時覺得夏友邦可能真說過這種話,但不過是在化他自己而已。
什麼不怪?
他只是沒能力收拾而已。
要是沒有謝長宴,他怎麼可能會放過。
夏時問,“報警了嗎?”
曹 桂芬一頓,抬眼看,“你爸說畢竟是自家的事兒,想關起門解決,真的報警的話,到底不好收場。”
“不用為我好。”夏時說,“你們放心大膽的報警,我并不怕。”
又補一句,“當然你們要是怕的話就算了。”
曹 桂芬咬著牙,強著脾氣。
是不相信夏時的,只覺得在這強逞能,不過是拿準了他們不敢報警。
他們也確實是不敢報警,有一部分是忌憚謝長宴,但更大的原因,是不想這件事翻到明面上。
被自己閨雇兇傷這樣,說出去興許會有人同,但更多的人應該是嘲笑。
到時候再查一查以前的事,小三上位就別說了,關鍵是夏友邦對夏時干的那些事兒,可不是瞞的死死,只要有心總是能查出一些。
正這麼僵持著,病房門被推開,夏令來了。
拎著個袋子,里面應該是換洗的服,沒想到夏時會在,進門就說,“你那件服我沒找到,給你拿了另一件,你看……”
看到了夏時,跟媽一樣,表冷了下來,然后又看到了謝長宴,表又緩了緩。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腆著臉了一聲,“姐,你來了。”
夏時看著不說話,夏令就把袋子放到一旁,也過來站到床邊,“咱爸昨天晚上一直念著你的名字,想見你,但是你不接電話,他后來都哭了。”
“是嗎?”夏時說完低頭推了一下夏友邦,“那我把他起來,總不能來一趟,也沒讓他見到人。”
推的那一下力道不輕也不重,推在夏友邦的胳膊上,他手腕做的手,胳膊一,拉扯到了傷口,一下子就醒了。
眼睛還沒睜開,他先悶哼了一聲,“疼。”
曹 桂芬心疼的不行,趕過去按著他胳膊,“別別。”
又抬頭看夏時,“你輕點。”
“哎喲,原來是真啊。”夏時笑了,“那看來是我狹隘了,我一直以為你就是看上他的錢了,不過你現在這樣我也放心了下來,既然是真,那不管他以后是殘了還是癱了,你應該都會守著他不放的,對吧?”
“姐,你說什麼呢?”夏令開口,“你就不能盼咱爸好點?”
之前一口一個爸,現在倒是咱爸咱爸的了。
夏時說,“沒死不就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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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手腳筋斷了,若是在小巷子里沒被發現,現在你們都得給他辦喪事了,怎麼就不能知足點,這結局已經算好了。”
夏令抿著,盯著夏時看了兩秒,又轉眼看謝長宴,扁著,“姐夫,你看我姐說的是什麼話呀?”
謝長宴從進來就沒開口說過話,他視線一直落在夏友邦上,表有點復雜,本沒搭理夏令。
夏友邦緩了兩口氣,才算看明白此時的場景。
他聲音沙啞,“夏時。”
夏時問,“疼嗎?”
夏友邦不說話,夏時就說,“那看來是不疼。”
問,“昨天是誰的手,記得嗎,有沒有看清對方長什麼樣?”
夏友邦出一瞬的茫然,“幾個男的,穿著黑服,過來直接把我拉上車了。”
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哪能想到天化日,那幾個人膽子那麼大。
他也有問對方是誰,要干什麼,但是那幾個人惜字如金,一直到最后將他摁在小巷子里,軍用刀閃過寒,斷了他手腳筋,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