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祁老太太正在廚房仔細叮囑，“燉點花膠燕窩土湯，這個對孩子皮好，容養。”

“那個從上午開始熬的佛跳墻火候夠了沒有？”

“還有清莛吃的香草扇貝和烤羊排，我們不吃腥膻，就專門做的份量好了。”

穆清莛剛進門口，就遠遠聽到廚房那邊老太太代廚師的這些話。

眼底閃了閃，心有些復雜。

祁老爺子在院子里修剪盆景，見回來了頓時笑瞇瞇地沖招了招手。

穆清莛微笑地走過去，“爺爺。”

“我前兩天在老施家里淘了不寶貝，來，去看看你有沒有喜歡的。”

祁老爺子知道從小就喜好這些古，這些年來沒淘寶貝給。

看著那書房里又是一堆稀奇珍貴的古董文，穆清莛的心有些喜憂參半。

有時候覺自己矛盾的。

祁家老太太和老爺子對好是真的好，但這種好又建立在和祁境婚約的基礎上，這就讓倍負擔，不知該如何理這種關系。

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上天何其殘忍，讓在這種和平年代都遭株連九族的罪過。

既貪祁家人的關心和憐，又害怕將來無法割舍。

要不是祁境心里沒，有時候真的想著就這樣稀里糊涂地在祁家過一輩子算了.....

晚餐備好時，祁境和他父親祁賦回來了。

穆清莛正拿起勺子準備喝湯，祁境卻一反常態不在對面落座，而是繞了過來，挨著邊的位置坐下。

穆清莛沒管他，自顧小口喝著花膠湯。

一家人吃飯時，習慣食不言寢不語。

祁境的眼角余掠過穆清莛，見吃得很香，時不時還給長輩夾菜，盛湯，卻自始自終都不看他一眼，心里就有點不得勁了。

尤其這一整個星期都沒有主找過他，也不去公司給他送夜宵了，他發信息也不及時回，都不知在搞什麼，讓他心煩意，做什麼事都不順心。

于是，祁境盯著穆清莛側臉，甕聲甕氣，“我想吃魚。”

他不吃魚，挑魚刺太麻煩，每次吃都會卡嚨。以前偶爾想吃，穆清莛都會幫他挑一下。

話一落，飯桌上幾個人都安靜了幾秒，老爺子瞪眼，“你自己沒手？”

祁境還是盯著，“沒有。”

“.......”

在長輩們面前，穆清莛是沒有他那樣的底氣，理直氣壯地拒絕的。

沉默了一下，便一言不發地夾了一塊魚過來，挑掉魚刺，放他碗里。

祁境角微勾，夾起一整塊魚放里沒嚼兩下就咽下去了，還嘚瑟地評價，“鮮的.....”

然而下一刻，他表一變，抿了一下后就猛地咳了起來。

這靜驚得大家又看了過來。

祁老太太張問，“乖孫，怎麼了？”

祁境咳得臉都漲紅了，一手握著脖頸，有些難地指著嚨，“卡魚刺了.....”

祁老太太急得站了起來，“哎呀，這可咋搞？你怎麼吃那麼急呢？”

祁賦挖了一大坨米飯遞過來，“吃下去，連米帶刺給吞咯！”

祁老爺子皺眉，“不行，那麼大團飯只會把刺卡得更深，管家拿鑷子來！”

這會兒，穆清莛終于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給他，“含一大口水，頭仰起來，用嚨沖氣。”

祁境立刻接過來含了一大口水，在嚨滾了幾回吐掉，反復兩次后，果然把魚刺給吐掉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祁境是一眼都不敢看那碟魚了，也沒了接著吃飯的食。

他了角，不由看了眼穆清莛，狐疑道，“你故意的吧？”

以前挑刺挑得很干凈，他就放心地吃了，沒想到這次居然有刺沒挑走。

祁賦譏諷，“挑給你吃還那麼多話，吃點魚都被卡，三歲小孩都比你強。”

祁境冷笑一聲，反嗆道，“我有人給我挑魚刺，你有嗎？”

祁賦嗤聲，“我手和舌都沒殘疾，用得著別人？”

兩父子向來看不對眼，爭吵經常是一即發，飯桌上的氣氛一時陷僵冷。

穆清莛見此佯作自責，開口緩和氣氛道，“抱歉，這次是我不好，沒有挑仔細。”

確實是故意的，做文鑒定和修復這一塊，的眼力不可能不好，任何一小小的魚刺是逃不過眼睛的。

可偏偏沒挑走，就是讓他再卡一次長長記，省得以后還多事，吃個魚還要挑魚刺。

穆清莛雖然有點心虛，但臉上是一點都不痕跡，反而裝得一臉愧疚。

祁老爺子頓時開口安，“不關你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祁境看愧疚自責的模樣，本來氣已經消了，不料剛才那句話卻到了祁賦的痛。

祁父開始借題發揮地指著他破口大罵了起來。

“吃個飯都不省心，你說你還能有點出息嗎？在公司也是，好端端的項目非要捅個簍子給我收拾。”

“你能不能學學燕家老三？人家不過比你大兩歲，不靠家里，憑自己的本事在國外闖了那麼大的就，如今風風回國發展，你知道人家攪了多大的市場？”

“分分鐘上億的！”